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沁渝急忙搖頭,眼底還是忍不住的溼潤了,痛心的看着他說:“我沒有騙你,楚紜你看清楚,你以前說我跟她站在一起你一眼就能認出我的。”
“我不認識你。”
“楚紜她真的是在騙你”
“那我又憑什麼相信你”蕭楚紜的心裏也很雜亂,明明感覺到了記憶又一點點的清晰了,卻又突然出現了範沁渝。
然而他看到範沁渝卻沒有那種宛如記憶之中見過的感覺,大概是他把這樣的第一印象給了範沁琳。
倘若在他失去記憶的時間裏先遇到的是範沁琳,那麼或許事情就不會到現在這樣的田地。
模糊的過去,他在和範沁琳相處的這段時間裏依稀找回了一些片段,但是並聯系不起來,但是他越發的堅信,範沁琳對他的過去肯定特別的重要。
因爲在別人那裏,他從來沒有找到過這樣的感覺。
範沁渝的出現,對他來說無非是一個擾亂,因爲現在他所熟悉的只是記憶裏的女人那張模糊的臉,而在遇到範沁琳的那一刻,那張面孔好像就跟記憶裏的重疊,這段時間他跟範沁琳相處得也很快樂,他就越發的相信,他們以前肯定就很幸福。
“你走吧,別試圖攪亂我了。”
“楚紜爲什麼你就不願意相信我我在一起了七年”
看着範沁渝流淚的模樣,他擰眉轉過了身坐回剛剛的位置,只是冷漠的回答她說:“現在我只相信我的直覺。”
範沁渝流着眼淚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的直覺他的直覺就是他以前愛的人是範沁琳嗎
是怪他把她忘了,還是該怪她出現得太遲
當她轉身走出他公司的那一刻,看着天上的驕陽,她才體會到什麼叫做晴天霹靂。
兜兜轉轉,她還是輸給了範沁琳,從小輸到大。
難過完之後,她並不怪楚紜,只是特別害怕範沁琳會藉着這個時機再次傷害他,也更害怕楚紜真的愛上了範沁琳,等他以後恢復記憶了,就算記起了她,也不會再有後續。
曾經的她覺得蕭楚紜是她的全部財富,就算她從小輸了父母輸了家,但是她又蕭楚紜,現在連唯一擁有了,也全都輸光了。
昏暗潮溼的屋子裏,範沁渝頹廢的躺在牀上,什麼事情都不想做,不想喫飯也不想睡覺,木訥的睜着眼睛看着那盞橘黃色的燈。
當所有的幻想都破滅,甚至現狀比想象中的還要糟時,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靠着什麼堅持下去。
或許就一直待在監獄裏還比較好,至少她還能傻傻的憧憬着她和蕭楚紜的未來。
她想過他未來的幸福不是她,但是也不希望那個人的範沁琳,這一切範沁琳是元兇不說,光是對範沁琳的恨,她就無法甘心的看着心愛的男人跟那樣的女人在一起。
然而她忘不了,她進門的時候蕭楚紜那個溫柔的笑容,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把帶着毒藥的匕首狠狠地刺在了她的心臟上。
看着她卻叫着範沁琳的名字,還是那麼溫柔又親暱的喚“沁琳”。
甚至這段時間他們都在一起,而她卻還想着等他恢復記憶了來找她。
眼淚忍不住的滑落到了枕頭裏,溼噠噠的一片,可是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好像是自己的天塌下來了一下,而她卻無力去扛這樣的變化。
宗瀚從早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範沁渝沒來上班,從別人的口裏才得知了她休假的事。
想着這段時間她一直都病怏怏的,是不是感冒越拖越嚴重了,扛不住了才請假了
心裏全是對她的擔心,下午下班之後,開車就直接去了她住的地方。
從小店老闆娘那裏得知,範沁渝早上的時候出了門,沒多久就回來了,然後一整天就待在家裏。
宗瀚不知道那個破地方能不能自己做飯喫,也不知道她着一整天都做了什麼。
本來狠心的不想管她,可是想到她現在的處境,舉目無親,身邊也沒有個朋友,就算跟溫良打電話肯定也不會跟她說自己這邊情況不好。
他太瞭解她了,明明軟弱得要命,卻什麼事情都想自己去承受,哪怕承受不了也不肯去接受他的幫忙。
站在昏暗的樓道里,看着那扇滿是鐵鏽的門,猶豫半晌才擡起手敲響。
力道不大,聲音卻不小,哐哐直響。
屋裏的範沁渝愣了一下,從牀上坐起來,不知道誰會來這裏敲門,難道是房東或者是收水電費的
急忙擡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紅腫的眼睛和鼻子就沒辦法立即恢復了,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才走到了門邊。
房門沒有貓眼,也沒有安全門,她還是警惕的問了一聲:“誰”
“開門。”
聲音異常的熟悉,但是她此刻並不想見他,甚至有些害怕見到他,這段時間在公司她也是儘量的不去跟他接觸,而他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刁難她了,就好像成了兩個不認識的人。
不知道他突然來這裏做什麼,想着自己的出聲了,不開門也不禮貌,在袖子上又擦了一遍眼淚,才擡手將房門打開。
鐵門生鏽了,開門的時候就咯吱咯吱的響,只看了一條小小的門縫看着他問:“有什麼事嗎”
宗瀚低頭看着她,一眼就瞧出她在哭,眉頭不自覺的就擰了起來,什麼也沒說,擡腳就往屋子裏擠,她也只好側着身子讓開。
還是跟上次一樣,滿是嫌棄的打量着屋子裏的陳設,比起上次來乾淨了不少,被她佈置得也像個人住的地方了,那張壞掉的皮沙發被她重新披上了墊子,倒也勉強看得過去了。
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她反倒還拘束得像個客人了,只是遠遠的站着,低着頭不去看着他。
宗瀚卻是肆無忌憚的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打量着她那雙通紅的眸子,現在睫毛都還是溼潤的,他不客氣的揭穿她的掩飾:“哭什麼”
範沁渝越是將頭埋低了,吸了吸鼻子,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特別的委屈,眼淚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只是還不等它掉落,她就急忙擡手將眼淚拭去。
看到她的這個具體,宗瀚的心裏莫名的就痛了一下。
明明只是一個軟弱的女人,卻要強撐着裝堅強。
看着身型消瘦的她站在屋子中間哭泣,他忍不住就走上前,張開懷抱將她攬進懷裏:“逞什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