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凡世歌 >第十八章 爲己所用
    “那是我們遁逃之風血脈的祕術,因爲無比邪惡而且需要以身體爲容器,被先人所禁止,我也是在父親臨死之前才得知這條祕術存在的。”阿蠻擡起右手食指,蚯蚓一樣的柔韌旋風,從指甲縫裏鑽了出來,極有靈性的四處觀望,“鑽腦之風,有兩個優點。第一,可以無視力量差距,只要鑽入皮膚,便能夠爲所欲爲、掌控生死。第二,當鑽腦風達到大腦主點的時候,可以控制宿主的行爲,讓宿主爲己所用。”

    阿蠻一彈手指,鑽腦風跳到了阿荒的身上,“一方面,我繼續裝成天真浪漫的模樣,降低你們的戒心,另外一方面,我暗中苦修鑽腦風。修煉的過程極爲痛苦,但阿野的懦弱和無能給了我動力,三個月前我終於修煉成功,並將阿山作爲實驗的首個對象。

    一舉成功之後,我放大了膽子,幾次三番接近阿腥,那個傢伙頭大而無腦,對我毫無戒心,很快也得手了。不過,鑽腦風控制主腦需要一個過程,阿腥身體又特別巨大,在被完全控制之前,它不斷髮瘋,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我本擔心事情將會敗露,卻沒想到你兩人無知地以爲它此舉是爲了爭奪領袖的位置,甚至在處理它的方式上產生了分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的顧慮徹底消除了,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凸眼妖怪,它的幻術能力將對計劃的實施非常有幫助。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但還有兩個難點必須要攻克,第一就是王者之杖,那把神杖,向來只認王者血脈,我必須引阿野主動交出王者之血,纔有機會控制神杖。第二,就是你。你們一族對王室的忠心,以及天生的善戰令我很顧忌,我知道,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是沒辦法贏的,而且你又特別的冷靜善於思辨,很可能在阿野遇害之後,察覺到問題的所在,進而追殺我。

    這一點我不得不防,所以明明掌握了一切,卻始終按捺,不急着發動計劃。”阿蠻勾勾手指,鑽腦風爬到了阿荒的眼皮下,隨時準備鑽破皮膚,“直到兩個外人的到來。他們不僅具有力量而且輕狂自大、自詡聰明,簡直是天助我也。

    在發現他們的蹤跡之後,我立時飛出避難所,立求成爲他們在阿訇體內第一個見到的人、將最好的印象鐫刻在內心深處。接着借講訴蜓翼族的往事,讓他們對我產生憐憫,憐憫的感情一出現,當我遇到問題的時候,就能確保他們挺身而出。”

    阿荒連連搖頭,無比鬱憤地說道:“而我對阿野的公開抱怨,則正中你的下懷。”

    “是的。阿腥之前的暴虐行徑,成爲了誘導劑,使得凸眼的誘導性幻術施展的很成功,之後,只要阿野死,兩名人類將矛頭指向你就可以了。”

    阿荒道:“可你沒想到阿野沒有死,反倒被人類救了。”

    阿蠻拍手,對自己計劃的完美很是欣慰:“不,這更好,失去了王杖的他,正是我身邊最忠心的一條狗。”

    “所以,你也力保我不死。”

    “你是另一隻忠犬。”

    “你想用鑽腦風控制我倆,成爲蜓翼族新一代的王。”

    “不單單如此,我會成爲整個蜓翼族的母皇。新國開立之君。”

    “你還要生孩子?”

    “當然,新的蜓翼族將在我手中開啓,至多一百年,我會帶它走向輝煌。”

    “就靠着數不清的鑽腦風嗎。我很好奇,你要怎樣和孩子們解釋,自己的爸爸,完全沒有心智,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任你擺佈。”

    “這個用不着你管。”

    “確實用不着我管,因爲你的計劃不會成功。”阿荒的眼神一下子變了,綁住四肢的繩索驀地斷開,雙指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掠出、夾中鑽腦風,繼而捏碎。“很可惜,阿野並非你所說的不堪。”

    “阿野。”阿蠻心中一凜,才發現射入冷庫的光芒被一道巨大的影子遮蔽住了,不知何時,阿野已經出現在了洞口。

    “阿蠻,真的是你。”阿野的聲音顫抖着,身體也抖動得很厲害。

    蜓翅震動,阿荒貼地飄起,身姿挺拔、健碩,傷口處的流血在強壯肌肉的擠壓下止住,英挺如前,他和阿野成夾擊之勢,一前、一後,將阿蠻包圍在了當中。

    阿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很難相信,獵物與獵人之間的轉換居然如此迅速。

    “有一點,只有王族的人才知曉。”阿野充滿哀傷地說着,“王者權杖之所以威力無邊,是因爲每一代蜓翼族王都會在臨死之前將自己的力量封印進去,也因爲如此,只有繼承了王室血脈的人才能使用這柄權杖。”

    “呵呵,這所有的蜓翼族人都知道,少拿什麼王者血脈說事。”

    “不,你們不知道。歷史上任何一位蜓翼族王的犧牲都是巨大的,因爲,它們死後難以超生,要以孤魂野鬼的形態在人間漂泊。”

    “你少故弄玄虛。”

    “有個道理很簡單,力量是不能無緣無故的轉移的。否則,每一位擁有力量的人,都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傳承給後代,後代再傳給後代,進而無止境地傳承下去,很明顯,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蜓翼族王也不可能做到如此。但爲了賜予後代力量,永遠守護善良、無爭的蜓翼族民衆,它們只能犧牲自己,將三魂六魄中的精魄,帶着部分的力量,印刻在藤杖中。

    所以,只有王室血脈的人才能獲得王者權杖的認可,所以,每一代蜓翼族王在死後,因爲六魄不全,只能以殘魂的形勢遊蕩在天地間,永世不得超生。”

    “什麼。”這個蜓翼王族辛苦守護了幾千年的祕密,別說遁逃之風一脈的阿蠻不知道,就是王室的護衛者阿荒也從未聽過哪怕隻言片語。

    “每一代蜓翼族王都繼承了先人的一部分仁愛之魄,和毀滅之力,他們以守護蜓翼族的繁榮爲己任,以平和、仁善的態度對待人世間的一切。”阿野繼續着,“阿蠻,你恨我我知道,也不怪你,換做任何一個人,在家族被覆滅,親人遭殺戮的情形下,都可能行爲偏激。但你不該讓那麼多無辜的人、妖怪受牽連。阿腥、阿山、凸眼,它們的命必須要以血償還。”

    阿蠻警戒地抽出了權杖,這把神器早在阿荒到來

    之前就已經被自己拾走了,因爲阿野提前將精魄融入進去,所以,藤杖暫時處於無主狀態。

    阿蠻非常警戒,因爲不確定非王室之人,動用王者權杖會出現怎樣的情景。

    阿野看着她,苦笑搖頭:“我已經說了,每一代的蜓翼族王在臨死之前都會將精魄連同力量一起烙印在藤杖上,換句話說,將精魄烙印在上面的我已經和王者權杖是一體的了。在和阿荒對戰的時候,正是你的忽然出現,讓我與神杖產生共鳴,從而意識到幕後黑手另有其人,但也不排除你只是順手拾起了藤杖,或者由於一時的貪心產生了邪念的可能性,總之我實在無法將阿蠻你和那一連串的陰謀聯繫在一起。所以,便在那黑龍捲的腹地和阿荒商量了一條將計就計的計策,沒想到,你真的入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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