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其華怎會突然送這樣一套頭面給她?

    支其華笑笑,伸手拿起匣子裏的耳墜,輕輕一擰,那形如紅色血淚的墜子便被擰了下來,露出裏面白瑩瑩的液體,葉青殊瞪大眼睛。

    “這裏面原是見血封喉的毒藥,用掉了,我換成了烈性的迷藥”。

    支其華說着將墜子擰了回去,放下,又拿起一排兩對的花枝鳳尾簪中的一支,捏着簪頭一用力,竟又拔出一支簪子來。

    只這支簪子極細,頂部尖利,也不知什麼材料做成的,非金非玉,一眼看上去就鋒利異常。

    “這個,定然比如意的匕首好用”。

    葉青殊雙眼越發亮了,支其華笑笑,將簪子合好,又取出那對看上去與她腕上的赤金環珠九轉玲瓏鐲沒有任何區別的鐲子。

    指着上面最大的一顆紅寶道,“這裏,這樣擰一下,就會射出三支毒針,只這針極是難制,千萬仔細”。

    最後,支其華取出了處於正中的繁花累累鑲紅寶赤金項圈。

    葉青殊記得自己也有這麼一隻項圈,只是紅寶沒有這麼透這麼大,項圈下也沒有像這隻墜着一隻顏色鮮紅的玉石,她自付也算是見遍了天下珍寶,從沒見過這種玉石。

    “這隻項圈中空,據說裏面曾藏過百萬兩的銀票”。

    “百萬兩?”葉青殊瞪大眼睛,“誰那麼有錢?”

    支其華笑笑,“這世上總有我們不知道的,比如這塊玉——”

    “表哥也不知道這塊玉是幹什麼用的?”

    “不但它的用途,連它是什麼材質,我都不知道,這套頭面的主人,也不知道,只知道也能打開藏東西”。

    葉青殊差點沒跳起來,“這不是表哥的?”

    支其華失笑,“這原是我一個朋友祖母的遺物,我去討了來,現在是我的了”。

    葉青殊看着他手中金晃晃的項圈,討好的笑,“想必一會之後就該是阿殊的了吧?”

    支其華放下項圈,合上蓋子,笑,“是,一會就是阿殊的,只阿殊要記住,這套東西是表哥送給阿殊防身之用,卻不是讓阿殊去做危險之事的”。

    葉青殊點頭不迭,“表哥放心”。

    葉青殊說着就伸出了手,支其華卻將匣子往後收了收,沉聲,“阿殊,我們這樣的人家,危險之事,只要一聲吩咐便有的是人搶着去做,不必以身犯險,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葉青殊抿了抿脣,起身斂衽,“阿殊記住了,表哥放心”。

    支其華這才恢復了笑容,將匣子遞給她,“現在不用再和如意一起玩匕首木人了?”

    葉青殊跺腳,“表哥既然猜出來了,何必非得說出來讓阿殊難堪?”

    支其華朗聲笑道,“那阿殊不如和表哥說說表哥沒猜出來的事,這兩天,阿殊讓葉府的丫鬟來來回回的在做什麼?”

    葉青殊心中一突,知道自己若是掩飾必定難瞞過支其華,故作鬱郁道,“女兒家的事,表哥不會想知道的”。

    支其華審視看着她,葉青殊心中越發打起鼓來,支其華卻漸漸柔和了神色,溫聲道,“阿殊,不用羨慕你長姐,你日後比你長姐有福氣”。

    小時候的葉青殊一直是羨慕,不,應該說是嫉妒,嫉妒葉青靈的,嫉妒的連她自己都厭惡起自己的卑劣,嫉妒的避葉青靈如洪水猛獸……

    她一直以爲自己將心思藏的很好,不想卻被支其華一語道破,支其華能看得出來,那父親呢?母親呢?長姐呢?只怕他們心中更是心如明鏡吧?

    葉青殊一時只覺難堪的恨不得將自己蜷縮起來,躲在角落裏,讓所有人都見不到她,她也不想見任何人!

    上輩子,因爲她的小心思,她對長姐的一切一無所知,讓長姐在她無知無覺中枉死,接着便是母親……

    這輩子,又是因爲同樣的原因,她根本找不到長姐會遭人陷害的關鍵,而一無所知的她,這次又能不能救長姐於水火?

    眼見葉青殊因爲自己的一句話就紅了眼眶,連用帕子都忘了,不停的用手背擦着眼,眼淚卻越擦越多。

    支其華先是傻眼,接着是無措,半晌纔想起來,“阿殊,你怎麼了?別哭了”。

    葉青殊狠狠點頭,眼淚卻流的更兇了,支其華慌了,話說,他到底說什麼了?

    支其華開始努力的想,“阿殊,不用羨慕你長姐,你日後比你長姐有福氣”,前前後後只有十九個字,到底是哪個字出問題了?

    支

    其華還沒想出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葉青殊已經平復了情緒,丟下一句“表哥,我先走了,”抱着匣子落荒而逃。

    支其華看着她因奔跑而飛揚如傘的裙裾,有些苦惱的想,難道這就是如意常掛在嘴邊的“女人心,海底針”?

    ……

    ……

    支其華心中劃過無數可能,又被一一否定,不由嘆了口氣,罷了,阿殊聰慧懂事,就算惱了他,也不致就此記恨他,時日長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支其華想到這便示意石筆、石硯回去,剛走幾步就見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文竹帶着兩個小丫鬟匆匆而來,行禮道,“大爺,老夫人請大爺去榮安堂”。

    “姐姐可知是什麼事?”

    文竹抿脣一笑,“奴婢不知,不過老夫人尋大爺總不會是壞事”。

    支其華笑笑,沒再追問,隨着文竹一起進了榮安堂,支老夫人正歪在稍間的雕百子千孫羅漢牀上和支氏、舒氏閒話。

    支其華上前見禮,支老夫人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着朝支氏道,“阿清,你看華哥兒可也長大了,你出嫁時他還不到我的腰高呢!”

    支氏臉上雖還是一貫淡淡的沒什麼表情,神色卻是柔和,聞言點了點頭,支老夫人笑着嘆了口氣,“來人”。

    文竹便從小丫鬟手中取過插絲琺琅百鳥花卉的匣子,雙手奉到支其華手邊,支其華接過打開,裏面卻是一副赤金嵌紫水晶的頭面,不由一愣,“祖母?”

    “華哥兒,女兒家是要嬌養的,特別是我們這樣的人家,不用在意那些個金銀之物,去將這套頭面送給阿殊,再好生跟她賠個不是,嫡親的兄妹哪有隔夜仇的道理?”

    支其華恍然大悟,果然還是祖母豁達,不管阿殊因何生氣,自己送些她喜歡的東西哄了她開心,她自然就不會再生氣,他是兄長,總該大度些,無論事情如何,先賠禮道歉總是錯不了的。

    支其華想着就露出了感激之色來,俯身行禮,“多謝祖母指點”。

    支老夫人老懷安慰,這個孫子聰明又俊俏,比他老子招人喜歡多了,若不是那些個天殺的……

    舒氏剛到,聽的一頭霧水,“華哥兒,你惹阿殊生氣了?”

    支老夫人就朝舒氏曖-昧擠了擠眼,示意她稍後再說,“華哥兒,你就先去吧”。

    PS:

    今天是教師節,朋友圈裏各種曬師生情深的,誠然我不想做個掃興的人,但還是覺得有必要將昨天發生在我身邊的師生之間叨上一叨。

    昨天傍晚時分,公公以前的一個學生陳某來到家中,請公公幫忙爲他家到現在還沒有戶口的孩子辦理入學手續,並要求學校爲孩子的爺爺準備一間房子陪讀(理由是孩子爺爺年紀大了,接送孩子走不動,所以要住在學校)。

    先不說這要求有多大臉,他之後便要求在家中喫飯,飯菜做好,婆婆客氣了一句,沒菜啊,馬上就說,沒菜沒關係,有酒就行了,然後就各種吹在外面掙多少多少萬。

    酒足飯飽,開始向公公“借”錢,先說三百,公公答應了,馬上漲價說五百,公公又答應了,並將五百塊直接給了他,又說七百,公公便將五百又拿了回來,說實在沒那麼多錢。

    他就說要去跟我媽借(我媽是他初中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公公是他小學數學老師,兩家住的不遠),陳某的名聲遠近聞名,我媽聽說他來了,嚇的在外面散步沒敢回家,家中沒人。

    他就開始各種威脅公公,今天拿不到錢,就賴在家裏不走,打出人命也要拿到錢,一疊聲的惡狠狠的朝公公喊,你到底借不借,到底借不借……

    婆婆嚇的抱着孩子躲到了鄰居家,叫鄰居把燈關了,生怕讓他看見了寶寶……

    最後,公公到底給了他五百塊,並說不用還了,軟硬兼施的才就他弄走了,我媽各種擔心明天或後天或大後天,他會不會找她“借錢”……

    事實勝於雄辯,這已經不是教師弱勢的問題了,我有時候也想過多年後,我的學生會見到我就裝作沒看見,也想過他們會在背後說我這個老師如何如何,卻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學生!

    畢業多年後理直氣壯的找老師幫忙不說,還要老師好酒好菜的供着他,末了還要“借”一筆錢走!

    我不想將事情上升到師道尊嚴,甚至社會的高度,只想在這教師節來臨之際,跟所有的同僚們說一聲,珍重自己!跟所有的曾經的學生娃、現在的學生娃說一聲,即便你們做不到尊重老師,也請不要傷害,讓我們相忘於江湖,也不失爲美談一樁。

    朱朱今天會多加一更,祝天下所有的老師遇到的都是桃李,而不是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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