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着林惜文的腰肢,一個利落的翻身便把她抵在柱子上,雙臂形成一個曖昧的圈將她圈在懷裏,身子微微向她傾斜,笑吟吟道:“你剛纔說你會更更喜歡我?”
“嗯嗯!”林惜文忙不失迭迭點頭。
他眉尖微揚,似笑非笑:“表示?”
林惜文心一橫,靠過去,費勁的擡頭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面上輕輕一吻。
“不夠。”他蹙起了眉頭。
林惜文咬牙,暗自一跺腳,毫不猶豫的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脣角。
“我如果現在告訴你宇文睿想要做什麼,與你和宇文珏又有什麼關係,你會更更喜歡我,對嗎?”
他看着林惜文,低頭笑的眯了眼。
“嗯!對!絕對的!”林惜文頭點的已經如同小雞啄米了。
姬漓笑的微眯着眼:“好處?”
林惜文堆砌在臉上的假笑僵住了,她喜歡他……他的好處?!
誰知——
他忽然攤手道:“沒有。”
林惜文有些迷糊。
姬漓好心的解釋:“因爲我不會告訴你,所以……沒有。”
說完,他趁機又掐了一把林惜文的腰,身形微動,已經遠離她。一個旋身,當着她的面,他笑嘻嘻的摸了摸她剛剛吻過他的脣角,一個翻身,人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林惜文站在夜風裏呆愣了十秒之後,咬牙切齒的破空喊道:“嗷嗷嗷嗷嗷嗷啊——卑鄙!無恥!下.流!流.氓!禽獸啊禽獸!”
掩身在林子深處的某人,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着,絕美的臉上劃過一抹微笑,手指留戀的撫在脣間……林惜文!你還真是有趣。
擡頭看了看稀疏的星空,他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當初是不是……我就做錯了。但願上天憐憫這個女人……就像憐憫當初的他一樣。
當第三天太陽落幕的時候,林惜文縮在牆角里,嘴裏不成調子的哼着那首梁靜茹的‘戀着多喜歡’。
曲調那樣歡快,可林惜文哼着哼着卻很想哭——
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讓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關,其他的我都不管,全世界你最溫暖,肩膀最讓我心安,沒有你我怎麼辦,答應我別在分散,這樣戀着多喜歡……
那麼,在這樣一個時空裏,有沒有人像這樣一樣,讓她戀着,同樣……如此戀她?
林惜文很想幹點什麼,她需要一個能發泄的出口!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懼,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抑鬱——
誰的肩膀能最心安的讓她靠一下,一下就好……
姬漓再次來到城樓上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個林惜文。
“林惜文。”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這樣正經的喚她的名字,他慢慢的靠近她,解下身上的披風,替她披在身上。
林惜文卻像是完全聽不到似地,掙扎着,仍然執拗的流着眼淚。
姬漓臉上一貫如痞子般的笑容斂去,將林惜文攬在自己的懷裏,輕緩地擦去她面上的眼淚,柔聲問道:“宇文睿對宇文珏說了什麼,對你有這麼重要嗎?如果你願意,離開大周,就算不去睢國,興蘭,永遠都會有你的立足之地。”
林惜文空洞的雙眼裏漸漸有了神采,掙扎的力度也小了許多,卻是死死地咬住脣,不肯回答。
林惜文像個溫順的小貓一般伏在他的胸口,她擡首望下去,昏暗的星光下,都城中的萬家燈火,城樓上的他微微閉着眼,抱着她的手,這樣溫柔。
她似乎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像現在這樣的心跳,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林惜文忽然想起在與宇文珏回都城的途中,偶爾看到官道上邊緣的村莊那嫋嫋升起的炊煙,就是那樣滑在心頭的安心感,與此刻……竟然有那麼一點的相似。
“惜文,我不能告訴你。”姬漓低嘆一聲:“因爲這件事對你而言,由宇文珏親口來說會比較好。”
林惜文有些不解的看着姬漓。
姬漓並未多說什麼,可也沒有就這樣離去,只是輕輕的擁住了她,小心翼翼。
“你放心。”
他對她說了這樣三個字。
夜色如水,神祕的微笑,甜蜜的呻.吟。
夜幕下的皇宮纔是一系列罪惡的交易場所,是不是人都會覺的有了黑夜這道屏障,做起壞事來才安全?
林惜文依舊呆在城牆了之上,依然被鎖着,天露魚白的時候,看管她的幾個七倒八倒的內監伸了懶腰全都站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看看鎖在牆角的她,然後才擺着袖子準備喫食去了。
飯還沒有端過來,忽聞一陣整齊的號角聲。
林惜文從牆角站了起來,走到城門邊上,居高臨下看去,那宮門之外層層疊疊的人羣……內監,宮女,身穿盔甲的御林軍,還有位於中間的御攆,以及勒馬立在兩旁的兩位身着錦衣,頭戴華冠的清麗身影。
前排開道的
精兵手執大旗,凌厲的晨風撫過捲過明黃色的旗幟,飄搖着一個酣暢淋漓的‘宇文’字!
“起駕——”
太監高亮而尖銳的聲音隨風灌入林惜文的耳膜。
接着便是震天轟隆的齊喝聲,整齊而富有震撼力: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煜王千歲千歲千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煜王千歲千歲千歲!!”
宇文珏,你此刻與宇文睿,算是平起平坐吧!
浩浩蕩蕩的人羣,朝十三陵高鼎的方向而去。
林惜文想到,就算宇文睿派頭再大又如何,該爬山的還得爬山。
帝王百姓一視同仁,這太廟,建的還真的很是地方。
這樣一想,林惜文似乎在一瞬間就開心起來,懷裏揣着的佛珠,心中卻無菩薩,安安穩穩的盤腿坐着捧着那粗糙的大碗張大嘴啃着碗裏的米飯,她準備喫晚飯窩着睡一會兒——
“喲,姑姑今兒怎麼親自來這兒了?有什麼事兒您吩咐一聲奴才給您辦了。”
擡頭,看到的人便是碧痕,她裹着青色的披風,看着林惜文滿臉的米粒,驚道:“姑娘怎如此狼狽……”
轉身看着那看守的太監:“還不給解開!”
語氣中滿滿的自責,真的是比她自己鎖在這還要難過。
林惜文端着碗,也聽不出她這樣說的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