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頓時染紅了草地,枯黃色的草立刻變成了血紅色。

    那個士兵痛苦的跪倒在地下,他的右膝蓋上插着一把烏黑的匕首,匕首直接貫穿了他的整個小腿。

    他的表情極其的痛苦,可是士兵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同情他,因爲這一切不過都是他自己在咎由自取,既然動手了他就應該承擔自己所做的事的後果。

    “沈長靖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你總有一天會死在將軍的劍下,將軍一定會替我報仇的,你就等着死吧,你一定會死無全屍粉身碎骨。”

    那士兵臉上的痛苦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冷笑。

    “不知所謂,你以爲夏禹侯會爲你報仇,呵呵,真是可笑。”

    沈長靖譏笑的看着跪倒在地面上的士兵,從他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種冷意確實是很讓人畏懼。

    “可笑?沈副將你是羨慕還是妒忌?將軍從來沒有信任過你難道不是嗎?你在他眼裏不過就是個跳樑小醜,能用的時候自然好言好語同你說道,不能用的時候你連我都不如,哈哈……額……”

    由於笑的太過張揚他瞬間便扯到了自己的傷口,他臉上的笑裏面就轉換爲了難耐的痛苦之色。

    “那麼你呢?”沈長靖蹲下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由於疼痛而五官扭曲的人,“你以爲他真的很看中你?白癡你好好想想若是他真的看中你何必要你來跟蹤我?”

    沈長靖的笑容讓那士兵的臉色變得越加的難看,他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將軍那麼看中我,你別在這挑撥離間,將軍不可能不……”

    “啪……”沈長靖一巴掌便直接揮到了那士兵的臉上,頓時間就打斷了那士兵後面的話…。

    “你願意自欺欺人可是我不願意聽,夏禹侯給你的任務是什麼?是不是說看到我有什麼異樣之處就直接先斬後奏?”

    “你……你怎麼知道?”那士兵一臉驚恐的看着沈長靖近在眼前的臉。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退到沈長靖的視線範圍之外,可是才移動沒有半毫米他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右小腿插着匕首那疼着厲害。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傷口處血液流失的快速,他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他正一步一步的向着鬼門關靠近。

    “我怎麼知道?我說你蠢你還不願意承認,夏禹侯明明知道你武學不如我卻偏偏還讓你先斬後奏,這不是讓你來送死又是什麼?你口口聲聲說他信任你重用你,可是知道真相後是不是覺得世界都崩潰了?”

    沈長靖的嘴角掛着冷血殘忍的笑容,與身邊偶爾呼嘯的寒風相互映稱,他就好像來自陰間的勾魂使者,讓人不寒而慄。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你在騙我對不對?我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的更在將軍的身邊,沈長靖你告訴我你是在騙我,將軍有重用我對不對?”

    那士兵驀然就抓上了沈長靖的褲腿,臉上滿是祈求:“沈副將你告訴我將軍有重用我,沈副將你快說將軍有重用我,沈副將你快些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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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此刻的他儼然就像是一個落魄的流浪狗,他瘋狂的扯動着沈長靖的褲腿祈求着能從沈長靖的口裏聽到他最想聽到的答案,可是事實證明他最終只能是失望。

    “滾。”沈長靖一腳將自己腳邊的人踹開,臉上滿是冰冷之色,“你要自欺欺人我並不攔你,可是我並不是你的誰,我沒有理由要陪你一起自欺欺人。”

    寒風呼嘯而過,吹打在躺在地上的人的身上,他目光空洞無神的看着天空,小腿上的痛苦似乎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

    “沒用。”沈長靖這下子連看都不願意看那士兵一眼,他用及其凌厲的目光看向了在場的十七八個人。

    “你們可以選擇跟我走或是留下,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不要再回去,因爲夏禹侯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可以看他,他便是最真實的事例。”沈長靖冷然的指着地上一臉絕望的人。

    “他從小就跟在夏禹侯的身邊,這是你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但是爲了自己的私慾他卻可以讓他是丟掉性命,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好將領?”

    “我們……”衆人一下子沉默不已,其實夏禹侯的心狠手辣他們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他們卻一直一廂情願的認爲那是夏禹侯治理軍營的一個手段,所以很久以來他們都沒有在意過。

    甚至於看着自己夕日的戰友因爲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被殺他們都不甚在意,只當是犯了滔天大錯惹怒了夏禹侯才換來的一死。

    只是現如今似乎一切都已經超乎了他們想象,夏禹侯並不是因爲所謂的爲了治理軍營才這般的心狠手辣,他們似乎一直都被夏禹侯所矇蔽。

    而這時沈長靖叫大家都已經有了動搖之色,他卻沒有乘熱打鐵的勸導大家趕緊同他一起回到封寒御的軍營,而是淡然的理了理自己的戰袍後直接轉身朝着軍營的方向走去。

    衆人頓時面面相覷,他們以爲沈長靖起碼會給他們一些考慮的時間,如今卻是這般轉身便走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的隻言片語。

    “沈副將,你要跟着你會到王爺軍營,我要同你們一起討伐叛賊。”誰都沒有想到最先說話的會是那個想要刺殺沈長靖的人。

    此刻的眼裏沒有了絕望沒有了痛意,有的只是令人震撼的堅定之色。

    他從十歲起開始跟在夏禹侯的身邊,從小對夏禹侯的性格脾氣理得清清楚楚。

    他一直以爲夏禹侯是重用他信任他的,而他也因爲自己自以爲的信任而對夏禹侯忠心不已,可是到頭來卻發現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如今他要將他所付出那些忠心都給討要回來,他要讓夏禹侯後悔沒有重用他,後悔沒有將他的命當做命。

    人生大抵就是這樣,你可能會因爲某件事而終生定一個目標,可是中途你卻發現你若定的這個目光不過是個笑話,所以你便放棄這條道路重新找了一條,你要讓所有看到你光輝萬丈,知道對你做的一切都是荒唐事。

    “可是你認爲我憑什麼相信你?”然而面對那士兵的低頭沈長靖卻沒有表現出什麼,他只是停住了腳步,卻是連身體都沒有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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