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左眼,居然呈現出通紅的顏色,就好像是紅眼病。
“嗚嗚嗚。”我無助的蹲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嘴巴默默的抽泣了起來,想着自己的臉頰會不會就因此而潰爛。
“嘭嘭嘭。”
浴室外頭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小犀,你怎麼了?”
聽到白流年的聲音,我趕忙拭去自己臉上的淚水,然後不顧那紗布條是溼漉漉的就朝着自己的臉上一頓繞,
弄的就像是個木乃伊一般,這才若無其事的給白流年開了門。
他一看到我便是眉頭一蹙:“你哭了?”
“沒有,我累了想睡覺。”我說完就徑直走到大牀邊坐下。
白流年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就要拆我的布條。
“別看,噁心。”我抿嘴說道。
白流年則是輕輕推開我的手,將我臉上的紗布拆下之後依舊是一臉平靜的表情,對我說:“你這是被邪太歲咬傷,他的邪氣入了你的體內,所以纔會這樣的。”
“那,什麼時候才能好?”我望着他問道。
“這個?人分善惡,靈分正邪,你的靈魂無法與這邪氣相互融合,所以你的面容纔會變成這樣,不過這也證明你是個善良的人。”白流年說着衝我微微一笑,目光在房內掃視了許久之後,伸手在桌上抽了幾張面紙將我黑塊上的水漬擦乾。
按照白流年這麼說,豈不是隻有我心生邪念,才能讓這黑塊消失。
白流年爲我擦乾了臉上的水漬,就翻身上牀,一把擁住了我:“別怕,就算你是個醜八怪我也認命了。”
“誰醜八怪了!”我嘴上有些不滿的嗆聲,但是,內心中對白流年卻是漸漸的,有了感激。
他抱着我,我能依稀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的香味,一摸他的脖子處才發現,之前的那顆佛珠,白流年一直都戴在身上。
我看着這佛珠突然有些愧疚,那個時候急於想要擺脫白流年,所以,這佛珠我也立刻就丟了,如果不是白流年自己戴着,我都不知道現在它會在哪兒。
“白流年?”我望着他,想要開口感謝他這段時間的照顧。
白流年卻伸手在我的脣上一點:“以後,我不會強迫你,睡吧。”
他說罷爲我蓋上了被子,他的身體緊緊的貼着我,我渾身一陣陣的燥熱,幸虧有浴袍隔着,否則,我還真怕被白流年發現,我身體上的變化。
一夜酣睡,次日暖暖的陽光照在我的臉色,我眯着眼眸,一隻手下意識的伸出擋住光線。
“醒啦?”白流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牀了,身上穿着潔白的襯衫,衝我微微一笑。
“嗯。”我趕忙坐了起來,發現昨晚換下的衣服已經被洗乾淨並且烘乾了。
“這裏的夥計,一早就來把衣服收走弄乾淨了,你臉上的紗布我也給你換了新的。”白流年說完,就將衣服遞給了我。
我一抹自己的臉,果然,又纏上了新的紗布。
接過白流年遞給我的衣服,便下牀進了洗手間把衣服換上,兩人這纔出了房門本準備去叫蒙天逸,結果敲了半天房門也沒有人答應,於是便先下樓。
一下樓就看到蒙天逸在女服務員堆裏待着,一口一個姐姐,把這些女孩兒哄的很是高興。
一點都不像沒有出過門的人,我和白流年倒是像兩個木頭樁子。
“啊,下來啦,我可等你們好久了。”蒙天逸說着站了起來:“走吧,去喫點東西,然後出去找人打聽打聽。”
“嗯。”我點了點頭,
蒙天逸帶着我們就去了有名的粥店,說是別人給介紹的,我和蒙天逸喝着粥,白流年則是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等着。
“你打算去哪兒打聽?”我一邊喝着粥,一邊問蒙天逸。
蒙天逸嚥了一口粥,嘴角得意的上揚着:“我剛剛都問過了,他們都沒有聽過青門,也不認識我叔叔。”
“那你還笑的出來,這市裏這麼大,我們怎麼找?”我覺得這蒙天逸真的有些沒心沒肺。
“哎呀,你彆着急啊,所以我就想到了好辦法啊。”他開心的抿着嘴:“聽說過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麼?我想我舅舅他們就做到了,這些普通人既然不知道,那就去問問行當裏的人啊。”
蒙天逸這麼一說,我
也跟着連連點頭,他說的沒錯,只要問問這個行當裏的人,想必就會打聽到他舅舅的下落。
白流年卻是沉着一張臉,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
喫過飯,蒙天逸本想開着他的車過去,結果白流年卻立刻打了一輛車。
蒙天逸撇了撇嘴,對於他自己的開車技術蒙天逸也是心知肚明的,於是故意的伸了伸懶腰,說道:“昨天太累了,好了,今天就打車吧。”
說完就要往後車座坐,白流年蹙眉盯着他,我則是立刻坐到了前座,白流年這才關上了車門。
“你們去哪兒呀?”司機大哥笑着問道。
“去東市區,算卦一條街知道麼?”蒙天逸問道。
那司機聽了連連點頭:“知道,當然知道,那邊可靈驗了,求什麼得什麼,你們還是學生吧。”
“嗯,對,您快點開啊,我們都趕時間。”蒙天逸催促道。
那司機連忙發動了車子,這大城市,確實是一路堵車。
原本很短的距離又是堵,又是紅綠燈停車足足耗了兩個小時纔到,而且,這司機還在路口就停下了,說是裏頭人山人海的,他的車子沒有辦法進去。
一開始,我們還不信,可下車一看,真的是人潮涌動,遠遠的望去,發現很多人手上都拿着粗大的香燭,司機說過這裏頭還有廟,看來應該是來燒香的。
“哇塞,好熱鬧啊。”蒙天逸開心的小跑着就過去了。
白流年則是拉着我的手不緊不慢的跟在蒙天逸的身後,蒙天逸一個勁兒的朝着人羣裏頭擠,還不住的回頭看我們:“都跟上了,別到時候找不到你們。”
白流年鄙夷的撇了他一眼,我們就這麼人挨着人,一路朝前走,前面有好些個算命的攤位,人滿爲患,我們一直擠到一家小廟門口,才能稍稍的站穩。
一個和尚打扮的人,正在給一個婦女解籤,蒙天逸便擠了過去:“師父您好,我想問問您,知道青門麼?”
那和尚擡起頭撥動着手中的一串佛珠,冷冷的撇了一眼蒙天逸,估計是看我們幾個的歲數太輕,便不想搭理。
而是繼續給面前的中年女人解籤,那中年女人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身體卻弓着,就好像是一個駝背的老太太一般,臉色看着也並不好,我眯着眼隱隱約約的還看到她的身上有黑氣。
“你呢,多留一些香燭錢,本大師爲你多跟神靈請願,至於能不能懷上,那還要看你有多大的誠心,心誠則靈!”那和尚說完,還合着雙手唸了一遍南無阿彌陀佛。
看樣子,確實像是一個大師。
那中年女人也立馬的合着雙手還禮,一臉的感激,最後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個厚厚的紅包,看那紅包的厚度,至少得有一兩萬。
而那和尚卻是用眼角的餘光撇了一眼之後,便伸手準備將那錢給收起來了,白流年卻一把按住了那即將被和尚收到袖子裏的錢。
“這錢,花了也是白花。”白流年淡淡的說道。
那中年女人一聽頓時愣住了,而那個和尚則是立刻氣急敗壞的指着白流年:“你是什麼人,在本大師這胡說八道什麼?”
“胡說八道的人是你,你根本就不是和尚。”白流年應聲道。
“哼,本大師在這給人算命已有五載,在這街上也是衆人皆知的活神仙,你們居然敢砸本大師的招牌。”那和尚惱怒的瞪着白流年。
“不對,他說的沒錯,你沒有給她斷根呢。”蒙天逸盯着那女人一看,便也認同白流年的說法。
“斷,斷,斷什麼根?”那和尚盯着中年女人看了半天,沒有瞧出任何的問題:“你們別在這鬧事兒啊,快滾!”
“這位阿姨,你是不是總覺得氣短,胸口發懵,身體特別沉,總是直不起腰來?”蒙天逸問道。
“讓你們滾,聽不懂人話啊?”那和尚已經急了。
“等等,讓這小兄弟說下去。”而那中年女人卻對蒙天逸說的話來了興趣。
蒙天逸盯着女人看了一會兒,繼續說:“阿姨,我說了,您可別害怕,您身上好像有個小孩兒。”
“啊?”那女人驚訝的張着嘴。
白流年補充道:“你應該是五年前左右打過胎把,是個女孩兒,她還沒有“走”,正抱着你呢,所以你會覺得身體沉。”
白流年的話音剛落,那女人便開始嗚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