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這支箭的是劉子光,他採取的可是精確射擊的方式,每箭必中,而且射中的都是咽喉,旁邊的吳三桂已經看呆了,雖說他的箭法也不差,可是和劉子光一比,還是明顯的落在下風,因爲劉將軍每次射出的都是三支箭!
靠着十臺車弩和幾百個弓箭手還有稀疏的鐵蒺藜想擋住一千五百名清兵精銳騎兵的衝鋒顯然不現實,就算用人海戰術往上填人家也能攻過來,劉子光早有對策,安東尼的重步兵連早就把長矛連接好了,等到騎兵們衝過來,迎接他們的將是更加猛烈的箭雨和丈八長槍的攻擊。
額比龍感到這回踢到了鐵板,但是他也更加確信了對面那些漢狗都是些膽小鬼,不敢光明正大的出來應戰,就會躲在後面放箭。恨!無盡的恨意涌上心頭,一定要殺光他們每一個人,不,要抓活的慢慢折磨!
額比龍嘴裏發出更加雄壯的呼喊“殺漢狗啊!”周圍的旗兵們精神爲之一振,繼而全體大喊“殺漢狗啊”,面對着如雨的箭矢,毫不畏懼的衝了過來。
旗兵們喊的是滿語,劉子光聽不懂,他問旁邊的吳三桂:“吳千戶,韃子們喊得什麼這麼興奮,好像打了雞血一樣。”
吳三桂遲疑了一下答道:“他們喊的是殺漢狗,韃子們損失大了心有不甘,已經紅眼了,如果讓他們衝進來恐怕咱們要喫虧。”
劉子光大怒,張弓搭箭射向第一個大喊的人,這次他只搭了一支箭,鵰翎箭呼嘯而去,直奔額比龍,額比龍到底是老行伍了,聽到破空之聲奔自己面門而來,猛然舉起盾牌,“鐺”的一聲,強大的力量居然把他從馬上震了下來,打了一個滾躲開後面馬蹄的踐踏,額比龍才注意到手中的鐵盾牌已經被射出一個洞,手也震麻了,好強的力量,漢狗里居然有這麼厲害的傢伙,真是不可想象。
旗兵們並沒有因爲主將的落馬而改變衝擊,大家繼續猛衝,勝利就在眼前了,都能看見漢狗們的頭盔頂在大車後面晃動了,快,再快一些,馬上就能替戰死在路上的兄弟們報仇了!
忽然漢狗們一聲吶喊,幾百人一起露頭,每人手裏都平端着一個木匣子,有老行伍不禁驚呼“連弩!”
正是諸葛連弩,這種兵器的近戰威力非常驚人,鐵質的箭矢非常銳利,而且都在毒藥中熬製過,只要傷了一點皮肉就能很快致人昏迷、嚴重的還能當場死亡。除了扎木和的輕騎兵連事先迂迴走了,剩下的六百多人每人都有一具諸葛連弩,每具弩的彈匣裏是二十發箭矢,如果說剛纔的箭雨是中雨的話,那現在的箭雨就是暴雨了,一萬兩千支箭在片刻之間就落到這僥倖衝到跟前的**百騎兵身上。
兩門蒸汽炮又可以射擊了,鐵鏈子拴兩個球的創意還是劉子光臨時想起來的,所以彈藥只有那麼兩顆,不過難不倒炮兵排的新任排長趙彰成,他脫下衣服包裹起一大團鐵蒺藜,爬到車陣外面去裝填炮彈,因爲炮車是車陣的一部分,現在不能調轉炮身來重新裝填,以免敵人趁機衝進來,所以他只能冒險爬出去裝彈,周圍的炮兵們趕忙集中火力掩護排長的行動。
趙彰成在炮管上敏捷地爬着,躲避着颼颼亂飛的弓箭,三下兩下到了炮口,把一團鐵蒺藜塞到了炮管裏,然後抽出腰間的木棍使勁往裏面搗,衣服包得很鬆散,輕鬆的落
到了炮管裏,但是氣密性可能受到一定影響。
也顧不得許多了,趙彰成剛想往回爬,忽然背上中了一箭,他伸手想去拔背上的箭,抓了兩下夠不到,艱難的朝戰友們笑了笑,就從炮管上跌落下去,炮兵們齊聲大叫,憤怒的弩箭朝着偷襲排長箭矢射來的方向猛射,一時間居然忘了開炮。
十幾個旗兵頂着盾牌衝過來,他們要砍死這個裝填炮彈的傢伙,諸葛弩射在他們的盾牌上叮噹作響,眼看着排長就要被砍成肉泥了,一個炮兵終於想起大炮還沒發射呢,急忙猛然一拉炮繩,炮口對着的方向正是那十幾名旗兵,一聲巨響,百枚鐵蒺藜如同死亡之雨罩向他們,一瞬間就把十幾個人,十幾匹馬打翻在地,鋒利的鐵蒺藜霰彈威力驚人,打着的部位一片血肉模糊,有幾個正中面部的傢伙幾乎被打得看不出五官了。旗兵們一時間愣住了,但是很快意識到這門炮不能迅速再次發射,於是大吼一聲,繼續猛衝。但是趁着這個空擋,炮兵們已經把受傷的趙彰成救了回來。
旗兵們靠着人海戰術,踏着兄弟和戰馬的血肉終於衝到了車陣跟前,一些騎兵從馬上直接躍過來,跳到戰車的頂部,抽出馬刀猛砍,即使身上中了幾支諸葛弩箭也毫不後退。
戰局混亂,更多驍勇的旗兵衝了過來,戰馬不能進入車陣,他們就下馬爬進來,終於到了這幫怯懦的漢狗跟前了,終於可以暢快的肉搏了迎接他們的是一丈八長的長槍和同樣驍勇的明軍,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手拿馬刀的旗兵根本沒辦法對付這麼長的武器。而且他們發現拿着長槍的對手根本不是明軍服色,而是穿着高檔盔甲的異族人,高鼻子藍眼睛白皮膚,還有黑皮膚、褐色皮膚的各種生番!當然漢人也有,這些人共同的特點就是一個字:狠!出手果斷狠辣,動作迅速敏捷,絕對不是一般的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