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鐵器時代 >010 榮升
    劉子光回到宿舍,發現二小姐的侍女秋香正在等他,原來是給他送新衣服來了,秋香說二小姐怕劉子光穿着被劃破的衛士服丟她的人,特地找了件衣服送過來,秋香放下衣服,火辣辣的看了劉子光一眼才走。

    劉子光很得意,真是好運來了城牆都擋不住,秋香和二小姐一樣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也一樣的刁蠻乖張,上次打羣架的時候幫她擋了幾刀,倒是有些戰友情,小丫頭粉粉嫩嫩的,不過和大小姐比起來,還是普通中學生和超級影星那麼大的差距。想到大小姐,思緒不禁開始飛遠,胡思亂想了半天還是在心裏嘆了口氣,好好編清楚明天需要的資料,報答大小姐的知遇之恩纔是正道啊。

    次日早晨,劉子光先來到內宅總務處去領新的制服,不是衛士服裝而是賬房師爺的長衫,總務處的被服管事看見劉子光過來,眼睛望着天沒等劉子光開口就先說了:“這不是昨天才領過衣服的嗎,對不住了,有規定,一年一套新衣服,破了自己補去,有本事別讓人劃破衣服啊。”看來昨天比武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劉子光不卑不亢的說:“對不住你,我領的是賬房師爺的袍子,想必上面已經知會過這裏了吧。”

    被服管事狐疑地看着劉子光“新晉的賬房師爺是你?”轉身到櫃檯後面找別人嘀咕了幾句,又找出一張單子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拿出一套青色長衫和一頂方巾交給劉子光。然後用匪夷所思的目光送劉子光的背影消失,一口濃痰吐到地上“什麼狗屎運都攤他頭上了,呸!”

    一個奴隸,甚至連狗都不如,當上了內宅衛士已經是祖宗墳頭冒清煙了。至於賬房師爺,屬於高級文職人員了,可以戴儒生專用的方巾,身份比普通的衛士,僕人,管事都要高一個檔次。劉子光兩日就跳了三級,難怪大家都憤憤不平。內宅衛士都是鐵廠子弟和各處武館,幫派招募來的好漢,自命不凡,自然極度看不起奴籍出身的同僚。

    劉子光回宿舍換上了長衫方巾,寬袍大袖,活像《倩女幽魂》裏面的寧才臣,他本來骨子裏就是斯文的學生性格,現在穿上了合適的衣服,倒也風雅的很,長期的鍛鍊和打鬥生涯,更增添了一些英氣,走起路來腰桿筆直,虎虎生風,早晨起來掃地倒水的丫環僕婦的眼神看過來已經不是風騷而是火辣辣了。

    ***********************************************************到了書齋,大小姐看見一襲青衫的劉子光也是眼睛轉瞬即逝地亮了一下,不過沒有說什麼,帶着他出了內宅,來到了鐵廠的辦公區。

    辦公區是所有鐵廠職能機構綜合辦公的場所,一片青磚灰瓦的建築,其中的總帳房守衛森嚴,有厚重的鐵門和大狼狗。驗看了腰牌以後,身着重甲的衛兵推開鐵門放入二人。

    賬房所有工作人員都被稱作師爺,但是還是分成很多級別,最底層的是學徒,然後是協理,往上是襄理,再往上是經理,賬房總管的級別被稱作總理。劉子光的一番真知灼見讓大小姐完全信服了,所以給他的級別是代經理。也就是說,除了賬房總管,其他的人都要聽他的調譴,也是方便他實施記賬方法的改良,掛個學徒,協理的頭銜,當然沒人理睬,至於一個代字,那是大小姐心思縝密,做得好可以去掉代字,做得不好可以再作其他安排,不會顯得孟lang。

    賬房裏,數十名長衫文士忙碌着,算盤打得噼裏啪啦作響,看見大小姐進來,衆人慌忙見禮,大小姐向衆人介紹劉子光:“這位是新來的賬房經理劉子光,專門給大家傳授新的記賬方法,大家要虛心受教,好了,你們互相認識一下吧。”

    說完,大小姐走進賬房總理的單獨廂房,去和總理大人談話。

    劉子光和賬房先生們互相說着久仰之類的寒暄,半晌,大小姐從廂房裏出來了,後面還跟了個瘦小枯乾的白鬍子老頭,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大小姐臉色也不佳,強笑道:“諸般事宜還是有勞丁總理了,侄女在這裏謝過了。”白鬍子老頭一拱手:“大小姐言重了,老朽受廠主大人所託掌管全廠總帳房,分內之事,何足掛齒。”

    送走了大小姐,丁總理面色陰沉下來,也不理睬劉子光,招呼了幾個經理,襄理服色的人進了廂房,過了半天才出來。

    一個三旬年紀的人從丁總理房裏出來過來和劉子光敘話,之乎者也了半天,劉子光才搞明白這個人叫任大風,是總帳房的錄事經理,總理丁鵬遠的首席弟子,得力助手,此番被委派協助劉子光改良記賬方法。任大風嘴上說着什麼定當鼎力相助的客套話,心裏卻鄙薄起來:這個新來的劉經理,看樣子沒在什麼大的商號裏做過帳房,我說的行話他倒有十之七八聽不懂,莫不是真如師傅所言,大小姐準備動一動賬房了?果真如此的話,那我要…….打定主意以後,把劉子光帶到另外一間廂房,叫來十幾個十五六的少年,說:“這些學徒就交給劉經理教授了,還請劉經理多費心,我們賬房事務繁忙,恕不奉陪了。”一拱手走了。

    劉子光看着眼前一堆半大小子,隨便喊過一人問話:

    “你,過來,我問你,你們都是賬房的學徒麼,都會些什麼?”那少年垂着兩條青鼻涕,棉襖袖子上油光發亮,想必是鼻涕擦多了所致。他吸了一下鼻子下兩條長龍,答道:“小的門是賬房第一年學徒,現在只做些掃地,擦桌,端茶倒水的職責。要到第三年上才能替先生們磨墨,謄寫,五年上才能擔任初級記賬,開始領薪水。”

    原來是一幫打雜的童工,不知道認識字嗎,等把他們教會,恐怕要成年時間,即使教會了,也不能馬上接替那些高級師爺們,這分明是陽奉陰違,間接的抗命,大小姐的計劃豈不是完全落空了?這幫賬房先生,居然玩陰的。

    賬房先生忽然又成了教書先生,一幫孩子倒是很老實,就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筆墨紙硯,黑板,課本,統統沒有。劉子光問哪個能寫能讀,一個清秀的少年毛遂自薦,名叫丁利斌,是丁鵬遠總理的莊戶家孩子,認識字比較多,年齡也稍大些,劉子光把昨天徹夜寫出來的應用的科目,常用公式,對應關係交給他,讓他帶着孩子們背誦,在古代,就按照古代人的教法,死記硬背。

    少年們開始跟着丁利斌背誦起新教材,現銀,錢莊存款,應收賬款,營業費用,製造費用,生產成本…..朗朗上口。劉子光聽得直撓頭,讓大專的基礎會計老師看見這樣一幕,恐怕他老人家得昏死過去。

    劉子光去找任大風,想找幾個協理,襄理級別的師爺來學習複式記賬法,也好儘快投入實用,任大風一臉難色,推脫到:“眼下年關來臨,人手實在緊缺,就連那些學徒,都是硬湊出來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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