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在人叢中飛奔,誰攔在他面前直接就是一刀砍翻,忽然眼角的余光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是賬房小跟班丁利斌。
此刻丁利斌正被兩個鐵衛按在地上,一人反剪他的雙手,另一人扯住他的頭髮,束起的頭髮被拉成一條直線,還有一個傢伙,正拿着鋼刀比劃着丁利斌的脖頸,可憐的少年面色蒼白,毫無顏色。
“趙老二,下刀麻利點,別濺老子一身血。”扯着丁利斌髮辮的鐵衛說。
“別他媽廢話,趕緊宰了人回去守衛賬房!”趙老二一邊說,一邊高高舉起鋼刀。
沒等他的鋼刀劈下,趙老二便被一把飛擲過來的刀刺穿了胸膛,刀子從後背插入,只沒到刀把,前胸冒出好長一截刀身。屍體轟然倒地,另外兩人急忙放開丁利斌,去抓靠在一邊牆上的長槍,手還沒捱到槍桿,就被飛身而至的劉子光抓住。
劉子光抓住兩個人的後頸,用力的一撞,兩顆腦袋碰到了一起,帶着頭盔的腦袋頓時變形,頭盔上的尖頂插入了對方的盔頂,兩個身體頓時癱倒了。
大難不死的丁利斌看見救命恩人是劉子光,大喊道:“劉經理,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聽到任大風和丁總理的密談了,他們監守自盜還陷害你,所以他們要殺我滅口。”
“靠,自己不單揹負了殺害冬香的命案,還被賬房這一把人誣陷盜竊金庫,這筆帳也記下了,待會一起算。”
“劉經理,我能幫你作證,你要救我啊。”丁利斌好不容易抓到了活命的稻草。
什麼證明不證明的,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事情我都會用拳頭和刀鋒來證明,不過這個少年很得自己賞識,兵荒馬亂的死在城裏也是個損失,不如帶在身邊了。
撿起死人身上的腰刀掛在丁利斌的腰帶上,又抓起靠在牆上的長槍塞在他手裏,自己也拿了一枝長槍,掛上腰刀,兩個全副武裝的人朝着城中心跑去。
城西的位置是奴隸大營,平日裏戒備森嚴的大營現在也亂了套。有幾間奴舍的大門被撞開了,手無寸鐵的奴隸趁亂衝出來,企圖搶奪看守的武器,被守衛的連弩射倒了一大片,看守們用巨大的鐵棒當作門閂封鎖了其餘沒被衝破的奴舍,但是依然隔着好遠還能聽見奴隸們喊着號子撞門的聲音。守衛們人少,生怕奴隸們衝出來亂了大局,開始在奴舍放火,冬季天乾物燥,火苗很快竄起來,濃煙直入雲霄。
遠遠看見這一幕的劉子光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他一同爲奴的兄弟們正在被殘殺,被火燒。
“大小姐,我不能去救你了。”劉子光衝着議事樓方向默唸着。
“走,緊跟着我半步也不要離開。”劉子光衝丁利斌吼了一句,挺起長槍大踏步朝囚禁他,奴役他,壓迫他,折磨他一年之久的奴隸大營衝去。
奴隸大營的王主管是於化龍的心腹之一,這次起事的主要任務就是鎮守住奴隸大營,避免炸營,將來奴隸還是有用場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屠殺。這些早就預謀**的奴隸今天終於抓到了機會,企圖衝出大營,逃出生天,幸虧王主管當機立斷,下令射殺,才暫時止住勢頭,可是所有奴舍的奴隸都在撞門,讓這些被關了良久的傢伙衝出來,鐵廠可要亂上加亂,所以王主管下令放火,把這五千名奴隸燒死在奴舍裏。
大營門前的守衛看到兩個手持武器的人衝過來,而且臂上沒有白毛巾的自己人標識,也不問話,直接發射連弩。
守衛用的是老式的諸葛連弩,每扳動機關一次,可以射出一發鐵矢,幾十個把連弩一起發射,飛蝗般的鐵矢衝兩人飛過來,劉子光舞動長槍,把鐵矢打的四散而飛,丁利斌躲在劉子光背後毫髮未傷。守衛們看來者兇猛,又射完了箭矢,手忙腳亂的一邊裝填連弩,一邊呼叫援兵,劉子光已經逼近了大營門,沉重的大鐵門平時都需要四個人才能推開,劉子光並不打算破門而入,因爲這種高度的圍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他奮力把長槍投出,紮在圍牆上,一手提着丁利斌的領子,猛跑兩步,縱身飛起,正踩在槍桿上,借力一跳,便穩穩落在圍牆上了,圍牆靠內一側是能站人的架子,站在架子上的守衛們看見劉子光如此神勇,已是膽戰心驚,劉子光拿過丁利斌手中長槍,連刺帶挑,五六個守衛被打下去摔了個七葷八素,剩下的一鬨而散,逃下圍牆。
劉子光追下圍牆,和趕來支援的大隊守衛遇個正着,守衛們圍成一個扇面,長矛整清的刺出,劉子光握住槍桿的尾部,把一杆大槍掄圓了掃向衆守衛,如同一陣狂風颳過,二三十枝長矛飛向了天空,沒了兵器的守衛們轉身就逃,劉子光緊隨其後,用長槍抽得他們盔甲的鐵葉子漫天飛舞。丁利斌到底是少年心性,看到自己追隨的老大威風凜凜的如同趕鴨子一般驅趕着守衛們,禁不住喜笑顏開,抽出腰刀跟着狐假虎威,在空中虛劈,嘴裏還唸叨着“我殺,我殺。”
守衛們倉皇的退卻了,卻在王主管帶領的大隊人馬督促下又轉身殺了回來,全部守衛只有三百名,這次就圍過來一百多人,再猛的大將,也擱不住這麼多人的圍攻,長矛,長刀加盾牌,連弩輪番往劉子光身上招呼。
看到奴舍的大火在蔓延,劉子光急火攻心,一槍刺出,把三個守衛串成了糖葫蘆,順手搶過一杆大刀,衝進人羣大肆砍殺,一時間斷臂和頭顱清飛,鮮血共腦漿異色,衆守衛不敵,被他趁勢搶到了曾經住過的甲字號奴舍門前,火勢已經很大,木頭部分都燃燒起來
了,奴舍內傳出粗野的叫罵聲和撞門的聲音,門上的大鐵門閂在撞擊下絲毫沒有變形,劉子光趕忙擡起門閂,轉身砸向企圖在後面襲擊他的守衛,四個人才能擡動的門閂砸倒了一片守衛,緊接着,大門猛地發出巨響,轟然倒地,一羣身上帶着火星的奴隸收不住腳步,翻滾在大門旁邊,爲首的粗壯漢子看見劉子光驚喜地喊道:“四弟,是你!”正是扎木和。安東尼和鄧肯帶着衆奴隸一擁而出,個個都在臉上蒙着散發着尿騷味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