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話不只給我，也把周圍圍觀的人聽的愣住了，繼而就是炸鍋一般的議論：“怎麼回事？不是謝家的兒媳婦剛去世嗎？聽大慶的意思，他岳母讓他娶小姨子……啊呀，這怎麼還不答應？”
“換成你巴不得立刻洞房是不是？”
“是啊是啊……”
…………
鄰居議論紛紛，周圍人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但是更多的還是覺得嫂子媽媽這麼做不對，我也覺得蹊蹺的很。
哪有這麼做媽的？大閨女去世還沒有下葬，就急吼吼的把小閨女推給女婿？
事出反常必有妖。
“伯母，我們進屋談。什麼事情都好商量，不過……外面這麼多看熱鬧的人，你確定他們能給做見證？”
鄰居的言論，也讓老太太覺得有點底氣不足吧？這次到沒有乾脆的拒絕，反而臉上的表情很猶豫！
我見事情有門，馬上加大力度：“您也知道我爸媽都是愛面子的人，咱們以後還是要做親戚的，您是不是給謝家一點薄面？心平氣和纔好說話嘛。”
這句話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老太太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就往屋子裏面走。
“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我一邊大聲說着，一邊給外面的保安遞眼神，意思讓他們把門口的花圈都收了。
我們這裏的風俗：花圈都是舉行喪禮的時候擺放在靈堂的！
擺在家大門口，一是有人上門挑釁，詛咒這家人。
二……也是這樣。
保安會意，就等我們進去好收花圈了。
隨着走進家裏，儘管有了心裏準備，家裏的樣子還是嚇了我一跳。
客廳的地磚上基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所有能推的動的都推倒了。我爸最喜歡的紫檀木博古架橫在客廳正中間，架子已經攔腰折斷，還有幾處脫卯。
至於架子上面的擺件……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只是可惜了這些古董，雖然沒有價值連城的，但也都是我爸把玩了幾十年的“老夥計。”
客廳一隅的酒櫃太大，也許是沒推動，還依然立在原地。但是依然沒有幸免！
所有的玻璃，酒瓶，水晶酒杯……
都變成了碎片渣子，只有不鏽鋼骨架還支撐在原地。濃香的液體撒的滿地都是，走過去的時候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扶着牆壁。
千萬不能摔倒，地上可全是玻璃碎片呀。
邁過去，我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這也太能作了？
不過已經都這樣了，就算生氣也得先忍下來。先弄清楚她到底想要什麼？
如果能用錢解決最好，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不能用錢，再想別的辦法。
來到沙發上坐下，上面的東西已經被媽拂到了地上，好歹弄出來一個說話的地方。
“要提什麼條件你現在可以說了。”
本來我是打算好好說話的，但是看見孃家被砸成這個樣子，火氣“騰”的一下也上來了。
我儘量壓着不發作，只是也不可能有好臉色看！
“我不要錢也不要你們謝家的一分一毛，我就是想把我小女兒嫁給你哥，就這麼一個條件他卻死活不答應。”
特麼的……
說話真難聽！
“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我大嫂骨灰盒還擺在大哥的房間裏，這種時候你讓他娶別的女人？你是我嫂子的親媽嗎？”我一點都沒客氣。
跟這樣人也用不着客氣，這樣的話都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我特麼再“見多識廣”也沒有見過這樣的。
“好哇，果然是一家人向着一家人啊？剛纔在外面說的那麼好聽，進屋就翻臉不認人是吧？”
老太太有點激動，站起來貌似就要出去。
看出來她的想法，我脆聲挑明：“想繼續鬧你就去吧，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鬧完我也派人去你們家小區，阿蘭的單位去找人評說，看看誰家有這樣恨嫁的閨女。”
老太太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你敢？”
“真有意思，我有什麼不敢的？就憑你今天來我家鬧的這一通，我報警抓你都不過分知道嗎？”
“我爸媽和哥哥就是心軟，其實嫂子去世我們家虧欠你什麼？你失去個閨女？我們謝家還損失兩條命呢。嫂子不只是你的女兒，也是謝家的兒媳婦，死去的還有我大侄子。”
“我們也很悲傷好不好……”
“曉馨你不要再說了，我快要受不了了，求你不要再說了。”我哥跪在玻璃碎片中間，鮮紅很快就浸透了膝蓋前的褲子。
“哥，你趕緊起來。”
“大慶，你瘋了呀，不讓媽活了嗎？”
我和媽媽急忙撲過去，拼命的往外拽哥。
爸在房間裏聽見動靜走出來，見此也趕緊過來拉……
我們三個人，連威脅帶打親情牌，好不容易纔給哥弄出那個危險的地方。
“你這傻孩子，這是要媽媽的命嗎？”我媽替哥拔出紮在肉裏的玻璃碎片，鮮血卻流的更多了。媽手都在顫抖，泣不成聲。
我正想給醫院打電話，讓他們派急救車來。
阿奕就推門進來，來的正是時候。
“快，阿慶。把人送去醫院。”
阿慶進來二話沒說，抱起哥就往外面跑。爸和阿奕緊隨其後，媽也要去，被我拉住。
用眼神示意仍然坐在沙發裏的老太太，這個麻煩不解決，以後還特麼的是後患！
哥的傷看起來嚇人，其實也就是受點苦頭，性命無虞，跟不跟去醫院意義不大。
媽會意，我們又重新回到沙發上坐好。
媽這次說話也不客氣了：“親家母，剛纔的情景你也看見了。大慶爲了梅子豁的出來自己的性命不要，親爹媽不管。這個時候，你讓他娶小姨子，他就是死也不能同意啊。”
“你可是梅子的親媽，親媽在自己閨女還沒有下葬的時候，就提出這種條件。別說是大慶，就是我們也接受不了。”
媽媽這兩句話終於讓老太太的態度不是那麼堅定了。
但是也仍然在猶豫，貌似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老太太雙手攪了半天，最後才終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