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的失利,是誰都始料未及的,鳳楚央在心裏無盡的自責着,他不該聽雲熙的想阻截對手,也不該讓自己和天狼都離開雲熙的身邊,這些,都是造成雲熙被蕭一程擄走的因素。
隨風快速的奔騰而來,他們剛纔將隨風隱藏在暗處,想讓隨風伺機而動,乘對手麻痹大意之時再出手抓住內鬼的,豈料變故叢生,隨風祕語傳音呼喚着雲熙,奈何雲熙沒有一絲的迴應。
“能感應到他們離去的方位嗎?”兩條岔路口的位置,鳳楚央勒馬停住腳步,詢問隨風。
隨風聽得懂人語,小腦袋搖啊搖的,地上被撒了藥粉,混淆了氣味,這個蕭一程,還真是謹慎細微,病態的外表下,心思極其縝密。
鳳楚央雙手捏緊了繮繩,沉着一張臉,臉上烏雲密佈,“往禹丘方向走,天狼,你趕回聖學院找院長,將情況告知他,隨風,你隨天狼一起回去,你是魔獸,不易與我去禹丘,人類對魔獸都很忌憚。”
“啾啾!”隨風發出一連串的聲音。
“聽話,雲熙不會有事的,若是你被人類圍捕,出了事雲熙會更加擔心的。”
隨風極其聰慧,雲熙平時也甚少讓它出現在人類面前,人類對魔獸天生就有着獵殺的習慣,它明白鳳楚央是爲了它好,儘管心裏很擔心雲熙的安慰,可是彼此間的心靈感應,它知道雲熙是安全的。
它的小腦袋晃啊晃啊的,舉起小爪子在地上畫了個葫蘆的樣子,鳳楚央明白它的意思了,它是說它就呆在珠璣塔裏,想了想它能感應到雲熙,或許帶在身邊還能幫助到他,也就默許了。
“你要小心,留下記號,我們很快會趕過來,切忌急躁!”天狼叮囑道,鳳楚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天狼還不放心,又喊住他:“少主,關心則亂,你……莫要出手,等我們來。”
“放心吧。”
兵分兩路各自趕路,鳳楚央儘量平復着自己的心情,天狼說的沒錯,關心則亂,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可惜蕭一程這個人,實在是一個奇才,他一直以來都不出手,卻是一直都在部署着,一路上他都有留好了退路,包括撤退的路線,以及事先留在接應地點的風系法師。
風系法師帶着他們直接朝禹丘飛去,奈何鳳楚央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是追不上的。
蕭一程帶着雲熙,抵達禹丘王國的王城空素城之後,直奔皇宮而去,遠遠望去,那一座座深紅色的宮殿像巍峨的山峯,層層疊疊地矗立在宮牆之內,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屋檐上的兩條金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騰空飛去一樣。
湛藍色的天空下,皇城顯得格外的輝煌,禹丘人的頭髮是暗紅色的,所以特別的推崇紅色的物件,宮牆之上,都是刷滿了紅色。
“蕭護衛,您回來了。”軒宇殿的門口,林濤攔住蕭一程,口中喊着您,臉上卻絲毫沒有一絲敬重的意思。
“我要見祥雲閣下,林護衛通報一聲吧。”
林濤目光投向他的身後,雲熙還昏迷着,他挑了挑眉,“抱歉,祥雲閣下剛剛歇息,蕭護衛來的真不巧。”
“林濤,這次任務閣下交給我你很不服氣,認爲是我搶了你的風頭,可是你莫要忘記了,若不是我,你或許連逃離內院的機會都沒有,你以爲你殺了陶絡,他們就沒辦法查出你來了嗎?”
林濤不以爲然,“我混在他們其中,身份是蒙羅帝國的人,如何能夠查到?”
“以你急功近利的性格,一路上早就下手了,被他們引蛇出洞了還不自知,實話告訴你,戚護法已經死了,你認爲,你比戚護法還要厲害些嗎?”
“哼,蕭一程,莫要以爲你聖學榜第三的名頭就很厲害,我林濤若不是爲了潛伏在新生之中,又豈會讓你得意。”
“吵什麼吵,一程回來啦。”軒宇殿的門由內而外的打開了,說話的人年近中年,中等身材,四方臉龐,鬢角的頭髮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閃有神采。
他看人時,十分注意,微笑時,露出一口整齊微白的牙齒,手指修長瑩潤,右手無名指之上,墨綠色的戒指古樸實華。
蕭一程與林濤立刻停止了爭吵,恭敬的朝那人鞠了一躬,“祥雲閣下!”
蕭一程點頭
,“只可惜我們在內院的人手,都被盡數拔了出來,還有,戚護法……”
祥雲不在意的越過蕭一程,視線落在雲熙的身上,擡手微光一閃,雲熙身上的法力都被他禁錮住了。
“羽彤可是惦記她許久了,先送她過去,與他敘敘舊吧。”
蕭一程不解,費盡心機將她擄來,竟然只是爲了送去給小皇帝敘舊,祥雲閣下到底怎麼想的,他們甚至爲此折損了一名九階高手。
可是祥雲在禹丘,那便是天神一般的人物,任何人,都不會忤逆他的命令。
雲熙就這樣被送至了單羽彤那邊,單羽彤黃袍加身,頭戴皇冠,他的臉妖豔動人,明亮的眼,雪白的牙,光澤香潤的頭髮,細嫩白皙的皮膚,長大以後的單羽彤,越發的攝人心魄,美的不可方物。
他臉上高傲的淺笑,在觸及陌雲熙右手手腕處的牙印後,褪去了僞裝,真真實實的笑了。
“姐姐,終於,又見到你了。”
“陛下,是祥雲閣下派人送過來的。”君白衣恭敬的立在一旁,出言提醒道。
單羽彤聲音清冷的說:“哦,他什麼時候這麼有閒心了,又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的?”
君白衣張了張嘴,單羽彤回禹丘登基後,皇位實際上名存實亡,王國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祥雲做主,單羽彤其實只是一個傀儡皇帝而已。
單羽彤漸漸長大,桀驁的性子日益凸顯出來,他暗中培養着自己的勢力,企圖與祥雲對抗,祥雲在禹丘積威已久,有支持的當然也有反抗的,反抗的人們漸漸地都站到了單羽彤那一邊,兩股勢力在朝堂之上,爭鋒相對。
這時候祥雲送來雲熙,難免不讓人猜測,他又在打什麼注意。
君白衣一直跟隨着單羽彤,可他對祥雲,也是極其忠心,夾在二人之間,左右爲難。
“你先出去吧,等會姐姐起來,我要和她好好說說話。”
單羽彤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君白衣那些年的知遇之恩,他銘記在心,可他在他和祥雲之間相互搖擺不定,這也是他最爲忌憚的。
君白衣默默退了出去,溫和的眼眸,臉上一片未刮乾淨的白鬍渣,站的筆挺,八年的時間,他竟蒼老了這麼多,絲毫沒有云都學院時那般氣宇軒昂,意氣風發的模樣。
單羽彤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在雲熙的臉上,順着她的輪廓描繪着,原來姐姐長大了,是這幅模樣啊,他在心裏想了千萬遍,在畫上畫了千萬遍,都勾勒不出她的樣子,此刻親眼所見了,果然,他想的畫的那些,都不及她本人的萬分之一美。
“你是誰?”
雲熙驀然睜開雙眸,伸手推開單羽彤的手,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奢華大氣的擺設,還有眼前這個皇帝打扮的人。
“姐姐,你醒了。”
單羽彤勾脣邪魅一笑,攝人心魄的吸引住人的目光,閃躲不開。
雲熙愣愣的看着他,喚她姐姐,又頭戴皇冠,難不成,“你是單羽彤?我在哪裏,我到禹丘了嗎?”
單羽彤不厭其煩地解釋道:“是我,姐姐,你說你回來看我的,然後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可最後,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要去找你,師傅攔住我,他也說你死了。”
“我和師傅說,我要變得強大,我要無上的權利,我要毀滅了淨月帝國,替你報仇,可是姐姐,現在你回來了,這比什麼都好。”
雲熙沒聽懂他的意思,印象中是蕭一程在和她打鬥,“蕭一程呢?是你讓他去伏擊我的嗎?”
單羽彤受傷的收縮了瞳孔,他怎麼會派人去伏擊她呢,她的話,傷到他了,這些年如履薄冰的活着,陌雲熙是他心底唯一的溫暖,和她在一起的時日,是他這輩子最爲幸福的時光。
“姐姐認爲,我會對付姐姐嗎?”
雲熙一時口誤,腦子裏的想法直接就說了出來,“不是的,我是在問你,不是認爲。”
單羽彤立刻笑靨逐開,姐姐不是在懷疑他,“不是我,是祥雲把你送過來的,那個蕭一程,他可有傷了你?”
雲熙活動了下四肢,沒有受傷,她又運轉了一下法力,竟然調動不出一絲法力,她的法力,被禁錮住了。
“他禁錮住了我的法力,他想做什麼?”
“祥雲狼子野心,企圖控制我獨霸禹丘,我懷疑當年皇族被滅,就是他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