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之後,溫良才沉沉的睡着。
因爲手機已經關機了,又沒有設鬧鐘,而且由於實在是睡得太晚,第二天天都大亮了,溫良也沒起來牀,直到房門都已經篤篤的被敲響,溫良這才驚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來開門。
“小良,你還在睡嗎?”溫良打開門之後才發現門外站着的居然是司夫人,溫良還沒有換下睡裙,也沒有梳頭洗漱,這樣有些狼狽的出現在司夫人面前,實在是讓溫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顯然,司夫人並沒有在意這點小事,而是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越兒回來了。”
司越回來了?
還帶着些睏意的溫良瞬間就清醒了起來,可是她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司越,所以除了在聽聞這個消息第一瞬間的驚喜之外,就只剩下了久久的沉默。
“小良,媽昨天跟你說的都不是空話。越兒現在已經被他爸爸叫去戒訓室了,你也洗漱一下,跟我一塊兒過去看看吧。”看着溫良這副表情,司夫人解釋道。
“戒訓室?那是什麼地方?”溫良從來沒有聽說過,司家老宅裏原來還有這樣一處地方。
“戒訓室是專門用來懲罰犯了錯誤的司家後輩的。你也知道,越兒的爺爺前不久才辦了大壽,身體又不太好,所以越兒這件事我們都想着先瞞着老爺子,就是怕老爺子氣急之下再急怒傷身,沒想到老爺子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這個消息,這不越兒剛一回來,就被老爺子叫到了戒訓室,現在想必正在受罰吧。”司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
“受罰?”溫良一驚。“受什麼罰?難道是體罰嗎?”
話語中無處不流露着對司越的擔憂之情。
“小良,媽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但是越兒這次犯的錯誤實在是太大了,你不能因爲心疼,就這樣原諒他,人,做錯了事情就要爲了自己的錯誤承擔責任的。”見溫良表情明顯心軟了,司夫人趕緊規勸道。
“我知道了嗎?你等我幾分鐘,我馬上洗漱出來。”聽到司越現在可能在捱打,溫良當時就急了,急匆匆的跑進了房間裏的洗漱間,洗漱了起來。
雖然溫良很恨司越爲什麼做出這種事情,可是一想到司越剛剛受傷的身子又要捱打,溫良就覺得心裏有一塊地方在狠狠的抽痛着。
她是恨,是怨,但是她同樣也不捨得司越真的捱打。
匆匆忙忙的洗漱完畢,頭髮還沒有紮起來,溫良就趕緊換了一件方便替換的外套跑了出來,一臉緊張的看着司夫人說道:“媽,你快帶我去戒訓室吧。”
看着匆匆忙忙又一臉緊張之色的溫良,司夫人暗歎一聲,伸出手來輕輕的幫溫良把嘴角還殘餘着的一臉牙膏沫擦掉之後,這才領着溫良去了戒訓室。
去戒訓室的路上要通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司家的宅子,無論是隔音性還是建築強度,都是非常優渥的,可是就算是這樣,溫良還是隔着老遠就已經聽到了類似皮鞭或是藤條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溫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司越正在捱打。
她連身邊的司夫人都顧不上了,整個人衝着聲音傳來的那個房間就小跑了起來。
“小良,你等等!你現在懷着孩子呢,怎麼可以這樣激烈運動!”看到溫良毫無徵兆的跑了起來,司夫人嚇得魂都
好在走廊並不算長,溫良跑得又很快,所以很快就跑到了走廊盡頭的戒訓室。
門是虛掩着的,溫良都來不及敲敲門,跟裏面的長輩通報一聲,就直接推門闖了進去。
果然,溫良纔剛剛推門進去,就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司越。
司越背對着她,整個人跪得筆直,而站在司越身邊手裏拿着一根極粗的藤棍的則是司爸爸,坐在司越面前主座上的,是老爺子。
看到溫良闖進來,司爸爸明顯愣了愣,但是手下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仍然狠狠的一棍抽在了司越的後背上,發出了與皮肉相接的一聲悶響。
可司越卻是一聲都沒有吭。
溫良看着跪在地上的司越,只覺得整顆心都要碎了。
她不知道司越已經在這裏捱打了多久,但是看着司越後背上已經被鮮血浸透了的白襯衫,溫良想也不用想都知道司爸爸那一棍一棍的是絕對沒有留情的,要不然怎麼會把親生兒子打成這樣?
坐在主座上的老爺子看到溫良這副表情,以爲溫良是在委屈司越出軌這件事情,趕忙站起了身,衝着溫良招了招手。
“小良,你過來。這次事情確實是我們家司越的不對,你放心,爺爺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老爺子說話的時候,司爸爸爲了表示尊重,並沒有繼續打司越,可是老爺子卻覺得十分不滿。
“誰讓你停下來的?!”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睛的看着司爸爸。“繼續打!我司家沒有這樣敗壞門風的後輩!”
司爸爸點頭會意,當即就高高的揚起了那根又粗又長的藤棍,眼看着又要抽到司越背上的時候,溫良再也忍不住了。
就在那根藤棍就要落下去的一瞬間,溫良幾乎是本能的直接撲了過去,雙手從後背摟住司越的脖子,瘦小的身子剛好蓋住了司越的後背。
“別打了!再這樣打下去要死人的……啊!!!”
溫良話還沒有說完,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司爸爸根本沒有想到溫良會突然衝上來,那一棍打下去的時候溫良剛好撲上去,勢頭已經收不住了,儘管他已經用盡全力,可是還是重重地抽到了溫良的背上。
疼,真的是很疼。
只這麼一棍,溫良就覺得自己眼前都已經疼得發黑了。沒想到司爸爸的力氣居然這麼大,這一棍下來,溫良幾乎覺得胸口有些發悶,嗓子眼兒裏好像也有些腥甜的味道,耳邊別人在說話時好像也都聽不清了,只是一直髮着嗡嗡的聲音。
只這麼一棍,自己就已經變成這樣了,那司越捱了那麼多棍子,他該有多疼啊?
溫良整個人眼前發黑,根本看不清楚東西,有些恍惚的想着。
“溫良,你瘋了嗎!”耳邊傳來了一個心疼至極又有些嘶啞的聲音。
好熟悉啊,這個聲音……
是誰的聲音呢……
溫良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翻轉了過來,隨後好像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不過她再怎麼睜大眼睛,好像也看不清楚面前的人,是什麼模樣了。
下一刻,她就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