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樣,她對自己說,不可以這樣。
這不是她的結局。
她穿上衣服瘋狂的跑下樓,找到傅白的房間,瘋狂的拍打。
打電話的溫茶聽見聲音愣了一下。
她跟李珊說了再見,打開門,入目的就是形容狼狽的林落。
“傅白在哪”
林落伸手去拉溫茶,“告訴我傅白在哪兒”
淒厲的聲音裏帶了太多迫切。
傅白從廚房出來,看到她,眼底一暗,走上前,把她的手從溫茶身上打掉。
林落絲毫不覺得痛,甚至還露出了一絲喜悅,她去拉傅白的手,像條喪家之犬一般的跪倒在他面前:“傅白我一點錯了你饒了我,饒了林氏好不好”
傅白躲過她的動作,看着她跌倒在地,眼睛裏沒有一絲動容,“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學的聰明一點。”
林落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只顧着大哭大喊:“我錯了,傅白你放過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們,我以後一定消失在你面前,好不好”
說着,她就要去抱傅白的腿,“我知道,你是在記恨我,只要你放過我們,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來打擾你們,我可以馬上退賽,你答應我”
她哭的非常淒厲,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聽的人耳朵的疼。
溫茶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傅白,轉過身,去了廚房。
等溫茶的身影消失不見,傅白臉上最後一絲溫度也褪卻了。
他居高臨下的盯住林落,聲音裏沒有一點溫度:“你如果聰明一點,就不會來找我。”
林落一怔:“你什麼意思”
傅白麪色淡淡,目光卻像是一把刀,扎進林落心窩:“我讓你滾。”
林落徹底怔住,連哭都忘記了,“你說什麼”
傅白:“再不滾,我叫節目組了。”
“別,”林落哀求的看向他,“我知道錯了,傅白,看在我年輕不懂事的份上,你不要和我計較好嗎”
“不要和你計較”
傅白被這句話逗笑了,他冷笑出聲:“我記得林小姐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二十五歲可不是三歲小孩,華夏人十八歲就已經可以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了,林小姐還覺得自己年輕嗎”
他的話絲毫不客氣,說的林落面上無光。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呀,”她說:“我就是心直口快,我沒有一點惡意,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這一次,就這一次”
“饒了你”傅白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眼底只有滿滿的厭惡,“你之前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裏有數,茶茶受過的罪,我會一筆一筆算在你身上,你如果聰明些,就不會再來招惹我們。”
但林落,顯然不夠聰明。
她一想到自己之前對溫茶做過的事,都被傅白知道了,就像被扒掉了最後一層遮羞布,讓她難以接受。
她忽然惱羞成怒起來:“我只不過是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教訓,你就要弄垮林氏,傅白,你太過分了”
一點小小的教訓
端菜出來的溫茶聽見這句話,嘴角揚起來。
“
的確是一點小教訓,你和其他選手聯合起來說我用手機打遊戲,誣陷我偷項鍊,在鞋子裏放刀片,用錢威脅我退賽,這些都是你的小教訓是嗎”
可誰讓溫茶不聽話。
她可以對傅白下跪求情,但她絕不會對溫茶這種什麼也比不上她的人低頭認錯。
她和溫茶爭鋒相對:“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小教訓。”
她說的理所當然,甚至還有點趾高氣揚,但說完那一刻,她就後悔了。
“既然這些對你來說是小教訓,那你應該不介意我給你一點小教訓。”
傅白目光陰冷的劃過她還隱藏着得意的眉目,瞳孔深處,密佈殺機。
“林氏,就是給你的一點小禮物。”
說完這句話,傅白沒再看她一眼,轉過身,重重的把門關上。
本來給女朋友做飯,氣氛正好,這種不長眼的非要來找存在感,能不氣嗎
林落渾身冰冷的跪在門口,想起自己來找傅白的初衷,再看看自己說的話,只覺渾身都涼透了。
這一次,她徹底完了
她步履踉蹌的爬起來想要上樓,導演正站在不遠處,面色不善的看着她,“如果不適應節目組的氛圍,你可以馬上回家。”
他的話沒有一個髒字,可滿滿的輕視讓林落無地自容。
就連一個小導演都能找她麻煩了嗎
“我不會走的”
她對導演咬牙切齒的大喊道:“沒拿到第一名,我絕不會離開這裏”
她沒等導演回話,驚恐的跑上樓,拿出手機,顫抖着手,給周勳打電話。
她不能失去這一切,絕不能
關上門之後,傅白麪色緩和過來,他走到溫茶身邊,輕聲道:“以前她欠你的,我都會讓她千百倍的還回來。”
溫茶揚頭注視他片刻,才發現他身上還有種天涼王破的霸道總裁氣勢。
“快喫飯吧。”她把筷子遞給他,“再不喫飯都涼了。”
傅白見她臉上沒什麼不悅,才安心的和她坐在一起。
等飯喫完了,溫茶漫不經心的說:“我是挺恨她的。”
傅白眨眨眼,她繼續說:“我之前做了個夢,夢裏面沒有你,我夢見我姐姐死了,我沒拿到第一名,我的腳廢了,我再也不能從事喜歡的職業,我成了無依無靠的廢人,這一切都是她給我的,我怎能不恨她”
她說的非常平靜,似乎在說一個故事。
“夢醒了的時候,我就想,幸好只是一個不能兌現的噩夢,如果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
“她給我的一個小教訓,是不是太重了,只是一句話,就可以毀了我的一生。”
這世上,心裏扭曲的人太多了。
他們只要無緣無故的說一句,我討厭你,就可以憑藉一個理由,爲所欲爲的傷害他人。
這些人總覺得自己的一點小情趣,無傷大雅,做了惡之後,只需要一個無關痛癢的道歉就可以挽回。
“可失去的,再也回不來,我不能原諒任何一個傷害過我的人。”
“原諒她,對我來說,就像在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