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殺了你!”紫玉張着嘴大聲的喊着,那目光死死的瞪着我。
而毒草公則是擡起一隻手用力的將紫玉的腦袋朝着一旁的桌上一按,另一隻手則是沾了一滴屍油,滴落在紫玉的外耳道處。
然後便立即擦了擦手,目光緊緊的盯着紫玉的耳朵。
一開始我們都十分的緊張,眼睛一眨不眨的學着毒草公的樣子盯着紫玉的耳朵,可是,等了約莫十幾分鍾,依舊沒有看到什麼蠱蟲出來。
“神醫,這屍油是不是不好使啊?”蒙天逸眯着眼看的十分認真。
“噓,別出聲。”毒草公衝着蒙天逸壓低了聲音說道。
蒙天逸聽了之後立刻閉了嘴,然後一臉認真的側着耳朵仔細的聽着。
“唧唧唧。”
從紫玉的耳朵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響,我聽着就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原本還在拼命反抗的紫玉,這會兒開始大聲的喊着疼。
“好疼,好疼,疼死我了。”
她一邊喊,一邊流着眼淚想要掙扎,毒草公一個眼神,白流年和蒙天逸便一起上前按着紫玉的肩膀,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動。
“小犀姐姐,我好疼。”
紫玉哭喊着,我聽了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揪了起來,一隻手顫抖了許久,才伸到了紫玉的面前,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紫玉的頭。
“很快就好了,紫玉,你再忍耐一下,很快的。”我安撫着紫玉。
紫玉哭的渾身都在發抖,眼睛也紅彤彤的。
“神醫,還沒有好麼?”紫玉哭的聲音都有些啞了,可是毒草公卻只是靜靜的立在一旁。
“快了。”聽到我的問話,毒草公只是淡淡的回了兩個字。
面對病人的哀嚎,想必毒草公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不過我聽着卻是好似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哎呀,怎麼流血了。”蒙天逸看着紫玉的耳朵,突然叫了一聲,我也立刻看向紫玉的耳朵。
殷紅的血正從她的耳蝸裏緩緩的出來,順着臉頰往下流,我緊張的眯着眼朝着她的耳朵裏看。
這隻看了一眼,不過,我估計自己這一天也別想進食了。
因爲,一直肥胖如蛆蟲的米黃色肥蟲,真蠕動這它的身軀從紫玉的耳道朝着外爬出來。
“這是什麼,蛆麼?”蒙天逸盯着肥蟲看了許久,問毒草公。
毒草公搖了搖頭:“這不是蛆,這是腦髓蟲,人死後會在腦髓中出現的,也算是一種寄生蟲,專門喫人的腦髓,並且對於屍油的香味兒特別的敏感。”
說完,毒草公便頓了頓,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你們看看,它的個頭,這麼大,肯定是餵養了好幾十年了,真是個好東西啊。”
“呃!”蒙天逸沒有忍住,直接捂着嘴,便準備要吐。
紫玉本想趁機掙脫,索性白流年按的穩當。
“嘖嘖嘖,年輕人,就是這麼沒用,就這便受不住了?”毒草公鄙夷的撇了一眼跑到門口乾嘔的蒙天逸,很是不屑的說着。
我則是看着紫玉耳中鮮血不斷的涌出,心疼不已。
“毒草公,紫玉的耳朵不會有問題吧,耳膜不會被這腦髓蟲給擠破了吧?”我擔憂的看着紫玉的耳朵。
那蟲子黑黑的腦袋正好揚起,我不由的蹙起了眉頭。
“已經破了。”毒草公冷冷的說了一句。
“什麼?那她,她豈不是成了聾子?”我激動的問道。
“別擔心,也不看看,你們在誰這,我能讓她成了聾子,出去砸我的招牌麼?”毒草公反問道。
我聽了便尷尬的笑着點了點頭,毒草公可是神醫,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只是這腦髓蟲的動作實在是太緩慢了,它挪動一下,紫玉就嚷嚷一聲,簡直太折磨人了。
“好勒。”一個小時之後,腦髓蟲終於是到了紫玉的耳廓外了,毒草公不等它喫到屍油,就直接把它的腦袋捏住,然後一整隻都拽了出來。
“我的天哪!”蒙天逸遠遠的站着發出一聲驚歎,因爲這隻腦髓蟲足足有我們的小指頭粗,它的皮上還有一層細細的白色絨毛,看的我胃裏一陣陣的翻騰難受。
紫玉則是好像鬆了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不過,毒草公將腦髓蟲放
到一邊之後,便到了他放草藥的櫃子裏拿了七八味的草藥,讓屍毒童子幫忙燉上。
這讓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紫玉,便又開始哭喊,並且,她的指甲都在椅子邊緣上摳斷了。
“塞上布,否則一會兒還得治嗓子。”毒草公對屍毒童子吩咐道。
那屍毒童子立刻就在紫玉的嘴裏塞上了布,我拿着毛巾給紫玉擦拭着臉上的汗水。
“神醫,她怎麼好像非常疼啊。”都快過半小時了,紫玉的疼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是越來越暴躁,拼命的踢着一旁的桌椅。
“疼痛是難免的,最後能撿回一條命,還能健健康康的纔是最重要的。”毒草公說完,就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把剛剛從紫玉耳朵裏抓出了腦髓蟲遞給了屍毒童子。
也不知道跟屍毒童子說了什麼,那屍毒童子就捧着那蟲子轉身就去了廚房。
“我去休息了,你們別在這亂折騰啊。”毒草公打着哈欠,就進了房間。
白流年看向了我:“累了吧,你也好好睡一覺。”
“我不累,倒是你們,今夜去了山上一定累了,你們睡吧,我在這守着。”我說着,還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袋子裏的屍體望了一眼。
心中想着這屍體應該要埋回去的,可誰知道,那屍毒童子直接就拎起了袋子,然後便拖着走到了後院。
我們大家好奇的跟了過去,想要看看他這是要做什麼,結果一到後院,就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房間。
屍毒童子把屍體拉進去之後,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來了,袋子裏的屍體不見了,反而是多了一袋灰。
蒙天逸一樣就認出那是骨灰了,並且看着煙囪裏冒出的黑煙便說:“你們那屋子裏有焚屍爐對不對?”
屍毒童子自然不會回答他,直接拿着骨灰就出去了。
“這是要幫忙火化安葬麼?那毒草公看起來古古怪怪的,不過心底好像還挺善良的。”蒙天逸正說着,我就發覺事情不對勁兒了。
這哪裏是要幫忙安葬,根本就是另有用途。
只見他把骨灰拿出去之後,直接就撒在了前院的草藥上,成了“肥料”。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一旁了蒙天逸則是蹙了蹙眉。
“這毒草公真是,一點兒都不浪費啊。”蒙天逸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我們三人則是看了一會兒,便都默默的坐回到了椅子上,看着外頭的天漸漸的亮了。
那屍毒童子則是把前院的藥草澆灌了一翻之後,也回到了廳裏,就默默的立在牆邊上,一言不發,眼睛也是瞪的大大的,就好像是一個木偶。
“這毒草公還真的是變態啊,這麼好好的一個孩子,你看看,太可惜了。”蒙天逸看着屍毒童子不由的搖頭嘆息。
我則是起身給紫玉蓋了毯子,此刻的她正歪着腦袋,默默的掉着眼淚,因爲太過於疲憊,她已經叫不出聲,也折騰不動了。
“我也困了,你們倆個看着點啊。”蒙天逸身子一歪,便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眸子,不到五分鐘就開始打瞌睡了。
白流年擁着我,也想讓我安穩的睡一會兒,但是,我看着紫玉卻怎麼也睡不着。
漸漸的,從廚房裏飄出了一股濃濃的草藥香味兒,這種氣味兒越來越濃。
那原木呆立着的屍毒童子,突然就轉身朝着廚房走去,然後便在裏頭忙活了起來,中午十二點左右,這毒草公纔出了房門。
他伸着懶腰,對着那屍毒童子便說道:“準備午飯吧。”
屍毒童子微微俯身,就去幫我們把喫的全部端了出來。
和昨天一樣,依舊是藥膳,昨天我們大家都沒有喫東西,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藥味兒,和什麼不好的聯想了,直接就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菜裏雖然藥味兒重,但是味道卻是出奇的好,肉也香嫩的很。
一晃眼蒙天逸兩碗米飯就下了肚子,而毒草公卻笑着說道:“別喫的這麼急,重頭戲還沒有上呢。”
說完,看向屍毒童子:“燉的差不多了吧,快端出來。”
不一會兒,一個很大的砂鍋就被端了出來,砂鍋揭開,我便看到鍋裏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燉了一鍋。
聞着味兒還算好,屍毒童子給我們每個人舀了一碗,蒙天逸也不管這湯燙不燙,直接就三兩口喝光了。
他還一個勁兒的誇這湯鮮,並且,站起身來,要給自己再盛一碗,結果這大勺探入砂鍋中,卻盛出了一個讓蒙天逸大驚失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