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碧影使臣接風洗塵的宴席,便在這一場高潮迭出的戲碼之中緩緩落幕。

    散席後,封寒御與夏疏影徑直回到了王府。

    只是剛一走進王府,夏疏影便一下子軟癱了下來。封寒御眼疾手快,急忙將其抱了起來,而後朝內院走去。

    “快!去找苗三千回來!”

    扔給府中侍衛一句話之後,封寒御當即抱着夏疏影進了屋子。

    不多時,苗三千從府外急匆匆的趕了回來,爲夏疏影微一把脈,這才擺手示意封寒御不用擔心。

    “她只是多服了幾粒安骨散罷了,不用擔心。”

    “多服看幾粒?”

    封寒御斜着眼看向苗三千。

    只見苗三千打了個“哈哈”,“哎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我得走了,百花樓裏的姑娘還等着我呢……”

    封寒御冷聲喝道,“站住!”

    苗三千聞言一嘆,轉身回來看向封寒御道,“這事怪我,當初給她安骨散的時候忘記給她說少服了……”

    封寒御瞥了一眼苗三千,“你整日不是窯子便是青樓,如此下去以後還怎麼與我出征?”

    苗三千聞言一笑,“這個便不勞王爺擔心了,我苗三千啥都不怎麼樣,就是這身子骨倒還可以。”

    說着,苗三千轉身坐下,倒了一杯茶問到,“怎麼樣?”

    封寒御微微點頭道,“有驚無險。”

    聽到封寒御道有驚無險,苗三千先是一愣,而後詫異問到,“還有驚?”

    封寒御便將今晚的事都說了一遍。

    苗三千聽罷,這才緩緩點頭,“若不是你及時出手,只怕那夏禹侯當真能把那青煙說成毒霧。”

    封寒御轉眼看相躺在牀上的夏疏影,眼神之中盡是疑惑。

    苗三千也看向夏疏影,“那青煙與當年皇太后所變的戲法確然有些相似。”

    封寒御緩緩道,“我那時雖然不過是個幾歲的孩童,但皇太后的那戲碼,我至今仍是記憶猶新。”

    苗三千道,“你可要詳查?”

    封寒御聞言卻是搖頭,“此時重提皇太后之事還沒到時候。”

    苗三千出奇的冷笑道,“是啊,還沒到時候……”

    封寒御轉頭看向苗三千,雙眼之中的冷色緩緩消退,轉而換上了一副愧疚之色。

    兩人忽然間的態度轉變實在有些令人稱奇,只是兩人好像都心知肚明一般,話說到這裏卻是沒有再說下去。

    只見苗三千忽的站起,淡淡道,“明日我再回來。”

    話音落下,苗三千已經出門去了。

    封寒御看着苗三千在黑夜之中的背影,一聲長嘆。

    面三千走後,封寒御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讓府中奴僕到廚房裏去尋了些喫的熱了,而後送了過來。

    不多時,夏疏影悠悠轉醒,剛想動彈,背上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別動。”封寒御走到牀邊,輕輕將夏疏影扶了起來。

    夏疏影雙手抓着封寒御的手臂緩緩站起,忍着背後疼痛問到,“怎會如此i之痛……”

    封寒御淡淡道,“那安骨散說是鎮痛,其實不過是將稍微緩解罷了,你今晚如

    此動作,那背上傷勢想來是加重了。”

    夏疏影微微扭動後背,但覺一陣劇痛傳來,當即放棄了。

    封寒御道,“喫些東西吧。”

    聞言,夏疏影這纔看到桌上的食物,而她的肚子,也在此時咕嚕嚕叫了起來。

    夏疏影一陣臉紅的坐在了桌旁,但心中卻是好一陣歡喜。

    今晚宴席,誰也沒有怎麼進食,便是皇都也是隻飲了幾杯酒而已。而夏疏影本身就有傷,這麼長時間沒有進食,自然是餓得慌了。

    待夏疏影喫完,封寒御這才問到,“今晚你用來配合攏香液的那青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疏影早就料到封寒御會問起此事,當即直言說了。

    “怎麼了?”

    看着封寒御臉上的沉默,夏疏影不禁問到。

    封寒御搖頭道,“小的時候,皇太后也曾爲我等皇孫表演過類似的戲法。”

    夏疏影聞言一怔,“類似的戲法?”

    封寒御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再道。

    夏疏影雖然有些好奇,但是封寒御既然不打算說下去,那她自然也就不會多問。

    封寒御叮囑了夏疏影幾句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夏疏影關好門窗後,心中還是好一陣疑惑。

    按道理,她那提煉乾冰的方法,在這個時代當是無人知曉纔是。那那皇太后卻是變得何等戲法?居然與自己的乾冰類似!

    想到這裏,夏疏影不禁對那皇太后產生了興趣。

    聽聞皇太后進宮以前乃是一個極爲強勢的女人,然而進宮以後卻收斂了起來,與先皇很是和睦。

    只是夏疏影不知那皇太后到底是什麼人,關於皇太后的故事,她也是從別處聽來的,也不知真假。

    不過今晚封寒御這麼一說,夏疏影倒覺得自己有必要好生去打聽一番。

    而今晚夏疏影注意到那碧影使臣居然也知道鳳玉的事,這就讓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了。

    鳳玉這件事應該只有青越的少部分權貴才知,爲何那碧影使臣會知道?

    而且今晚他們吹捧夏淺若實在太過明顯,而且很不合時宜。

    以當時的情形來說,蕭長空剛剛被夏禹侯“連番追打”,雖說不上狼狽,但好歹有些窘迫。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手下的使臣卻對夏禹侯的貴妃女兒如此吹捧,這實在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再者,他們即便既然知道鳳玉的事,那也該知道鳳玉還在自己身上纔是。卻爲何會將夏淺若說成皇后?這完全前後顛倒,一點邏輯也無。

    夏疏影坐在牀沿上沉思道,“如果這些人是夏禹侯的人,那他們自然不會不知道下夏淺若只是貴妃。可如果他們不是,那他們又爲何要冒着被蕭長空記恨的風險去吹捧夏淺若?”

    夏疏影剛剛還只是爲碧影使臣知道風雨的事感到奇怪,而今這般一想,卻發覺這其中好像還深埋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蕭長空與其他使臣到底是什麼關係?難道只是上下級關係?而蕭長空又爲何會出使青越,他的目的難道只是爲了朝貢?還有司曄遠,他今晚的表現也有些奇怪。

    夏疏影這時緩緩將宴席前後的事都想了一邊,這才發現原來今晚宴席之上的沒一個人好似有些不簡單,可是至於到底如何不簡單,她卻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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