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懶”柳兒噗嗤一下就笑了:“你爸媽怎麼會給你起這麼好笑的名字。”
“好笑嗎不覺得。”我聳了聳肩反問道。
“一個大男人叫小懶,哈哈哈,你是得有多懶。”柳兒笑的無比開心,似乎現在的這種生活對於她來說並非是災難性的打擊,反到還能積極樂觀的去對待,她的心態真的很好。
出於好奇我就問道:“你現在的這種生活不覺得很厭煩嗎或者說你現在的這種生活是什麼動力驅使你每天能笑的這麼開心。”
實不相瞞,就我現在過得這種生活每天都讓我鬱悶壞了,嘴裏起了好幾個大泡,喫東西都疼。
“你覺得我很可憐,或者覺得自己很可憐是嗎”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你想想今天被你騎在身下打的那個人可不可憐”
我搖了搖頭。
“哎呀,不帶主觀意識的,你要站在客觀的角度去想,假設你倆沒有仇的情況下,那個人可不可憐,在我們覺得自己可憐的時候,其實有好多人過得比我們更可憐,這個世界上你以爲你是命運最苦的,其實還有好多比你命苦的人大把人在,他們都能堅強的活着,我們爲什麼不能笑着樂觀生活,好在我們手腳雙拳,日子其實倒也不差,至少不是世界末日。”
“你的思想覺悟很高,文化水平一定很高。”這個小乞丐在思想的覺悟讓我想到一個人,方柔,絕對可以跟方柔所媲美,當然,我單純指的是思想覺悟,沒有其它。
“有什麼覺悟啦,我都沒上過學,就是沒事的時候自我安慰而已,前幾天找村裏唯一上過小學的人給我寫的個人簡介讓城管大隊給沒收了,回頭還得求求他給我寫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寫。”柳兒幽幽的嘆了口氣。
“個人簡歷,啥意思要飯的還要簡歷”我更加的好奇了,這究竟是一個什麼地方,來到乞丐村簡直跟來到新大陸一樣。
“就是寫我多慘多慘,怎麼可憐可憐的那些話,咦,你會嗎”柳兒靈機一動好奇的對我說:“你肯定會寫吧來來來,你給我寫。”
我將身子一側,堅決的拒絕:“不寫。”
“爲什麼”
“你那是騙人,年紀輕輕的,幹這種騙人的勾當,良心過得去嗎,我纔不幫你寫。”
柳兒愣了下:“嘿,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我不幹這種勾當怎麼養活你,怎麼讓你喫大魚大肉還給你買感冒藥你這是放下碗筷就不認人了唄。”
我被她說的有點難爲情,但仍然嘴硬的說:“我要知道你乾的是這種勾當,我說啥不喫。”
“你要不要這麼軸我這哪是騙人,我一沒逼他們,二話沒怎麼地的,我就姜子牙釣魚,願者上鉤而已”
“我看你文化水平挺高”我帶着鄙視的語氣嘲諷道。
“哼,你這個人真沒勁,不寫就不寫,誰求着你是的。”柳兒有點生氣了,身子一扭沉沉睡去。
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喫飽後大約過了十五分鐘感覺
其實吃藥的時候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就如柳兒所說我喫的這些東西都是我最看不起的那些騙人勾當得來的,生怕她忽然睡醒起來埋汰我一句,那就尷尬了。
好在這個人睡覺挺沉,每次睡着以後基本不會醒來。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的時候就沒有發現柳兒了,她應該是照常出去要飯。
然而報復性的一幕出現了,就是柳兒天天回來自己喫着“大餐”,說啥不給我吃了,並且她挺嘲諷我的說道:“某些人自視清高,有本事自己要喫的去。”
陽哥咋說也是個心高氣傲滴男人,肯定不能低頭服軟,但是肚子在那咕咕叫哇,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就商量着說:“這樣咱倆來個交易,你看看咋樣。”
“什麼交易”
“你不是說你沒上過學嗎,你想不想學”
“嗯”
“你看哈,我可以教你讀書寫字,到時候你願意怎麼去騙人就去騙人,我不管,完了你只要每天給我口飯喫就行,行不”
柳兒小眼睛一轉:“可以呀你真的願意教我”
“當然。”
我這就不算跟她一起騙人了吧當然了,這會的我還是比較正直的,但是沒過多久,就跟着柳兒一起下海了,這些是後話。
“懶哥,你先教我幾個固定字,等我學會了,在學別的行不,我就看你身後這個大紋身就知道你是個文化人”柳兒一聽我要教她學知識,興奮地不行,完了鬼使神差的從衣服裏掏出一本書:“吶,這個是我在垃圾箱裏撿來的學生扔的書,你教我識字讀書唄。”
很諷刺的是,當我們上學那會每天都可以無憂無慮讀書的時候,我們沒有好好珍惜,反而將讀書看作是一種負擔,不瞭解父母的良苦用心,以爲他們是在逼我們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那時候就希望自己趕快長大,趕快長大,就不用受她們的約束,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等到真正長大成人以後,才發現社會是這麼殘酷,若是讓十個人選,我想九個半都會想回到少年時光,好好讀書去做那個當年我們最不願意做的事。
而我們被父母逼着的時候卻有一大堆人在渴望着讀書
“你想先學哪幾個固定字”
“就是我自幼喪母,父親令娶別人,整日毆打自己,造成身體殘疾”
就是一堆將自己說的嗷嗷可憐的話,我聽完後徹底無語了:“問題你也不是這樣啊。”
“哎呀那麼較真幹嘛,都是爲了討生活。”
接下來的日子,無數個夜晚,我變成了一個老師的身份,而她就像是個學徒一樣,雖然總是氣我,雖然我倆我總是鬥嘴,但卻實實在在給這無聊的生活增添了一些樂趣。
好在這個人肯學,腦子轉的也快,學什麼都都快,我倆買不起筆跟紙,就在地上教她,從她的名字開始教起。
柳兒,看着地面上秀氣的兩個字我忍不住重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