也許是說起了自己的家人,沐小七的臉上都是溫馨的暖意。
夜景闌看着她,默默的吞了下去。
沐小七笑着問:“是不是很好喫?”
夜景闌默了默,淡淡的開口:“對不起,我,嘗不出來。”
沐小七一愣。
忽然想起他的味覺受了傷,除了辣的味道根本分辨不出其他的味道,所以,好喫,不好喫,他判斷不了。
沐小七後悔的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我……”她喃喃的,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一下子急的面紅耳赤。
夜景闌瞟着她,忽然勾了勾脣,點評:“但是我想,下次讓我喫這個,我還會喫。”
沐小七鬆了一口氣,咬着脣也笑了笑,又裝了一勺遞到他的嘴邊。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一個靜靜的喂,一個靜靜的喫。
很快,一碗麪疙瘩就見了底。
夜景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明明他的嘴巴是嘗不出別的味道的,但是卻莫名其妙的,覺得這個疙瘩湯是他喫過最好喫的東西。
沐小七扶着他躺下,剛要轉身,又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還發着燒,炙熱的溫度透過手腕傳遞到了她的身上,她怔了怔,然後開口解釋:“我把碗拿出去。”
夜景闌抿着脣:“有女傭來收。”
見他堅持,沐小七也不再說話,將空碗放在牀頭,將一旁的凳子拉過來坐下。
這期間,夜景闌一直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腕。
“上來跟我一起睡。”夜景闌看她要坐板凳,命令。
沐小七堅決的搖頭:“你先睡,我還要幫你擦身體量體溫的,晚點我再睡。”
怎麼可能上去睡,他受了傷,不小心碰到傷口怎麼辦?
胃裏飽了,人就會犯困,何況是受了重傷的那麼虛弱的人。
夜景闌的眼睛越來越迷離,逐漸閉上了眼睛。
沐小七拉了被子小心翼翼的替他蓋上,看他的下巴燒得通紅,憂心忡忡的拿了棉花幫他擦頸間的動脈。
其實最好的降溫方式是擦拭額頭,可是他有面具擋着……
唉,不管怎麼樣,自己今晚一定要好好守着他,不能睡覺了。
不過,沐小七也睡不着。
她把自己的擔心解讀爲內疚所致,但是更深一層的含義,她就不想了。
就這麼一會兒幫他擦下頸動脈和胸膛後背,沐小七照顧了夜景闌整整一夜。
直到天亮,沐小七看着溫度計上的數字恢復到了36.9°,才最終放下心來。
一旦放鬆,睏意就來了,她抵抗不住地趴在牀沿上沉沉睡去。
夜景闌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就看見了沐小七嫩白的小臉。
眼睛下面淡黑色的暈影告訴他她昨晚有多辛苦,估計是一直在照顧他沒有閤眼吧。
他的心尖驀地一抽。
不管她究
竟是自己要照顧他還是因爲答應了霍金斯,此刻的他都不在乎了。
她的肌膚柔嫩而滑膩,一直讓他愛不釋手。
沒想到一向沉睡的她睡得竟是那麼清淺,沒幾下,她就突然睜開了眼睛。
夜景闌一怔。條件反射的想要把手收回,卻又覺得過於倉皇,只好尷尬的停在沐小七的臉上。
沐小七沒有休息好,還有些迷糊,睜開眼就對上了夜景闌的眼睛。
發現他的表情裏有些許不自在,沐小七忽然發現他的手就停留在自己的臉上,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兩個人對視着,保持着他的手撫觸在她的臉上的姿勢。
過了好一會兒,夜景闌反應過來,把手收回:“我餓了。”
“哦?哦,我去煮東西!”沐小七逃也似的跳起來。
正好把桌上的空碗端出去,沒有敢回頭看夜景闌一眼,她就急慌慌的往外走。
“我還要喫那個疙瘩湯。”身後的男人揚聲吩咐,經過一夜,他的聲音已經不再那麼嘶啞。
“嗯。”沐小七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剛一開門,就撞上了一個人。
“喔喔喔!親愛的,不要着急對我投懷送抱!”霍金斯操着那特有的油腔滑調說:“要知道,我昨晚在那個小美人兒身上花光了力氣,現在可沒有辦法再去應付別人了……”
沐小七已經習慣了他說話的不正經,連眉毛也沒擡,就認真的問:“他的燒已經退了,是不是就脫離危險了?”
霍金斯擡眼往屋內看了一眼,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見沐小七正看着他,又吊兒郎當的攤了攤手:“我就說嘛,禍害遺千年,他哪有那麼容易就死的。
看沐小七拿着空碗,他笑眯眯的問:“你這是去哪?”
“給他煮早餐。”沐小七老老實實的回答。
霍金斯的眼睛在空碗上一轉;“給我也煮一碗,東方小美人煮的東西一定特別好喫,你看某個人喫的多幹淨……“
“咳咳!”屋裏傳來一聲嚴肅的咳嗽。
沐小七臉紅了紅,向霍金斯點點頭就衝向了廚房。
霍金斯看沐小七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嬉笑着走向夜景闌:“怎麼樣,兄弟,要不要感謝我替你製造了這麼好的機會?”
夜景闌涼涼的瞟他一眼:“你是在替我製造機會?我以爲你昨晚是去鬼混了。”
霍金斯被揭穿,也不尷尬,厚着臉皮說:“我這是在替你製造機會的間隙,順便泡個妞而已。”
說完,他站在夜景闌的牀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夜景闌好大一會兒,才半真半假的說:“夜,你這次是來真的了嗎?”
夜景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勾脣反問:“我什麼時候來過假的?”
霍金斯一愣,大笑起來:“的確是,哎呀,我真不知道是該替這個沐小姐慶幸還是惋惜……”
夜景闌冷冷的說:“我只會爲你的女人惋惜。”
霍金斯無所謂的聳聳肩:“說實話,我也替她們惋惜,可惜,我太迷人沒辦法。對了,夜,有件事必須告訴你。”
他難得的嚴肅下來,看着夜景闌說:“你這次的事故不是偶然的,有人在你的飛機上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