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機械的咀嚼着薯片,以前愛喫的食物,在這一刻忽然失去了它所有的味道,味同嚼蠟。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兩個男人之間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之所以會這樣,原因似乎是她?
可是,爲什麼呢?明明,莫寒是她的叔叔啊?
蕭詡的眼神如刀子一樣,“嗖嗖”的飛向莫寒,莫寒也不甘示弱,脣角始終掛着一抹疏離淡漠的笑,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如果視線也是實物的話,這會兒一準兒已經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了。
“額......那個........”蘇陌想找些話來緩解一下此時尷尬的氣氛,可又生怕說出什麼不合適的事情來,惹得兩個人更加生氣。
“陌陌,你剛纔不是困了嗎?來,躺到我懷裏,睡一會兒,到了地方我叫你?”蕭詡明明是在和蘇陌商量,可動作卻依然那麼霸道,直接託着蘇陌的臀部,雙臂輕輕用力,將她像抱娃娃一般抱入懷中,讓她的頭部枕着自己的胳膊,抱了個滿懷。
“額.......可是我不......”蘇陌掙扎了一下,想說,她昨晚睡得很好,現在一點兒也不困,可對上蕭詡頗具威脅力的眼神後,驀地嚥下了後半句話。
這樣霸道的蕭詡,似乎很久不見了啊,還是,不要惹他生氣的好。
蘇陌乖乖的窩在蕭詡的懷中,努力的閉着眼睛裝睡。
莫寒冷冷的掃了眼蕭詡後,掏出手機,開始看新聞,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以冷戰結束。
蘇陌的睡眠其實是很好的,這些天因爲水患,她白天干得多,晚上睡得少,很缺覺,論說應該很快入眠纔對,可是,兩個男人之間劍拔弩張,氣氛幾乎凝滯了,連帶着四周的空氣都像是陡降了幾度。
在這樣的氣氛下,想要睡覺,談何容易啊,蘇陌閉着眼睛,一直裝睡,睡不着,眼睫就如蒲扇般,輕輕閃動着,蕭詡低頭看着她白皙精緻的小臉,勾脣一笑,伸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好吧,他的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她就用不着那麼費勁兒的閉眼睛了,四周一片黑暗,耳畔又十分安靜,車廂輕輕搖晃着,就這麼着,蘇陌又睡着了。
一覺醒來,她已經被蕭詡抱着下了火車,身周也沒有了莫寒的存在,她揉揉眼睛。
“咦?我叔叔呢?”蘇陌詫異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莫寒的身影。
蕭詡沒好氣的說:“還你叔叔?叫的聽親熱啊,是不是有了你叔叔,就可以忽略你老公了?”
“哪兒的話?”蘇陌上去抱着蕭詡的手臂,像只樹袋熊似的吊在他的身上,撒嬌:“叔叔是外人,老公是自己人,這一點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蕭詡的臉色緩和下來:“他要去給他母親上墳,和我們不是一路,到了這裏,我們自己逛就好了,不用麻煩你叔叔了。”
蘇陌有些失望:“是嗎?我還以爲,他是本地人,能帶着咱們好好玩呢。”
蕭詡沒吭聲,好好玩?有莫寒在身邊,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還能好好玩才見鬼了呢。
不過,這一點就不必和蘇陌說了,顯得他有多小氣似的。
蕭詡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攬着蘇陌的腰,卓縣沒有受災,因爲當地以旅遊爲主,一出火車站,就能看到許多人,男女老少都有,舉着牌子問,要不要住店。
蕭詡搖搖頭,牽着蘇陌的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打車到目的地,在來這裏之前,他已經科普過了,這裏有一家酒店,住宿條件好,也很安全,只是價位稍稍高一些,但對他來說,那也不在話下。
出租車將兩人送到那家浩源酒店,付了車資,蕭詡從後備箱裏取了行李,和蘇陌進了酒店。
酒店果然高大上,是卓縣最高的建築,門口站着兩位身穿旗袍的迎賓小姐,笑容甜美,沒當有客人進門,都會深深鞠躬,送上一份小禮物。
禮物不見得有多貴重,卻貴在暖心,是這裏頗負盛名的一種小糕點,蘇陌捧着那盒糕點,對浩源酒店的印象立刻好了很多,可見,這樣的營銷策略是十分有效的。
蕭詡進去辦理住宿,蘇陌就坐在大廳的沙發
上等他,有個身材挺拔的年輕小夥子送上熱茶,彎腰,將手中的茶水放下,擡眸,然後就怔住了。
“姐——”小夥子一張嘴,吐出一個字,忽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嚥下了後面的話,恢復了鎮定,笑眯眯的說:“小姐,請用茶,我們這裏的茶很好的,都是正宗的山茶,當地特色。”
蘇陌點點頭,覺得小夥子長得挺精神,就是眼神太熱烈了些,她秀色可餐不假,可這麼盯着一個女人看,不覺得失禮嗎?
“嗯,我嚐嚐。”蘇陌端起茶杯,剛要品茶,斜刺裏伸過來一條手臂將她手中的茶杯端走,然後就是蕭詡冷然的俊臉逼近:“陌陌,我們該回房了。”
這丫頭,真是不省心,走到哪兒都沾花惹草。
蘇陌“哦”了一聲,被蕭詡牽着手從沙發上站起來,擁入懷中,往電梯門口走去。
轉身之際,蘇陌回頭,看到那個年輕的小夥子還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神中分明有些欲說還休的意思。
他可真年輕啊,也就初中剛畢業吧,這麼年輕,不在學校裏讀書,卻來到這裏當服務員,還真是可惜啊,她在替小夥子惋惜,卻忘了,在遇到蕭詡之前,她也曾輟學,桀驁不馴,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個典型的不良少女。
進了電梯,蕭詡用手將她的臉擺正,冷着一張俊臉說:“別看了,看不到了。”
蘇陌一瞪眼睛:“誰說我在看了,我只是好奇,那麼年輕的孩子,爲什麼不讀書,來酒店打工呢?”
蕭詡冷哧:“還說沒在看,你這麼遺憾又是因爲什麼呢?是不是覺得小鮮肉更合你的口味?”
蘇陌往四周看了看,幸好電梯裏只有蕭詡和她兩個人,要不人,被別人聽到了這番話,一準兒要以爲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了。
蘇陌惡狠狠的將蕭詡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拍落,瞪着眼睛,雙手叉腰道:“蕭詡,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尖酸刻薄起來了?”
尖酸刻薄?蕭詡額上的青筋跳了跳,是不是最近對這丫頭太過縱容了,居然連這樣的詞兒都用到了他的身上?
都說沉浸在愛河中的兩個人,都會因爲愛對方而迷失自己,誠然,蕭詡對自己的顏值是十分有信心的,可在年齡面前,他又稍稍有些失落。
比起蘇陌來,他的年齡是硬傷,雖然對大多數的女人來說,像他這樣的男人,二十七八歲,成熟有味道,顏值高,又多金,是再好不過的選擇,可蘇陌這丫頭,偏偏不是這大多數中的一個,他永遠都記得,兩人剛剛結婚的時候,她最嫌棄的,可就是他的年齡了。
剛纔那個小夥子,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年齡和蘇陌相仿,長得劍眉星目很好看,就是迷妹們口中的小鮮肉。
在這點上,蕭詡當然比不過那個小鮮肉了。
所以,看到蘇陌對那個小鮮肉的關注過多了些,蕭詡就莫名的生起了無名火,很生氣。
“我覺得有必要讓你認清楚,誰纔是你的男人,你的眼神應該往誰身上看。”蕭詡的聲音帶着冷意,高大的身軀前傾,帶着壓迫和威脅力,將蘇陌抵到電梯壁上,狠狠的,帶着懲罰性的吻上去。
蘇陌被他這種兇狠的,近乎啃咬的吻嚇到了,想要退縮,卻又被他託着臉,不能動彈,只能被動的“嗚嗚”表示抗議。
她心裏在盼望,中間有上電梯的人,能夠驚動蕭詡,讓他剋制一下自己的行動,許是她心中的祈禱有了作用,果真有人按了電梯門,門在打開的一瞬間,蕭詡伸出手,非常兇狠的按了關門,從門縫裏,對那個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那樣犀利的目光,嚇得那人再也不敢重新開門,而是選擇了另外一邊的電梯。
蘇陌被蕭詡兇狠的啃咬了一會兒,一張紅脣吻得紅腫不堪,嘴脣都有些麻木了,這才被鬆開。
電梯已經到了頂層,超過了他們房間所在的樓層,蕭詡看了眼樓層的數字,重新按了下樓。
電梯中,蘇陌倔強的瞪着他,蕭詡無奈的看着她,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滯,似乎從結婚以來,除了最初一段時間兩個人針鋒相對過,之後都是蕭詡一直在讓着她,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今天這樣失控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