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鐵器時代 >11-57 蘭州起義
    對於劉子光來說,蘭州是一座充滿了敵意的城市,因爲這裏的漢人很少,紅衫軍體會不到那種百姓夾道歡迎的感覺,而是冷漠和仇恨的目光,因爲劉子光禁商,城裏大部分的生計都被斷絕,只有酒館裏擠滿了喝悶酒的下崗刀客,城市治安一日千里,毆鬥頻發,就連襲軍的事情也經常發生

    所以劉子光下了大力氣整頓治安,收繳長槍大戟和強弩,城內嚴禁攜帶一尺以上長度的刀劍,鬥毆者重罰,一時間倒也有些成效,但劉子光知道,哪裏有壓迫,哪有就有反抗,靠高壓政策統治蘭州是行不通的,想讓這些非我族類的市民們安定下來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們徹底休息

    蘭州有民十萬,漢人不到兩成,而且多是底層人士,蘭州城的政治經濟都掌握在突厥人回鶻人手裏,紅衫軍和平解放蘭州,城市未曾荼毒,這些大商**門閥的實力依舊,若是他們想興起什麼風lang,那簡直太簡單了

    這幾天城裏衆商家聯名上書請願,請求朝廷開恩重起商路,但劉子光不爲所動,因爲禁商是國策,爲了打擊西夏,必須有人作出犧牲,再說這些滑頭的商人本來就不靠譜,讓他們自由往來的話,保不齊會給西夏人通風報信什麼的,所以劉子光收了人家的禮物根本不辦事,胡亂幾句話就把人家給打發了

    城裏很平靜,在紅衫軍的高壓之下,連那些好勇鬥狠的刀客們都不敢輕易拋頭露面了,只能在城外的酒館裏打架鬧事,今天城外龍門客棧發生鬥毆,死傷過百的事情劉子光已經聽說了,不光是因爲有刀客拎着上百個腦袋來領賞,他還聽到了天地會的詳細報告

    此時代文佩已經被安排在了徵西大將軍蘭州行轅的後宅,董小宛領着兩個丫環親自伺候代文佩的起居,說來着兩個女子的身份頗有相同之處,董小宛是蘇州中產之家,後來淪落風塵,代文佩出身武林世家,確切的說就是混黑道的,層次也不高,兩人同爲劉子光的妾室,相對於其他那些公主女王可汗什麼的金枝玉葉,她倆人的共同語言不免更多些

    劉子光徵西,原本身邊是沒有女人的,喫喝穿戴都是幾個粗笨軍漢在伺候,男人終究不如女人細心,自打董小宛來到蘭州以後,劉子光就深切的感受到了這一點,實際上董小宛不但比男人細心,就是比起那些賢妻良母來都毫不遜色,做飯洗衣服帶孩子,甚至當祕書謄抄文件掌燈添蠟什麼的,樣樣俱全,劉子光在外面忙和一天,回到府裏抱抱乾女兒,喫點小菜喝點小酒,晚上還能摟着千嬌百媚的董大家睡一覺,對於離家萬里的劉子光來說,董小宛的作用確實很大

    而代文佩就更不用說了,天地會的常務話事人,不管紅衫軍打到哪裏,天地會的好漢們就跟到哪裏,打探情報偵查地形,有時候起的作用比南廠還要大,而這一切全靠代文佩操持

    後宅中,代文佩和董小宛正坐着敘話,兩人雖然惺惺相惜,但還是暗中較勁的,說起自己爲老爺所作的貢獻,兩人的小嘴都停不住,一個是吳儂軟語,一個是正宗北京片子,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天昏地暗

    要論口才,還是董小宛稍勝一籌,說如今老爺手下千軍萬馬,不差天地會這些人,而且代文佩身爲老爺的女人還經常拋頭露面出生入死的,這不是幫忙而是添亂,試想哪天若是代文佩被敵人抓了,豈不是給了敵人要挾老爺的資本?

    代文佩被說的啞口無言,一時間處了下風,正不服氣呢,忽然有親兵來稟報:“大帥吩咐了,今夜恐有戰亂,請女眷們躲避在屋內,切勿出門”

    這可是蘭州城啊,距離西夏人十萬八千里,怎麼還會有戰亂,而且聽這個口氣,恐怕這戰亂就在城中發生,這下董小宛可嚇得花容失色,而代文佩的臉上則浮現出了得意地笑容:“董姐姐別怕,有妹妹我在呢,管保那些賊人傷不到你半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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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子光已經得到可靠線報,城中的大商人陰謀策劃暴亂,他們已經偷運了大批武器進入城內,更收買了上千名閒散刀客,到時候只要空手進城,在尉遲光那裏領取了兵器就能造反了,而且他們還聯絡了降軍中的一些失意軍官,暴亂一起,他們也會趁機譁變,反戈一擊對付紅衫軍

    蘭州附近總共只有一萬紅衫軍和五千回軍可以使用,而他們面對的則是戰鬥經驗豐富的上萬名商隊武裝和刀客,還有十萬軍心不穩的鐵道兵,荒漠中的馬賊搞不好也會來湊熱鬧,這一仗很不好打

    尉遲光和城中其他幾個大商隊的首領商討了起事細節之後,便回到府中會見七劍,作爲行走西域的商人,尉遲光自然知道七劍的名頭,也曉得這七個人將會給自己的行動帶來多大的幫助,他剛回到家連鞋子還沒來得及換就跑到七劍下榻的小院子去拜會,來到門口正遇到家中奴僕送飯,尉遲光便將飯菜的托盤接了過去,親自來給七劍送飯

    尉遲光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禮賢下士,絲毫沒有富豪的架子,他恭恭敬敬的將酒飯送到桌子上還不願離去,親自端茶倒水伺候大俠們用膳,除了雪蓮子躲在房中不出來之外,其他六人都坐到了桌旁喫飯,他們並沒有察覺面前這個年齡稍大的傭人便是尉遲光本人,只是打發他回去說不用伺候,尉遲光哪裏肯走,說主人交代了務必要將貴客服侍好,六劍便不再謙讓,在尉遲光的服侍下用了晚飯,尉遲光招呼其他傭人將碗筷收走,依然不肯離去,傅青主這才起了疑心,問道:“尊駕到底是誰?”

    尉遲光這才微笑着說:“在下便是尉遲光”

    這一手還是很能打動人心的,包括傅青主這樣的**湖都不免感動,更別說其他五劍了,大家說起時局,都不免蹙眉,大明和西夏打仗,喫虧的還是老百姓,而劉子光禁商這一手更

    是過分,斷了幾萬商人的生計不說,還將千百萬西域百姓的生活給毀了,中原的磚茶供應斷了,西域百姓倒不至於沒有茶喝,只不過從蒙古從吐蕃那裏轉運過來的磚茶必然貴上幾倍甚至十幾倍,由於磚茶是生活必需品,所以再貴老百姓也得咬牙接受,這一切都是劉子光造的孽啊

    說到傷心處,尉遲光不免流下淚來,道:“尉遲光心中並不是只有錢財富貴,我必須爲跟着我的兄弟們,還有他們的妻兒老小着想,我不是西夏人,也不是大明人,我只是一個沙州百姓養大的雜種,誰當皇帝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但是有一點,這個皇帝必須愛民如子,不然,就算他再強大我也要反!”

    這話說得義不容辭蕩氣迴腸,六劍被再次感動,傅青主道:“尉遲先生,我等正是來助你的,需要做什麼你儘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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