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郡看見她下牀了,知道她左腿的傷有多嚴重,快步上前想要去扶她一把,卻不想白筱月看到他的這個舉動,慌亂的朝後退,左腳的傷加上右腳上束縛着的鐵鏈,腳下一個趔趄,重重的朝後摔倒在地。
見狀司清郡急忙就要上前扶她,卻是嚇得她不住的後退,看着她眼裏流露出對他的害怕,司清郡的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不顧她的牴觸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站起身之後白筱月急忙就推開了他,司清郡儘量自然平靜的問她:“想喫什麼嗎?”
她撫着桌子看着他,盯了他好一會,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帶着一絲釋然說:“你殺了我吧。”
司清郡有些無奈的看着她,只把她的話當成是胡鬧,扭頭看着地上還在低落液體的針頭,心裏全是擔心,卻是平靜的將針頭撿起來,選擇了在她面前當一個壞人:“我不讓你死你也別想死,不喫飯明天自有辦法讓你喫,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除了逼她,他現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他怕她真的會這樣放棄自己。
“你爲什麼這麼恨我?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司清郡擡頭,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只要你乖乖聽話,總有一天我會放你離開的。”
他希望到那個時候,她已經離不開了他了。
“我想回去,如果不希望我和你弟弟在一起,我不會再去找他,求求你放了我吧。”她軟下語氣來,紅着眸子看着他,憔悴可憐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碎。
司清郡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將她抱起,放在牀上,手摸着她滿是淚痕的臉,感受着她的顫抖,說:“你只要乖一點,我就不會傷害你。”
她卻只是哽咽的重複道:“我想回家……”
“只要你聽話,我就讓你回去。‘
白筱月急忙急忙就說:“我聽你的話!我什麼都挺你的!”
司清郡知道她此刻答應得多麼迫切,就證明她有多想要離開,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她的身子。
總的給她點希望,讓她有個活下去的盼頭。
他轉身出去吩咐榕姨端了飯菜上來,放在牀邊的桌子上,將筷子遞給白筱月,跟她說:“先把飯吃了。”
白筱月瞅了瞅他,想起剛剛他說只要聽話就會放她離開,她像是發瘋一般的拿着他遞來的筷子,一頓狼吞虎嚥。
看着她這副樣子,司清郡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不斷的安慰自己,等日子長一點,等她接受了、習慣了,或許這一切就會有轉機了吧。
……
天色微亮,溫良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見司越的聲音,像是在和誰打電話,聽得並不真切,感覺都抱着她的力道鬆懈之後,她才睜開了眼睛,睡意朦朧的看着正在衣櫃邊找衣服的司越,問他:“你要去哪?”
外面天都還沒亮,就算要上班他也不用起這麼早啊。
司越扭頭看着她,勾起嘴角笑了笑說:“吵醒你了?”
溫良撐起身子從牀上坐起來,“這麼早你去哪?”
“爸打電話說有事找我,你繼續睡吧,早餐待會我讓人送過來。”
“有什麼事嗎?”
司越知道,老爸急急忙忙找他定然是軍隊裏邊的事,不想讓溫良擔心,而且這些事現在也不方便告訴她,只是一副輕鬆的模樣跟她說:“沒事,乖乖睡覺。”
“那你今天還陪我去買東西嗎?”
司越愣了愣,不知道會不會有任務,只是笑了笑說:“等我的電話。”
溫良不滿的努努嘴,卻也只得躺回牀上,看着他換了衣服走到牀邊,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盯着她看了兩秒,什麼都沒有說就轉身往門邊走。
不知道爲何溫良心裏隱隱的不安起來,坐起身子對着他快要消失的背影說了一聲:“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司越腳步頓了頓,扭頭看了她一眼,輕笑着點了一下頭,就將房門合上。
聽着他下樓的腳步聲,溫良窩在被窩裏,心裏就想着上次打不通他消失好幾天找不到人的情況,越想越不安。
掀開被子從牀上起來,走到窗戶邊,看着樓下他的車啓動,然後走遠。
心裏突然就有了一種失落的感覺,他到底有些什麼事瞞着她呢?
過不久就是孩子的預產期了,她不希望在這樣的時刻再發生任何的意外。
……
司越回到家裏,時間也才七點,只有幾個傭人在院子裏忙碌着。
徑直到了司爸爸的書房,像是等了司越多時,“來了。”
司爸爸看了看書房的門,才從抽屜裏取出一個文件袋跟他說:“這個你待會到車上再看,這次的任務上頭決定由你一個人去執行,具體的計劃,到了部隊你小叔會跟你說。”
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個牛皮紙文件袋,司越伸手拿過來,默了默問:“什麼時候走?”
司爸爸看了看手錶說:“還有十個小時車就來了,可以下去喫個早餐。”
司越是不想在這個時間接到任務的,可是他沒有辦法拒絕,這是命令,也是他的職責。
心裏對溫良感到有些愧疚,本來說好了後期要一直陪着她的,沒想到公司的事情是安排好了,這些事情卻沒有辦法推掉。
想到那個女人大着個肚子一個人在家,他的心裏就越想越不放心,哪還有心思去喫早餐。
而且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回得來,上次這樣就足夠讓她擔心了,這次他不想讓她在待產焦慮中還去憂心他的事。
便對司爸爸說:“這幾天還麻煩媽多去看看小良。”
“這個你放心,把小良接到這邊也行。”
“她換了地方睡眠不好,就每天抽時間過去看看她就行。”司越說着,站起身說:“我給她打個電話。”
司爸爸點頭默許,其實他能明白司越的心情,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樣走過來的。
司越還是騙溫良說自己是去出差了,溫良覺得他告訴了自己他是去幹什麼,心裏還比較能接受,哪怕這樣的行程很突然,就害怕他和上次一樣一言不發的離開。
掛斷電話之後,司越走回書桌邊,將手機遞給父親說:“這個你待會給媽,讓她每天給小良發一下信息,上次聯繫不到我,她有些起疑心。”
司爸爸默了默,像是在思考什麼,然後伸手接過他的手機,點頭說:“好。”
交代完這邊的事,司越沒再多留戀,站起身往門外走,身後傳來父親顯得有些擔心的聲音:“注意安全。”
司越點的外賣早餐來敲門的時候,溫良才從牀上爬起來。
知道他要出差幾天,她這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
不知道這些無聊的日子又該怎麼度過纔好,沒了小月,她連嘮嗑的朋友都沒有了,大着個肚子又不想去街上逛,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中午的時候她沒點外賣卻有人來敲門,打開門才發現原來是司夫人給她送午餐了。
心裏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這麼大個人自己不做飯,還得麻煩她老人家這麼遠送飯過來。
而司夫人一點埋怨她的意思都沒有,打開門就很熱情的問她最近的情況,和她扯着家常,然後跟她說一些生孩子方面的事,傳授一些經驗給她,避免她這段時間太過於緊張。
司夫人走的時候,溫良就讓她晚上不用再送了,冰箱裏還有很多食材,她自己在家裏做。
送走司夫人之後,溫良才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翻出了司越的號碼。
他說這次出差的地址不算太遠,開車就五個小時,這個點他應該也到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在忙工作。
怕打擾到他,選擇了給他發信息。
並沒有立刻收到他的回信,溫良也並沒有太着急,因爲他忙的時候,會等事情做完了纔回她的信息。
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半個小時之後他就回了短信,溫良看着手機笑了笑,回覆問他:現在不忙啊?
按照他的手速,如果有時間,幾秒鐘就能給她敲一句話過來,要麼就得等會很長一段時間再回復,然而這次隔了幾分鐘,她走以爲他又忙去了,回覆卻又彈了出來:不算很忙,媽做的午餐好喫嗎?
溫良就跟他一直髮着短信,雖然他的回覆一直斷斷續續,和他平時的作風不一樣,說的話也有些不想他平時的風格,不過溫良也沒多疑,只以爲他是忙裏偷閒在和她聊天。
過了一會他就說他要忙了,讓她去睡午覺。
只是他這句話是這樣說的:我要忙了,你去睡一下午覺吧。
他平時給她發短信可不是這樣的語氣,都是直接命令:去睡午覺。
而不是像詢問她的想法一樣,雖然感覺哪裏有點怪怪的,溫良還是沒有懷疑什麼,就在沙發上躺下,一邊休息一邊看電視。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傍晚的時候還是被手機的短信鈴聲吵醒的,鈴聲一響,她就反射性的睜開了眼睛,看着上面司越發來的短信:喫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