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自己柔軟的牀上,忽然覺得十分疲憊。
“嗤……”
一聲若有似無的嗤笑響起,溫良微微錯愕,擡起頭一看卻是雲酒。
只見雲酒正對着自己露出了一抹略帶冰冷的嘲諷的笑意。
雲酒這是在嘲笑自己嗎?
溫良有些錯愕,不明白雲酒爲什麼露出這種表情,正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包包裏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溫良只能把嘴裏的話先嚥下去,掏出手機來一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那麼熟悉。
司越。
他……終於捨得給自己打電話了?
溫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明明不想接這個電話,不想面對司越,可是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就好像要控制不住自己。
想着不願意面對司越,可是心裏卻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喊着,接起來吧,接起來吧。
她……真的很想聽聽司越的聲音啊。
“到底接不接,要麼按掉,要麼出去,你不知道這樣子很吵嗎?”
正準備按下接聽鍵的時候,身邊卻響起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溫良微微錯愕的擡起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卻正好對上雲酒一雙十分厭惡的眼睛。
自己哪裏得罪她了嗎?她怎麼看起來這麼討厭自己?
溫良想不通,不過也沒空再耽擱下去,直接抓着手機小跑出去,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如既往沉靜的聲音,溫良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沉默了半天才開口說道。“沒什麼,剛剛把手機放在包裏,沒有聽到。”
“這樣。在學校住的還習慣嗎?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喫飯?”司越倒是沒懷疑這話的真實與否,畢竟溫良平時一貫也是大大咧咧的,這種事估計她也做得出,便也就沒繼續深想,開口問道。
溫良鼻子一酸。
明明是十分普通的問候,但是從司越嘴裏說出來卻帶着一種讓她無法拒絕的力量。
明明知道了他以前曾經做過那麼過分的事情,可是當聽到司越這麼說的時候,溫良還是沒有辦法拒絕他,還是沒有辦法……真的埋怨他。
“好着呢,自己呆着可自由着呢,我以後都要住在學校。”到底心裏還是有些埋怨,溫良輕哼了一聲,帶着些許賭氣的說道。
“……”聽溫良這麼說,司越微微蹙了蹙眉頭。
這個小東西還真的是在外面玩野了?
不過想想看她這話裏賭氣的成分居多,估計還在氣先前在家裏的時候的事吧。
“別胡鬧,都出去這麼長時間了,再放你在外面,只怕你袁家門往哪個方向開都要忘了吧。”司越放輕了語氣,明明說的話有些斥責,可聽起來卻像是誘哄一樣。“我一會兒去接你,晚上一起喫飯。”
這話說的完全不容溫良質疑和反駁。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但是你要記得之前答應我的,不能把車開到學校裏來。”溫良嘆了口氣,司越這個人霸道起來簡
直是沒有邊兒的,如果這會兒自己說拒絕,說不定他真的能看出來進宿舍樓裏抓人這種事來,於是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女孩子一般都比較喜歡磨磨蹭蹭的吧?司越本來這會兒剛好有空,不過想想如果就這麼過去的話,溫良可能會着急,乾脆就把時間往後延了一個半小時,省得她心焦。
“又不是出去旅遊,哪用得着那麼多時間?”溫良輕啐了一口,不過心裏還是很開心司越現在居然能夠想到這種細節上,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那你四點過來吧,我在北門等你。”
掛斷了電話之後,溫良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有點怔忪——-明明已經下過很多次決心不能夠再沉淪於司越的溫柔之中,明明已經決定了很多次要學會與司越保持距離,但是爲什麼每次他一開口……
不,甚至,甚至不用他開口,只要他站在那裏看着自己笑,只要他那雙眼睛和自己對視,溫良就完全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她……真的很喜歡司越。
可是她又覺得有些看不明白司越。
司越越是對她好,溫良心裏就越發沒底——-她不知道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在事情與自己之間,司越會選擇哪一個?
自己會是第二個嶽虹嗎?
不過想了想,溫良又有些自欺欺人的笑了起來——-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呢,現在可是法制社會,尤其還是在深城這樣的大城市中,怎麼想也不可能再遇見與月紅那次相似的事情吧?
只要沒有遇見那樣的事情,司越……所以他應該還是會偏向自己的吧?
儘管有些自我欺騙的感覺,但是溫良還是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件事,徑直回了寢室準備收拾收拾東西等司越來接。
進屋的時候,雲酒仍舊窩在牀上抱着一臺巨大的筆記本電腦噼裏啪啦的打着什麼,手速之快,令人歎服。聽到溫良走進來雲酒也並沒有擡頭,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式的笑容就繼續擺弄着手中的筆記本電腦了。
奇怪,難道真的是自己無意間在什麼地方得罪她了嗎?
溫良想了很久,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爲止,和雲酒說話的次數都少的可憐,也沒有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爲什麼她看起來這麼討厭自己?
溫良擡頭看了看雲酒,想直接開口問,卻又欲言又止————-就算這樣問的話,雲酒也不會搭理自己的吧?
對了,不是還有徐浩然嗎?
溫良眼睛一亮。
雲酒可是徐浩然的妹妹,看起來和徐浩然關係又十分親密,有什麼話應該會和他說吧?不如下次有機會見到他的時候,找個機會問問好了。
這麼一想,溫良就放下心來,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坐着等了一會兒之後眼見着時間快到了,就拿起了自己的包,出門之前仍舊和雲酒打了個招呼。
“雲酒,我先走了。”
意料之中的沒有迴應。
溫良只能嘆了口氣,只能把寢室門拉好,徑直離開了宿舍。
只不過溫良沒有看到的是,在剛剛關上的寢室門背後,一雙陰鷙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大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