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她給肖志傑打了個電話,吩咐了一番,老實說,肖志傑接到這個電話以後,有些猶豫,想了一會,最好還是按張秋玲說的辦了。
又一個週六,馮一平和保險公司的那個老爺子門衛打了個招呼,家都不回,直接開車去縣裏。
早春時節,風光最是怡人。
馮一平開着車窗,一邊聽一邊哼着劉天王少有的閩南語歌曲,《世界第一等》,風從車窗裏灌進來,帶着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香氣。
太陽好像也和春風一樣,變得清新起來,它似乎把月亮的清冷借來了兩分,曬到身上,沒有冬天的那種暖,更沒有夏天的那種黏。
路邊的田地裏,不少鄉親還在忙碌着,也有一些,扛着鋤頭,叼着菸袋,趕着牛往家裏走,也到了喫中午飯的時候。
這一路,有不少水泊,有大有小,有些是天然的,有些是挖來養魚的。
這些水泊邊,風光最好,特別是有一處,旁邊一棵桃樹的一根枝椏伸到水面上,隨風輕輕搖擺,上面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真是這個春天最美的顏色,還有幾隻蜜蜂盤旋其上,非常生動,而這一切,又倒映在細波粼粼的水面上,馮一平拿着相機,連拍了好幾張才罷休。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的,花了兩個多小時,才趕到縣城。
肖志傑和王昌寧兩個人,估計是等的時間長了點,沒有在一中門前的斜坡那,而是跑到河堤上,靠着柳樹坐着。
肖志傑現在又胖了起來,很肉感的樣子,這會手裏好像還是拿着一袋怪味豆喫着,不停的向坐在旁邊的王昌寧追問着什麼。
縣裏車可以隨便停。馮一平故意靠的近近的停下來,按了一聲喇叭,把他們兩個嚇了一跳。
兩個人面帶薄怒的看過來,馮一平笑着從副駕那邊探出頭去。肖志傑以和他體型不成正比的速度把手裏的零食朝王昌寧那邊一丟,拍了拍屁股,就從副駕這邊竄上來,“這是你的新車?”
他像個大孩子一樣,在車上這裏摸摸那裏摸摸的。在座椅上顛了幾下,“真舒服!”
王昌寧則是繞着車轉了一圈,最後纔上來,“不錯,這車看着就提氣,很有力量感。”
對嘛,這纔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審美眼光都一致。
“先去師範?”馮一平問他們兩個。
“去衛校,”肖志傑一臉八卦的說。
這是什麼情況?
“王昌寧,問你呢?要不要去衛校?”
王昌寧的一張臉有些紅。“順道去趟那吧,接個人。”
這麼說,老王在這個春天也動了凡心?
王昌寧進去找人,他們倆在車上等,“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今天剛知道的,你來之前,我正問他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呢。”
不一會,王昌寧和一個穿着白色休閒毛衣,淡藍色牛仔褲,手裏還拿着個墨鏡的女孩子一前一後的走出來。
姑娘長的挺好看的。肖志傑跳下車,爲她打開車門,“你好!”
“你好!你一定是肖志傑,我是於蓮。”女孩笑着說。同時朝後面看了一眼,她穿着高跟鞋,上車稍微有點難。
“你好!”馮一平笑眯眯的看着她,更多的時候是看着她旁邊一言不發,只笑着的王昌寧。
“你一定是馮一平,我是於蓮。”女孩子一笑,臉上就露出兩個酒窩來,“你們兩個,還真的有點像。”她在馮一平和王昌寧臉上各看了幾眼。
聽到這個名字,馮一平就想起了比利時布魯塞爾那個同名撒尿的小男孩,有些忍不住笑。
到了師範,自然是肖志傑進去找人,不一會,黃靜萍和張秋玲手挽着手,跟在他後面走出來。
黃靜萍外面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開衫薄毛衣,顏色和馮一平路上看到的桃花很像,內搭白底黑條的T恤,很率性,下面是黑色的牛仔褲,腿顯得很修長,挎着一個西瓜紅的單肩包,剛好和開衫相呼應,總之,很清新柔美的範兒。
這時看到馮一平,她臉上更是掩飾不住的高興!
“哎,你看到我了嗎?”張秋玲在一旁不高興的說。
她今天打扮比較成熟,穿着一件有着很寬毛領的灰色衛衣,胸前也掛着個墨鏡。
“你這什麼車啊,難看死了,就像個鐵盒子一樣。”張秋玲也不急着上車,反倒是走到一邊打量起來。
“你這什麼眼光?懂不懂的欣賞,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王昌寧的朋友,於蓮,”他特意在“朋友”上加重了語氣,對着下車的於蓮給她們兩個介紹。
連黃靜萍這下也顧不得看馮一平,轉過頭去打量起於蓮來。
馮一平則是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指着那兒放着的兩個收納箱對肖志傑和馮一平說,“你們兩位只能坐這兒。”
沒辦法,五個人是坐得下,六個人也不是不可以,女孩子坐男孩子大腿上就好,但是,這個提議他不好說啊。
“我就說嘛,你這個車不好,連裝人都沒有原來的麪包車能裝。”張秋玲又是一臉的不滿。
我說,這輛車可以買一個麪包車隊好不好!
黃靜萍幫馮一平,“你別理她,她就是餓到現在沒喫飯,有些生氣。”
“難怪呢,把我們公主都餓着了,我真是罪莫大焉,那就趕緊上車吧,我也餓着呢。”
就是這麼巧,他們正準備上車,那邊哧溜開過來一輛車,在離大家幾米的地方停下來,那是一輛掛着市牌的新款雅閣。也就是從這款車起,黑心的本田在國內開啓了加價買車的先河。
駕駛座上下來一個穿着黑色短款呢大衣的年輕人,一條白色圍巾,戴的很有上海灘裏許文強的範。從兩邊垂下來,就像帶哈達一樣。
他朝這邊走過來,副駕和後排也跟過來三個小夥子,“靜萍,你好!”
他看也不看其它人。徑直上來想拉黃靜萍的手,“我叔叔今天晚上約了教育局的劉伯伯喫飯,你跟我一起去吧,只要劉伯伯一句話,你就能留在縣裏學校,不用去下面。”
黃靜萍看到這個人後,臉色就很不好,她避開那人伸過來的手,挽住馮一平,冷冷的說。“朱金飛,我和你沒那麼熟,請叫我全名,另外,我去哪工作,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