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安猶如被晴空霹靂劈中,小臉僵硬的厲害。
他繼續問:“你沒想過有朝一日,情愛滋味會讓你心甘情願留在一個人的身邊,不再奔波?”
她的心從未跳的那麼快,沉悶的情緒壓得她幾乎無法喘氣。那些她以爲已經被埋葬遺忘的過去,突然間鮮明地好似就在眼前。
以前,也曾有個人,喜歡這樣把玩她的手,彷彿那也是玩具的一部分!
“我可不是相夫教子的料,別指望我跟那些女人一樣!”她全身發麻,卻還是奮力反駁。
“是不敢指望。”他的眼底有笑,戲謔道:“下廚女紅,郡主恐怕一樣都不會,擔當不起賢妻良母四個字。”
秦長安的頭腦昏昏沉沉,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腦子清醒一點。
“長安,別逃了。”看着她發白的臉和緊緊攥住他肩膀不放的小手,他毫不遲疑地將她擁入懷裏。
她虛軟地在他懷裏喘氣,解讀着他的每一個字,露在她眼底的是明遙因呼吸而滾動的喉結,他的頸子弧線優美,沒入衣領的鎖骨若隱若現,即便看不到臉,竟然也有了勾人的本錢。她想也不想,小手覆上明遙的脖子。
“你在做什麼?”他的嗓音陡然沙啞,鎖住她的手勁不由自主地用力。
她佯裝虛弱的眯起美眸:“逃?我還需要逃嗎?”這裏是荒郊野地,身邊沒有半個隨從,真是最佳殺人拋屍的場地,他要出手了?大魚終於咬鉤了?
她太想知道了,明遙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細作!會讓她大喫一驚嗎?!
明遙身子一震,心頭閃過恍惚,秦長安在女子中是不折不扣的強者,外柔內剛,不愛示弱,但他此刻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脆弱的時候,只能讓他一人看到,只能被他擁有!其他人想也別想!
“你肩膀上的那個字,真的只有我見過?”他話鋒一轉,這七天裏,他率先要解決的就是此事。
秦長安不悅地看向他突如其來的問題,這男人不是要殺她了嗎?他明明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讓她別逃了,反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乖乖受死不是嗎?
她靜觀其變:“連我大哥也沒見過。”
“你大哥憑什麼看你的身子?”他又怒了。
如今到底是什麼鬼情況?她打草驚蛇了嗎?
她不動聲色地問:“只有你一人。”
“那就好辦了。”他垂下眼,發現她的小手還貼着他的脖子,他輕輕鬆鬆地拉下,環在自己腰間。
是啊,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山野之地把她殺了,太好辦了!她暗暗冷笑。
明遙感覺到她的光滑面頰貼上他的脖頸,那片溫潤宛若一根輕盈的羽毛,撓進他的心扉,讓他的心情大好。
兩人雖然擁抱着,卻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思。
有點不對勁……。到底是不是男人,殺個人還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如果是她的手下,哼,直接讓他捲鋪蓋滾蛋!
那雙垂着長睫的眼底,滿是不耐和怒氣。
明遙卻自得其樂,他越來越喜歡抱着她,她的身體宛若雲彩般柔軟輕盈,今日的秦長安難得的柔順安靜,甚至流露出少見的小女人姿態,他心神俱動,手掌已然下意識地扯開了她的腰帶。
他了然地把她橫抱起來:“還是回屋吧。”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辦?”她都忍不住提醒他了,他難道是第一次出任務的殺手?有婦人之仁還是天然的蠢呆?
“回去就辦。”他下顎一點,黑眸中浮動着星星點點的笑。這是頭一回,他們對那檔子事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總是要等這個女人開金口才能碰她,太憋屈了!
等到了收拾乾淨的屋子,秦長安才明白,明遙所謂要辦的事,純粹就是那件事而已!
一波愛潮剛剛平息,她暗中捏緊身下的錦被,背過身去,越氣越是想不通。他卻又從背後抵住她,溫熱的手掌揉着她的纖細肩膀,揉着揉着,又揉出火。
直到她徹底在他身下融化成一汪春水,明遙才放過她,起身喊來丫鬟送熱水進來。
她撐着下顎,側躺着看他,明明他長髮微亂,隨意披一件袍子,卻風華畢露。在無人的野外他沒動手,在兩人赤誠相見的時候也沒動手,爲什麼?
“阿遙,夜清歌說在小倌倌的訓練裏,你是他的手下敗將,在我看來卻不像。耳鬢廝磨的時候,一般人很容易潰不成軍,但你肯定不會吧。”她笑着試探,嬌顏上有一抹迷人的慵懶。
一個受過專門訓練的男人,不知還有多少看家本領,對付一個不看重情愛的她,綽綽有餘。
“小倌倌跟青樓一樣,要想賺皮肉錢,就要硬着頭皮去學。在任何一個行業,唯獨身經百戰,才能佔有一席之地。”他冷冷淡淡地說,彷彿在談別人的事。
她語氣堅定,沒得商量。“我不喜歡你把那些招數用在我身上。”顯得她太弱。
明遙坐在牀畔,深邃的眼底有了笑意,滿滿當當盡是令人目眩神馳的光芒。“我還沒開始用呢——”
“你敢用,我就讓你不舉!”她美眸怒睜,柳眉幾乎倒豎。
他只是笑,不說話。在他面前還兇如野獸的女人,除了她還能有誰?但想想剛纔的欲仙欲死,血脈噴張,倒是將這一口氣壓了下來。畢竟,再脾氣不好的男人,餵飽後的情緒還是很穩定的。
“我從未容忍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
第二日,明遙大清早就出門,領回了一個瞎眼婆子。她年紀很大了,看着至少有六十歲,一身粗布衣裳,灰白的頭髮挽在腦後。
“到了。”他眼神清冷。
“老奴給小姐請安。”婆子的眼珠是渾濁的灰色,眼底無光,只有死氣,卻很有禮貌,笑臉相迎。
不過,喊她小姐?爲什麼隱瞞她的真實身份?
“帶好你的東西,進屋。”明遙開口,看也不看秦長安的一臉困惑。
她一把拉住他,壓低嗓音:“什麼人?”
“我花了幾個月時間才找來的,能幫你解決後顧之憂。”他捏緊她的小手,依舊惜字如金,卻有着獨斷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