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小溪的臉上顯露出與林若溪異常相似的自信和果敢：“當年孃親入宮驚豔天下，小白便對‘九壽圖’着了魔。私下裏，小白一直都在研究各種動物和昆蟲的生活習性，試圖利用藥物，將動物和昆蟲因雌雄性別差異和季節變化而產生的不同反應運用於軍隊追蹤中去。
數月前，我與小白曾成功利用此法追蹤過蝴蝶夫人。所以，我不但能吸引牛虻蟲，我還可以引來老鼠、蟑螂、毛毛蟲和屎殼郎……”
“嘔……嘔……”小云軒噁心得都要吐了：“小小溪姐姐，你能不能說點蝴蝶之類漂亮的東西，不要說老鼠、蟑螂、毛毛蟲和屎殼郎？”
“蝴蝶也是毛毛蟲變的，小白鼠是做實驗最好的首選動物。”
艾瑪！小云軒額頭上的青筋一跳。
這就是姑姑嘴裏的科學家嗎？忒可怕了，嗚嗚……爹爹、孃親？我能不能不學醫啊？好惡心有木有？我也要跟葉楓叔叔學武功……
小小九的主意，加上小小溪的醫術，還有老者的協助，此計劃堪稱完美。
衆人說幹就幹。
黎明前，終於將一切安排妥當。
一夜未眠，大人們都還好，小豆丁們個個困得眼皮子打架，便是小小溪也累得東倒西歪。唯獨小小九精神抖擻。
既然昨晚牛芒蟲殺死了養殖場那麼多牛羊，勢必已經喝飽了血，大白天未必會出來作祟。
老者心疼小小九和小小溪，便讓白靖琪帶着一衆粉糰子們先去休息，養殖場其他人也各自去忙碌，只他與里正，帶着一羣身手敏捷的年輕人在棚圈邊埋伏等待。
小小九沒有反駁，讓小小溪等人跟隨白靖琪去，自己卻堅持留下來一同等候。
小小溪原本也想跟着哥哥一起留下，可架不住周公的引.誘，也不敢忤逆小小九。一衆豆丁們便跟着白靖琪搖搖晃晃去了。
待他們走後，老者走到小小九身邊，一伸手，竟將小小九抱進懷裏。
小小九大驚。
他生下來至今，出去奶孃，只有爹爹、孃親、義父和葉叔叔抱過他。其他人，便是師祖和三嬸婆等人，他也不讓抱。
這老者當真膽大至極。
正要發怒，老者卻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將他調整了個異常舒服的姿勢，把他橫抱在懷裏，低聲道：“難爲你了孩子，如此小小年紀，便這般心智堅韌硬朗。你雖生於帝王之家，但到底還太年幼。若是不嫌棄爺爺，就讓爺爺抱着你睡一會兒可好？”
自從孃親換回自己的殼子之後，小小九心智成熟，他的頭，如今除了孃親，誰也不讓碰，便是爹爹和葉叔叔也不行。
可是很奇怪，這老者如此抱着他，像哄自家年幼的小孫孫一般哄着他，小小九非但不嫌棄，反而生出股莫名倦意。
硬撐着眼皮，他低聲道：“爺爺，我就睡一會會。等下，你一定要把我叫醒。”
“好，爺爺只抱你睡一會會，等下就把你叫醒……”
老者話音未落，小小九的眼皮一抖，已沉沉睡去。
他睡着後沒多久，一個俊秀、敏捷的小小白色身影便悄無聲息湊到老者身邊。
bsp; 老者看他一眼：“他們都睡了？”
“都睡了！”
“你爲何不睡？”
“我……”白靖琪遲疑一下，俊臉一紅：“師祖，我不困……”
“你可是沒相中那丫頭？覺得她過於彪悍？”
白靖琪臉色一白，趕緊跪倒在地：“徒孫不敢，徒孫只是……”
“罷了！緣分天定。盡人事聽天命，兒孫自有兒孫福。師祖能親眼瞧見他們，已心滿意足。至於你們以後的事情，當由你師父操心。”
“師祖？”少年嚥了口口水，明顯有些膽怯，但他卻直視老者的眼睛，聲音堅定地說：“徒孫很喜歡小太子，願意輔佐他。吐蓀也很想念師父，但徒孫更不想離開您。”
“師祖老了，又不會武功。留你在身邊恐耽誤你，你也該去你師父身邊了。”摸了下白靖琪的頭，老者微笑道：“孩子？我白氏不強人所難，你若實在不願姓白，自可……”
“不師祖，我願意姓白。我……”恭恭敬敬給老者磕了個頭，白靖琪道：“徒孫謹遵祖訓和師命，徒孫這就回去，守着她入眠。”
說罷，他站起身，飄然而去。
看着白靖琪離開的背影，老者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另外一個同樣木秀於林、芝蘭玉樹的身影。
白駒過隙、白雲蒼狗，時光荏苒、物是人非。阿月？孩子們都長大了，由不得我們做主。
我，很想你……
小小九這一覺直接睡到大中午。
他是被老者叫醒的。
睜開眼睛，他便低喊一聲“爺爺”。
話剛出口，老者便悄悄“噓”了一聲。
聽見老者的聲音，小小九悚然一驚。
來了？
果然，側耳聆聽，隱約能聽見遙遠處傳來“嗡嗡”的響聲。
小小溪的醫術果然了得，小小九大喜。
環視一圈四周，但見陣法還在，村民們也比他睡着前多出許多，唯獨不見小小溪和衆豆丁們，小小九不由湊到老者耳邊，悄聲問：“爺爺？我妹妹他們呢？”
“此處不安全，我沒有讓靖琪叫醒他們。”
立刻明白這是老者擔心小小溪等人年紀太小，萬一遇到危險來不及逃跑釀成大錯，小小九點點頭，不再言語。
他把眼睛瞪得極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
隨着“嗡嗡”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頭頂終於出現一片黑壓壓的雲，僅有遮天蔽日的趨勢。
這片雲移動的速度令人驚詫，眨眼間，便飛到養殖場上空，像一隻黑色的大手，一下子捏住了“立”在棚圈中，體內被注滿了鮮血的“牛羊”。
這些牛羊都是里正命人按照小小九的法子做的模型，就是一隻只空心的羊皮牛皮。因爲以內裝滿牛羊血水，所以這些牛羊看起來比一般的牛羊肥胖。之前固定的時候，還費了不少力氣。
可是眼下，密密麻麻的牛虻蟲一層又一層落在假牛羊身上，竟讓牛羊的體型一下子膨脹了好幾倍，乍一眼看去，羊比牛還要大，而牛，簡直跟一頭頭大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