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祠堂，林若溪就看見地上並排擺放着兩具屍體，仔細瞧過後，脣角浮上一抹詭譎的笑。擡頭環視衆人一眼，冰冷嗜殺的目光最終落在林安國身上。
林安國與林若溪對峙了足足兩分鐘，終於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林若溪的視線讓他無端想起當朝人人聞之色變的大奸臣——宦王九千歲。
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林安國道：“若溪？今早有人在河邊發現鴻雁和連翹的屍體。據說，鴻雁和連翹都和你有仇，她們倆是不是你……”
“父親想說什麼？”林若溪毫不客氣地打斷他：“這左丞相府與若溪有仇的人多了去，難不成每個人死掉都是我殺的？”
林安國不但是當朝一品大員還是皇帝的連襟，何時被人這般擠兌過，當下臉上掛不住：“混賬！你母親說你目無尊長爲父還不相信，眼下……”
“我母親？”林若溪再次打斷他：“我母親早已化作一抔塵土，大夫人當年不過是父親的一個妾！”
“你，反了反了……”劉氏氣得連連拍桌子：“相爺您瞧瞧，這小賤人狂妄到何種程度，當着您的面兒都敢辱罵妾身，還不趕緊叫人將她拖出去。”
理都不理劉氏，林若溪只管死死盯着林安國：“父親也要如大夫人這般屈打成招嗎？是準備將若溪送去下等巷子，讓若溪像小香那樣被千萬人糟蹋而死？”
“爲父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大夫人一味地將髒水往若溪身上潑，如今更要打殺了若溪。難道若溪非但不能辯解，還要興高采烈地磕頭謝恩？”
林安國被堵得啞口無言。此時的林若溪站在那裏，雖無半點冷月夫人的絕世容貌，但那一身氣度，卻比冷月夫人當年還要狂妄高傲，偏偏她掏心掏肺的話又令人無地自容忍不住心酸。
“問話？”林若溪自嘲地一笑：“短短几日，若溪已經被帶到祠堂問了三回話，何時左丞相府問話居然改祠堂了？”
劉氏瞧出林安國眸中隱着不忍，生怕再讓林若溪說下去會扯出更多，索性接過話道：“你口口聲聲說連翹和鴻雁不是你殺的，那你的荷包怎麼會跑到連翹的手腕上去？定是你將她推進河，她情急下從你身上扯下來的。既然連翹是你殺的，而鴻雁的屍體與她同時出現在河裏，鴻雁勢必也是你殺死的。難怪昨日鴻雁省親回來就再沒露面，原來竟是你殺了她。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林若溪？你還想抵賴嗎？”
“啪啪啪啪！”林若溪鼓了幾下掌：“像大夫人這般指鹿爲馬胡說八道又想象力豐富的人，不去大理寺當神斷可真是太屈才了。不如父親上表朝廷，封大夫人爲軒轅王朝第一神斷如何？”
“噗嗤！”三夫人沒忍住，直接笑場了。二房衆人雖不至於笑出聲，但瞧着也即將繃不住。便是林安國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隱隱的譏笑。
如此打臉，劉氏哪裏還能坐得住，騰地一下站起來怒道：“林若溪？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敢狡辯，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杖斃了！”
林若溪淡定冰冷的聲音與大夫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如此一目瞭然的案子，大夫人卻硬要往我身上栽贓，難道是想殺人滅口？”
祠堂內登時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