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嬌透過鏡子,看了眼被合上的格子間門,眼睛裏的光緩緩變得黑沉黑沉的。
爲了這次的比賽,她花了多少心血,甚至不惜動用了靚顏集團的關係,評審團已經答應,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是冠軍。
可,景博淵一出馬,她就什麼都不是了,所有的好處,都變了可葉傾心的。
她雖然不知道景博淵具體做了什麼,但她肯定,葉傾心這次得冠,一定是他的手筆。
景博淵爲了葉傾心,當真是什麼都能做。
古嬌直勾勾盯着鏡子裏散發着陰沉氣息的自己。
葉傾心從一出現,就從她手裏搶東西,什麼都搶,搶她喜歡的男人,搶她的身份和地位,害她沒了一條腿,現在又來搶她的冠軍。
憑什麼什麼好事,都是葉傾心的?
古嬌雕塑一般面無表情地站了許久,衛生間進進出出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她,她渾然不覺,不知過去多久,她嘴角緩緩綻開一抹笑,笑容溫暖,像一抹陽光融化冰雪般。
沒關係,她心裏想着,沒關係,會有機會,一一討回來的。
頒獎晚宴很快結束。
葉傾心起身準備離開,有人過來擋了她的路。
來人是位年輕的女士,約莫二十三四歲。
“葉小姐您好,我是東方時尚雜誌的記者,我能對您做個採訪嗎?哦,我、我叫君樂。”
君樂有些緊張,說話語速有點快。
葉傾心朝她露出一抹平緩的笑,“你別緊張,慢慢說。”
被一個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女孩安撫,君樂有些不好意思,心情卻也真的放鬆起來,葉傾心的笑似乎有種感染力和魔力。
“我是東方時尚雜誌的記者,我姓君,單名一個樂字,我能採訪您嗎?嗯,我們家雜誌的發行量可能沒有那麼多,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把您的採訪寫到最好。”
很耿直的一個小記者。
葉傾心笑:“這個我要回去考慮一下,你可以先給我張你的名片嗎?等我考慮好了,就給你打電話,怎麼樣?”
君樂這才恍然想起來應該在見面的第一時間就遞上自己的名片,忙從包裏掏出名片盒,抽出一張雙手遞過來,“抱歉,我忘了,這是我的名片。”
葉傾心雙手接過來,小心地放進錢包裏,不經意的舉動,讓她看着像個深諳社交禮儀的人,有教養,有禮貌。
與君樂道了別,葉傾心轉頭看了一眼,頒獎禮現場的人走了七七八八,景博淵站在舞臺前,正和主辦方的人說話。
他單手插兜隨意地佇立在那裏,旁邊跟他說話的人姿態都有點卑躬屈膝,討好巴結的意思很明顯。
景博淵神色淡然,顯然是對這類人司空見慣。
葉傾心收回目光,挎着包,抱着花束和獎盃往外走。
走了沒幾步,身後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很熟悉。
葉傾心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步伐。
身後的腳步聲不疾不徐,卻在快速逼近。
懷裏一空,葉傾心反應過來,花束和獎盃,還有隨身包,都被景博淵拿走。
葉傾心環視一圈,人還沒走乾淨,做戲要做足,她故作驚訝道:“景總,您不用替我拿,我可以的,沒關係。”
景博淵眉頭微皺了下,下一刻又舒展開來,沉着地望着葉傾心。
葉傾心在他平靜又深沉的視線下妥協。
“好吧,那就麻煩景總了,景總您人真好,看我挺着大肚子,主動幫我拿東西,真是太謝謝您了。”
葉傾心說得一本正經,眼神要多真摯就有多真摯,滿臉的感激和感動,說完還正兒八經地朝景博淵鞠了一躬。
景博淵:“……”
旁邊一些還沒走的人,看見這一幕都有些驚訝。
之前不少女士向他敬酒,都被他用一句話雲淡風輕地擋了回來,這是衆人有目共睹的,現在,這樣一個嚴肅到近乎不近人情的集團老總,居然幫一位大着肚子的孕婦拿東西,這樣的反差,讓人有點難以相信。
葉傾心說完,不顧周圍驚詫的目光,轉身往外走。
景博淵拿着東西跟上。
等兩人背影消失,衆人才回過神來。
“我怎麼有種景總跟葉傾心有姦情的感覺?”有人說。
葉傾心是冠軍,上過臺,大着肚子,長得又漂亮,實在是惹人注意,想不記住她都難。
那麼多設計師,估計也就葉傾心被所有人記住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博威老總那是日理萬機的皇帝級別的大人物,今天居然出席這麼一個小小的服裝設計大賽的頒獎禮,本來就蹊蹺,現在又幫一個孕婦拎包拿獎盃,不對勁,肯定不對勁。”
“這有什麼不對勁,說明人大老闆人好唄,誰規定集團老總就不能出席頒獎禮了?誰又規定集團老總就不能做好事幫孕婦拿東西了?唉……早知道他這麼有愛心,我剛剛就不去敬酒了,我應該給肚子裏揣個枕頭,裝成孕婦讓他也幫我拎東西,再順道送我回家……”
“別美了,據聞這位商界神話在年初已經結婚了,現在是名草有主。”
“啊?不可能吧?博威老總結婚這麼大的事,媒體怎麼一點風聲都不透露?”
“人家低調唄,沒有他的首肯,哪家媒體敢不要命報道他的婚訊……”
葉傾心和景博淵不知道後面人的議論。
兩人直接一塊乘電梯下到洲際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葉傾心來時是陸師傅送她過來的,她不知道景博淵的車停在哪個方向,轉頭問跟在她身後的男人,“我們家的車在左邊還是右邊?”
地下停車場此時看不見一個人。
景博淵像是沒發現她停下步子似的,徑直迎着她往前走,葉傾心被逼得步步後退。
“博淵,你……”
話沒說完,景博淵俯身吻住她的脣瓣,與此同時,葉傾心後背抵上冰冷堅硬的柱子。
景博淵的手墊在葉傾心後腦勺和柱子之間,五指固定住她的腦袋,舌頭闖進她的嘴裏,用力吻着她,她肺裏的空氣都被盡數吸走,她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來。
葉傾心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推他。
男人的力道,不是她能抗衡的。
親吻了好一陣,景博淵才放開她,目光落在她被吻的紅腫的脣上,淡淡開腔,語調平緩,語氣卻莫名透着幾分危險,“我們家的車?我們很熟?”
葉傾心被親得雙頰緋紅,舔了下被吻得有些痛的脣,她含嬌帶羞擡起眼皮子看了景博淵一眼,那雙眼睛,朦朦朧朧水汪汪。
“還不是你先裝不認識的……”
景博淵輕笑一聲,扣住她後腦勺的手改爲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一擡,他俯下高大的身軀,呼吸幾乎要與葉傾心纏在一起,“這麼說,是我的錯。”
葉傾心垂眉斂目,咬着脣沒吭聲,但意思很明顯。
景博淵再次親上來,“我的錯,應該罰。”
葉傾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景博淵說的話什麼意思,等她反應過來,脣舌又一次被人糾纏住。
她愣了一秒,纖細的雙臂勾纏住男人的脖頸。
濃情蜜意的一幕,被不遠處一輛紅色轎車裏的人盡收眼底。
古嬌舉着手機,對着葉傾心和景博淵按下拍照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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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點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