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爲什麼到後來還皮膚那麼好,馮一平總結,一是心裏不會藏什麼事,所以晚上睡的香,二是,有機會就睡懶覺。
船下,金翎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這麼久!”
“我想你應該沒時間塗防曬霜,”馮一平把手裏的一件長袖衛衣遞給她,“女孩子在這裏不穿這個是不行的,走吧,”他率先慢跑起來。
這個人,總是會做出一些讓你感到暖心的小動作來。
金翎看了看這會已經不太溫柔的太陽,追了上去,“等等我,”
“你不是沒有晨跑的習慣嗎?”馮一平倒退着慢跑。
“這不是我的習慣,這是我的一個心願,”金翎把隨風飄灑的長髮攏到帽兜裏,“記得在這兩天的行程里加上一項,一定要和我到奧林匹亞的那個運動場裏跑上一圈,”
“想法不錯,”馮一平點點頭。
“還有,跟我到聖托里尼島上跑一次,”
聖托里尼?那兒只是一個熱門的旅遊目的地而已啊。
“一起說吧,還有哪些地方,”
“一起說?一時半會哪說的完,”金翎帶着一陣風從他身邊跑過,“來追我啊,”
追上她真的很容易,狂飆了幾分鐘後,她就慢了下來,一直保持勻速的馮一平很快超過了她。
金翎猛追了幾步,手搭在他肩膀上跟着跑,“在這跑步真是一種享受啊,”她迎着陽光說。
看起來不喫力啊,馮一平看了眼她的樣子,又看了看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但他們很快享受不起來,前面,穿着制服的警察攔在路上,後面一羣黑衣墨鏡的傢伙,遠遠的看到,前面的郵輪上,下來一行人。
“那是?”金翎看着那一行人,“哦,”
“對,小布什他爹,”馮一平說。
要說這做老子的也不容易,他兒子因爲堅持在伊拉克的軍事行動,不在奧運會停戰協議上簽字,很不受希臘人的歡迎。
這次奧運會,美國也沒有排除其它的官員來,老布什此行,想必也挺無奈的。
終於等到那一長溜美式全尺寸SUV開走,沒走幾步,他們又被攔了下來,這一次,是摩納哥王子。
馮一平頓時感覺有些任重道遠,怕是得到比爾蓋茨那個地步,才能跟這些傢伙別別苗頭,最後,他們索性在一個遮陽傘下坐了下來。
…………
“就是張彥,對吧,”金翎問。
“對,”馮一平沒有否認。
黃靜萍當初在首都爲什麼傷心欲絕,金翎也是知道的,馮一平這會也不打算瞞她。
“你這一次,怎麼敢邀請她過來?”
“我……,”
“別說,我猜猜,”金翎伸出一根手指,“我想,這是靜萍的主意?”
有這麼明顯?
“這個原因很淺顯,以你在這方面的低能和溫吞,你怎麼會做出這樣果決的事來?”金翎又用帶着點鄙視的眼光看着他。
“說說,昨晚談得怎麼樣?”
“昨晚,”馮一平大略的跟她說了一下。
“別裝出一副覺得很羞愧,很對不起他們的嘴臉來,”金翎雙手抱在胸前,硬邦邦的對他說,“別以爲我看不出你眼裏的那絲高興,”
“當然,我知道你的性格,你是感覺對不起她們,但是,別否認你不爲這樣的事感到高興,”
我,高興嗎?馮一平認真的想了想,這個真沒有,“你看看我的樣子,發愁都來不及,”
“裝,接着裝,男人啊,”金翎看着他,搖了搖頭。
“當然,我們女人也有責任,”她看着眼前碧藍的大海說,“我們總是傻乎乎的想抓住一些本來就不存在的東西,我們總是傻乎乎的渴望着永遠這個遙不可及的目標……,總要等到鼻青臉腫,頭破血流,肝膽俱疼之後纔會明白,那些執念的可笑,”
鑑於她的經歷,馮一平很理解她爲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現在的我很明白一個道理,痛苦,是付出太多,是要求太多,”
“我已經不想再經歷那樣的痛苦,所以也不會執着於奢望永遠的幸福,我就想曾經擁有,不奢求天長地久,”
馮一平又想跑,但金翎已經按住了他的手,“到了我這個年齡,到了我這個地步,我很明白我想要什麼,我也沒有其它要求,我只想,”她頓了一下。
馮一平呆呆的看着她,張大着嘴巴,海風馬上灌進去,清新中帶着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