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目送阿秋走  後,練漪的眼睛突然轉向王護衛,眸子中透露出星星點點的寒意。

    "王護衛,是吧?"  練漪淡淡得道。

    "姑娘別費  心思了,我不會向你透露任何信息的,這是作爲一個將士的職守。"王護衛說得斬釘截鐵,不過在與練漪的眼神交視時,他還是不自然地別過頭去,有些不自在。

    而練漪卻是莞顏一笑,"王護衛威風凜凜,且毫不失君子之風範,我倒想起阿秋與我談起的話,她的家鄉人性情直爽,不拘泥,如今看來,當真如此!"練漪說完,眼睛裏閃現出一絲狡黠。

    聽到練漪的誇讚,王護衛心情大好,竟然發出了無盡的感慨,"姑娘所言不假,天底下怕只有我護闕王國纔會如此!"

    王護衛剛一說完,便與練漪的眸子對上,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他沒有想到,剛纔自己還說得那麼大義凜然,不過瞬間便被面前的女人輕而易舉地套出話來,臉面確實有着掛不住,王護衛瞳孔放大,瞪着練漪,表現出自己的怒意。可不爭氣的是,看到面前女子的那張絕美容顏,自己竟然會歎服,王護衛一想到這兒,心裏便是無盡的懊惱。

    除了司徒澈以外,練漪最受不了的便是被一個男人這麼盯着看,只見練漪柳眉微微皺起,剛剛還殘留在嘴角的一點笑容瞬間消散,"護闕王國有可以隨便盯着女子發呆的這一條國法嗎?"

    王護衛聽到練漪這麼直白的話語,覺得有些尷尬,剛想說什麼,卻感到背後傳來穿心之痛,隨即嘴裏一股鮮血直流,王護衛瞬間倒了下去,背上插着得那支長箭十分醒目。

    看到此狀,候在角落裏的顧平川立馬衝了出來,可是兇手動作太快,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況且顧平川還要保護練漪,所以也不敢隨意走開。

    顧平川走到王護衛旁,用手輕輕地去試探王護衛的氣息,然後無奈的道:"死了!"

    練漪的臉色有些泛白,她難以想像,剛剛還活生生的一個人,瞬間便成爲了一條死屍。而且還是在自己面前,練漪心裏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顧平川本來想過來扶住練漪,不過礙於身份,立馬終止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十七姨太還是趕快上馬車,這裏不安全!屬下會稟明將軍,十七姨太不要太擔心!"

    要說不擔心,練漪還真的做不到,她定然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會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在向司徒澈逼近,她總覺得司徒澈的身邊似乎危機重重!

    顧平川親自駕着馬車,本想繞開街道抄小路回去,但顧平川的理智告訴他今天必須得走鄴城街道,司徒澈不在,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替司徒澈保護好練漪。而且練漪也是非常贊同這一決定,或許這樣走能更加安全些。

    雖說走鄴城街道由於大量人流速度會比較慢,但一路還算順暢,直到顧平川駕着馬車來到了鄴城北街時,那裏早已被人羣堵得絲毫不通。

    "怎麼回事?"練漪坐在馬車裏便聽到外面很嘈雜,她能感覺得到人們有些躁動,心裏瞬間一緊。

    顧平川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羣官兵便跑了出來,逼着四周的人們往邊上退,對於那些稍微有一點兒反抗的,便配合上自己的三腳貓工夫,一切都以逼退人們爲目的,至於弄傷弄殘,他們毫不在乎。

    最麻煩的莫過於練漪乘坐的那輛馬車,擋在大路中間,格外的刺眼……

    這一幕顯然讓那些官兵很是不爽,一個領頭的便走過來對着顧平川怒吼道:"哪點來得不要命的東西,還不快給老子閃開,小心一會兒老子讓你喫不完兜着走!"說話的領頭官兵一臉黝黑,而且下巴上盡是鬍子碴,讓人看着便覺得有些不舒服,爲了展現他的威懾力,他還故意把自己的刀提着,十分兇狠地看着顧平川,因爲在他心裏,早已把顧平川定位成了一個車伕,而且看這個馬車也不怎麼起眼,裏面的人也斷然不會是什麼身份尊貴、地位高之人,要不然豈會乘坐這種低檔次的馬車?

    練漪在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時,柳眉一皺,將馬車的簾子微微掀開,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些官兵正嘲笑的看着自己這邊,一個二個的都是擺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樣的嘴臉讓練漪瞬間心生厭煩,練漪放下簾子,淡淡得道:"連皇上出宮也不會如此擾民,真不知道誰人這麼大的

    架子,這樣的做派豈不是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了?還是有人認爲自己已經可以蓋主了?"

    顧平川在聽到練漪的話時,瞳孔微微縮了縮,他還真沒想到這小丫頭會如此大膽,不過他自己也是一介武夫,聽聞那官兵的話時怒意早已恆生,不過他也並非魯莽之人,只是配合着練漪,冷冷的道:"皇上向來愛民,你們今日如此擾民,到時候皇上定下罪來你們的腦袋可就長不穩了!"

    那個領頭官兵在聽到馬車裏的女子以及他所認定的車伕顧平川竟如此不給他面子時,瞬間暴跳如雷,"別給老子給臉不要臉,拿皇上壓我,就憑你們也有資格提皇上!來人,把這輛破馬車給我砸了!"

    瞬間,一羣官兵便一擁而上,在他們心裏,他們作爲官家的尊嚴自然是需要維護,他們作爲官兵的官威也自然需要維護,要不然以後如何能在百姓們面前混?

    顧平川自然也不是喫蒜的,在看到一羣官兵圍上來時,他也是拿出了自己的隨身佩劍,而那個領頭官兵在看到這一幕時,卻是發出一聲譏笑,"找死!"然後又是一聲命令,"上!"

    顧平川以輕功佔了極大的優勢,那些官兵根本不能接近到他,而要砸顧平川身後那輛馬車的願望,對於官兵們也只是想想而已了。

    領頭官兵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看似不起眼的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強,沒出幾下,和他對打的官兵們全部被打傷在地,哀嚎聲不斷。

    好在顧平川仁慈,沒有傷及他們性命,只是打傷他們略施懲戒,要不然今日這些官兵每一個都在劫難逃。

    人們在看到這樣的場面時,竟開始歡呼,不少人還爲顧平川的英勇而鼓起來掌,而這樣的場面讓那個領頭官兵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在他心裏滋生了一個十分惡毒的想法:趁顧平川不注意,直接偷襲馬車,他還真不信裏面坐着的那個女人有什麼本事!

    可是領頭官兵剛一邁開步子,一個劍鞘便飛過來,狠狠地擊在了自己的雙膝上,讓他一個踉蹌,便趴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喫屎。

    而顧平川卻是一個健步,便飛到了領頭官兵的跟前,"偷雞摸狗的事情還是少做爲妙!"

    顧平川的話語,又引起了人們的一陣鬨笑……

    領頭官兵見自己今日是爲魚肉了,便咬牙切齒的道:"你要知道你擋了誰的路,到時候就算十個腦袋都不足夠你掉!"然後便發出一陣大笑。

    顧平川一把提起領頭官兵的衣領,"像你這種人,朝廷簡直是白養!"

    顧平川的話音剛落,一陣掌聲便闖入自己的耳際,而且越來越近,卻是不大,聽得出來,拍掌的人力道很溫和。

    "閣下好身手!"說話的人聲音極其溫柔,而且特別尖細。

    顧平川順勢看過去,只見一個黃衣女子正攙扶着一個穿粉紅色宮裝的女子向自己緩緩走來,她的髮髻高高綰起,髮髻的正中戴得有一朵粉色的雪蓮插花,發間插得有八支金色步搖,一串碧蓮珠別過髮髻,自由的散垂在額間,雙耳上則戴有粉色珍珠耳墜,而那身粉紅色宮裝的邊角,均以金絲線繡制了不大不小的牡丹花,這一細膩的裝扮將女子襯托的高貴無比。女子的容貌也是一個最大的亮點,可以說是那張臉已經滿足了男子們所有的要求,這也使得路人們的好一陣議論。

    相比之下,那名黃衣女子的裝扮便要樸素得多,外人一眼便能明瞭,誰是主子,誰是丫鬟。

    女子身後的也是一輛馬車,不過她的那輛馬車比起練漪的那輛來,檔次不知高了多少倍,就如她本人一樣,一出現便是光彩奪目。馬車的旁邊還站着不少黃衣女子,裝扮和攙扶着宮裝女子的那個黃衣女子一模一樣,後面便是整整齊齊地站着一排侍衛,看樣子這一衆人是剛剛纔趕到此地。

    可是那名女子似乎對顧平川並不感興趣,路過他時,只是微微瞟了一眼,然後便向着馬車走去。

    顧平川見狀,立馬轉身伸手攔截,以他的直覺來看,此人定是來者不善。

    那些侍衛在看到顧平川的舉動時,也是紛紛做了拔劍的動作,好比時刻準備上戰場一般。

    宮裝女子在看到顧平川的舉動時,卻是沒有惱怒,反而臉上露出笑意,淡淡得道:"你敢攔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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