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梁大怒,一把將墩子放在地,飛速拔槍出來,對着那人影是一槍,毫不猶豫。
那人了一槍,從牆面掉了下來,霍梁拔腿便追,同時回頭警告墩子:“站在那別動。”
這麼一回頭的功夫,那人已經嗖嗖嗖跑向巷口,那人雖了一槍,速度卻極快。
霍梁剛要再開槍,一擡頭看到巷口的小喫攤子圍了幾個小孩,他擔心傷到那些孩子,猶豫一下,那人已經跑的不見蹤影。
“葉小姐!”墩子忽然喊道。霍梁猛然醒悟,大步往未寒時跑。
霍梁衝進葉限的房間,看到他的愛人躺在牀,禁閉雙眼,已然暈了過去。
葉限皮膚本來白,此刻白的更似透明,彷佛要消失在燦爛的陽光裏。
霍梁從沒有這樣緊張過,算過去在戰場帶兵廝殺,他想的也不過是殺身成仁,可是現在,他遲疑了,伸手去摸也顯得臉,聲音顫抖:“葉限,醒醒。”
葉限沒有醒來。
她陷入深深的睡眠。
召南迴來時面對這樣的現實,聖瑪麗醫院的醫生懷疑她是了什麼毒,但血液檢測實在沒有辦法測出到底是什麼毒藥。
“怎麼會這樣?”
召南也只能判斷出葉限是毒了,但到底的是哪種毒,他也實在捉摸不透。
大祭司玉英也被找來了,她用幾種蠱蟲試探了一下,最後嘆口氣道:“召南先生,我只探出葉小姐在毒之外還了一種怪的咒術,其他的實在是沒有辦法。”
大祭司也束手無策?召南垂着頭,用力將酸澀的情緒嚥了下去。
這是未寒時成立以後遭遇的第一次慘敗,當家的葉小姐度昏迷,竟然沒有任何辦法救她。
霍梁在葉限身邊守了三天。
這三天來,他如同化身魯迅筆下的祥林嫂,沒人的時候不住唸叨:“都怪我,我不該讓你幫忙找小姐的,若不是因爲這件事,你也不會成這個樣子。”
這世間畢竟沒有後悔藥,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三天後,小武推門看到這樣的情景。
霍梁坐在葉限牀邊,滿臉疲憊一臉鬍子茬,甚至連小武的開門聲都沒聽到,只呆呆地看着葉限,彷佛魂靈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問世間情爲何物……
小武嘆口氣,轉身道:“師兄,你看。”
他身後轉出個面色冷傲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色山裝,眉目清冷,走進病房,正好霍梁轉過頭來,看到那人愣了一下。
“她竟然選了你這種廢物,算不算眼光問題?”
元綬緩步走到葉限牀邊,霍梁苦笑:“此刻我無暇和你鬥嘴,小武既然能請你來,一定有他的道理,求你……救救她。”
“救她?我爲什麼救她,救了她之後又有什麼好處?”
霍梁站起身,怒目而視:“你想要什麼?”
“你說呢?”元綬低頭看了看葉限,嘆息道,“一直行走在陰陽界邊緣,真是太大意了,要知道這世間邪物何止萬千,大意輕敵受此劫難也是命註定。”
霍梁目光堅定。
“呵,說的這般大公無私,她只是毒,什麼記不得你,什麼不在她身邊,不過是你的想象,以爲自己多麼高尚了不起,霍先生,在我面前收起你官場的那一套吧,我要看的是你的真心。”
元綬一臉嘲諷。
“我有真心。”
“那好,我用法術救活她,代價是抹去你和她關於彼此的全部記憶。她的心裏只能有我一個人,你願意嗎?”
元綬冷冷地看着看着對方,霍梁心是百味雜陳,他伸手輕輕摸了摸葉限的臉,下定決心:“好。只要能救她,是要我的命也給你。”
“我要你的命又沒有什麼用。”元綬幾乎是字字誅心,“你對她沒有任何幫助,只會給她帶來各種麻煩,你們彼此遺忘是最好的選擇,她的未來只有我。好吧,我最後一次感謝你的退出。”元綬說着伸手按向霍梁的頭頂。
小武目瞪口呆,他知道請來師兄幫葉限看一定會引發一些矛盾,但爲了救治葉限他是顧不得那麼多了,他沒想到一貫冷酷高傲的掌門師兄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忍不住喊道:“師兄,何必這樣。”
元綬冷冷地看他一眼:“閉嘴。”
他的手已經按在霍梁頭,眼睛盯着這個搶走他喜歡女人的男子,心是五味雜陳。
那一臉滄桑鬍子茬的男子,微微一笑:“隨便你怎麼辦都行,只求別把我徹底弄傻了,我還想做個合格的軍人呢。”他深深地看了葉限一眼,眼睛緩緩閉,接着一動也不動,竟然這樣睡了過去。
“師兄……”
“囉嗦什麼,把人扶走,面對這個人,我心煩意亂不能專心救治。”
小武只好扶起霍梁,連扯帶攙將他帶出門去。
門關了,元綬看着牀的女子,嘆息道:“何苦呢?爲幫那個男人把自己變成這樣。”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着葉限的眉毛,接着從眼皮一直到嘴角,手按在她柔軟的脣,低聲問:“你會夢見我嗎?”
葉限靜靜地躺在那,白皙的如同透明,一陣風能吹走一樣。元綬深深地吸口氣,眼睛微閉,一邊念着咒語一邊做着手訣。他手動作非常快,做的也格外認真,只見手印紛飛,過了好一會,元綬頭冒出一層白氣,他從襯衣兜裏掏出三根細長的銀針,紮在葉限頭部,口唸念有詞,只很快葉限頭部慢慢升起一層黯淡的黑霧,元綬用手印加唸咒苦苦支撐了。過了好一會,那黑霧漸漸散去,元綬臉滿是黃豆大的汗水,他根本顧不得擦,緊緊地盯着葉限。
她的嘴脣豐滿紅潤,元綬非常想回味那處滋味,但他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他努力將目光移動到別處,又檢查一下葉限的眼皮,這才深深地看她一眼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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