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傳康定親王以及王妃。”
封璟顥對夏疏影回府省親一事一無所知,夏禹侯與封寒御都十分默契的將這件事掩蓋了下來,流傳出去的不過是些閒言碎語,到了皇宮之中,那便只剩下一些隻言片語了,所以封璟顥對夏疏影在夏府之中發生的事到如今仍是毫不知情。
在封璟顥的記憶裏,夏疏影與夏淺若關係的確一直很好,夏淺若如此爲夏疏影着想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多時,封寒御便與夏疏影到了,只是夏淺若藉口爲封璟顥熬湯先行去了。
大殿之中,封寒御與夏疏影緩緩上前,見禮之後,封寒御淡淡道,“不知皇兄喚臣弟進宮何事?”
封寒御極少進宮,除了不可避免的請安以及商議軍事之外,封寒御能不進宮,他便一定不會進宮。
而封璟顥對此也是默許的,此乃兩人心知肚明之事。
然而此次封璟顥卻如此匆忙的傳旨讓其進宮,而且還帶上王妃夏疏影,這讓封寒御很是不解。
夏疏影聽着封寒御如此直言,心中不由一震,封寒御對皇帝好似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尊敬,反而若有若無間帶着一絲不屑與蔑視。
當然,這只是夏疏影的猜想。
封璟顥聽得封寒御問話,眉頭不由微皺,“寒御,這麼多年了,你這性子就不知道改一改。朕與你乃是一母所生,你對朕如此,朕自然不會拿你如何。若你對別人也是如此,難不成別人還會因爲你是康定親王便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若無其事的算了嗎?”
封璟顥這話說得很是委婉,而今朝中能與封寒御針鋒相對的無非一個夏禹侯,他這般說來,言外之意無非是在說封寒御若是也對夏禹侯如此,難免會遭到夏禹侯的彈劾。
不料封寒御聞言仍是淡淡道,“多謝皇兄關心,臣弟心中有數。”
封璟顥見封寒御還是這般性子,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正要開口訓斥時卻又心中一怔,而後作罷,擺手道,“算了算了,朕也懶得多言。”
說着,封璟顥便直言道,“再過兩日,碧影國使團便到京城了,到時候你準備迎接一下。”
封寒御點頭拱手,卻未說什麼。
封璟顥接着道,“朕聽聞王妃舞藝甚好,那在爲使團接風洗塵的宴席上,王妃便獻舞一支吧。”
“皇……”
“你聽朕說完。”封璟顥擺手打斷了封寒御,“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越是如此,王妃便越要出現在衆人眼前,特別是在這等場合。難不成你當真要讓王妃一輩子都待在王府中不出來見人嗎?”
封寒御聽到讓夏疏影獻舞時,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夏疏影背上傷痕仍未痊癒,便是小小動彈一下也是疼痛連連,讓她去獻舞,豈不是擺明了折磨她嗎?
封寒御聞言轉頭,目光死死的盯着夏疏影。
封寒御早就對夏疏影說過,他平生最不喜的便是逞強魯莽之人。而夏疏影明知自己背上有傷還要接旨,明顯就是在逞強。
夏疏影轉頭看向封寒御,溫聲道,“王爺,妾身嫁入王府已經多日,但還未曾隨王爺一同出入過這種場合,還望王爺允准。”
說着,夏疏影對着封寒御微微欠身,目光略略一閃,好似在示意封寒御不要拒絕。
這時,封璟顥也道,“寒御,王妃所言甚是,你便不要拒絕了。”
封寒御咬着牙看了看夏疏影,而後對着封璟顥微一拱手便轉身離去了。
封璟顥見狀也沒多言,只是臉上滿是陰雲。
回到王府之中,兩人還未坐下,封寒御便沉着臉問到夏疏影,“你非要如此不自量力?”
夏疏影道,“陛下金口玉言,說了的話便一定不會收回,若是王爺拒絕陛下的話豈不是會落人口舌?妾身雖不懂什麼大道理,但這點利弊關係,妾身終歸是明白的。”
封寒御冷笑一聲道,“迎接來使這樣的宴席根本不需要什麼王妃獻舞,這擺明了是夏淺若與夏禹侯在皇帝耳邊吹了什麼風,你這般逞強,到時候出醜的可不止是你夏疏影!”
“何事這般惱怒?”
這時,苗三千也從外面回來了,看到兩人臉色異常,當即問到。
夏疏影將今日進宮一事說了一遍,苗三千也點頭道,“朝中自由禮部安排一切禮儀事項,何須你一個王妃親自獻舞?”
話音剛剛落下,苗三千臉上立刻露出恍然之色,“莫非是夏淺若與夏禹侯想讓你出醜進而打擊康定王府?”
封寒御聞言沉聲道,“這隻老狐狸能想到的花招只怕還不止這些。”
說着,封寒御轉頭看向夏疏影,“你以爲只是單單讓你出醜這麼簡單嗎?在那宴席上指不定還會有什麼陰謀詭計,你身上有傷,一旦落入其中便難以解釋。到時候你便是掉腦袋也很是可能!”
夏疏影聞言這才明白自己確實有些魯莽了,但是想到能有這麼一個機會爭回一口氣,當即道,“王爺,妾身身上的確有傷,但若當真要咬着牙跳上一曲,也不是不可以。王爺若是擔心妾身不小心出醜會連累到王府,那王爺大可不必去赴宴。”
話音落下,夏疏影轉身便朝內院走去。
封寒御見狀當即就愣在當場,他萬萬沒想到夏疏影居然先生起氣來,好似這件事是自己做錯了一般。
倒是苗三千,見狀一笑道,“哈哈……不愧是王爺冒險救回來的王妃,這性子,簡直和你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