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卻是脫了衣服,爬上牀,說是要同他一起睡覺。
寧採臣身爲書生,品行自然非常人能比,立刻便拒絕了她,要她馬上離開。
小倩苦苦哀求,要和他百年之好,寧採臣不爲所動,直覺沾了個燙手的山芋,徑直將她推出去。
小倩氣的滿面羞紅,轉身就走了,走至屋外,又回身,放了一錠金子在寧採臣的被褥上,寧採臣提起金子扔了出去,破口大罵道:“不義之財,髒了我的口袋。”
小倩見他如此鐵石心腸,難堪的掩面而去,當夜便去了院中另一處書生的屋子,還沒進屋,一柄泛着光芒的長劍徑直攔住了她。
她驚駭的回神,院子裏竟站了個身穿白袍的道士。
道士長劍如虹,一臉浩然,盯着她的目光如看將死之物。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三日之前在蘭若寺拋下豪言壯語的白雲觀道士白林。
那日,他當街立下要捉住豔鬼的決心,結果晚上豔鬼卻沒來,平白讓無數人看了笑話,更甚者,還說他是在故弄玄虛,根本不相信寺中有鬼,又有幾人大着膽子住了進來。
他並沒有攔下那些人,反而將他們當做誘餌,守在蘭若寺周圍守株待兔,等豔鬼正要殺人之際,一舉拿下那孽障。
今夜,終於叫他碰見了。
他眯起眼睛,拔劍朝小倩砍了過去,他用的乃是道觀中的桃木劍,輔以硃砂,極陽之物,本就是鬼魅的剋星,小倩一時不察,被他打倒在地,不過她很快便振作起來,同白林纏鬥在一起,一時片刻,白林竟不能將她如何。
院子裏的打鬥很快就吵醒了不少人,寧採臣透過窗戶往外看,見小倩的確是個鬼怪,不由得後退數步,無比忌憚。
邊上的燕赤霞卻是往天大笑一聲,提着長劍衝出去同白衣道士一起誅殺小倩。
屋外頓時飛沙走石,人影紛亂。
寧採臣嚇得往邊上小茶住的地方跑去,他記得同小茶住的還有一男子。
他推開屋門,正要看看兩人處境,才發現小茶和男子均已不知去向。
此時郊外樹影紛亂,手提巨劍的男子,抱着懷中的白色松鼠的正疾步朝不遠處,老態龍鍾的老太婆走去,巨劍出鞘,山林間頓時一片虎嘯龍吟。
察覺到危險的老太婆嚇得渾身發抖。
她乃是千年樹妖樹下的一員夜叉,平日裏做的表示督促姑娘們吸人魂魄的勾當,此時被司尋逮個正着,必然是要交出些東西的
赫赫風聲讓夜叉怕的驚叫,她回頭看向司尋,竟是兩股戰戰。
巨劍破空而來,將她死死定在樹幹上,劍峯穿透了她的心臟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掙扎不得,本就蒼老的容顏,更加破敗下去。
那四十多歲的老婦人,正待逃亡,司尋一手刺破了她的咽喉,當場要了她的命。
夜叉見此,嚇得面無血色,口中直叫道:“閣下饒命,閣下饒命老奴乃樹妖手下一員小鬼,除了監督豔鬼,沒有行惡,請閣下明查”
直走到她面前,“樹妖現在何處”
夜叉搖搖頭,“老奴只是奉命行事,上有同樹妖交接的狐狸精,其餘一概不知。”
“也就是說無用。”司尋薄脣微動,手握上劍柄,朝着夜叉的心臟處狠狠一擰,竟是要將夜叉魂飛魄散。
夜叉疼的老淚縱橫,直叫饒命,“老奴每日取了豔鬼勾來的魂魄,要上交給黑風洞中狐妖,狐妖乃樹妖的乾女兒,閣下若饒老奴一命,願帶您去見那狐妖。”
狐妖
司尋並沒開口,一劍將她砍了個魂飛魄散。
才擡腳繼續往前走。
本想在城中多待幾日,讓小松鼠好好休息,現在看來,要先趕路了。
他點了一下懷中松鼠,粉嫩的鼻尖,淡淡道:“若是疲乏,先睡覺。”
溫茶在調整了一下位置,用爪子抓住他的衣服,口吐人言道:“我們現在,要去殺狐妖嗎”
司尋點點頭,“黑風洞是狐妖的聚集地,其中有上百隻妖狐,我們把他們全都殺了。”
他的口氣很平淡,彷彿只是在說一件極其微小之事,溫茶卻聽的透心涼。
似乎是察覺了她的驚訝,司尋難得解釋道:“自狐姬魅惑帝王,其餘狐妖助紂爲虐,手上便沾染鮮血無數,早就成了天譴一族。”
他沒說自己是替天行道,反而道:“手上沾有血光者,必死。”
溫茶沒有問他,如果是沒殺過人,和她一樣,是吸收日月精華長大的呢他是不是也要把他們殺死
不,他不會的。
溫茶想起天降帝流漿那夜,周圍明明有那麼多化爲人身的妖怪,他卻沒有動手。
司尋和別人不一樣。
他一定知道,有的妖該死,而有的妖,卻不一定。
兩人沿着黑風洞的路線走,一連走了數日,才從過路人耳邊聽聞那夜蘭若寺發生的事情。
那夜,司尋帶着她追夜叉而去,蘭若寺中,小倩被燕赤霞和白林圍攻,小倩天性聰慧,修爲雖不高深,不過小伎倆卻多,在即將被抓的時候,竟挾持了屋裏毫無攻擊力的寧採臣,讓燕赤霞放她離開。
白林自然是不願意放過小倩的,當即不顧寧採臣的性命衝了過去,燕赤霞卻同他不一樣。
燕赤霞雖痛恨妖鬼,但他卻心懷正義,更在乎人命,尤其是寧採臣這般,同他聊得來,心懷天下的赤子。
他當即爲了阻止白林,同白林打了起來,小倩便帶着寧採臣趁機而逃,等到燕赤霞和白林停下來時,院子裏不僅沒了小倩,寧採臣也不見了。
燕赤霞憤恨之下,追着小倩的氣息而去,白林自然也不甘落後,跟了上去。
等到二人追至狐妖住處的黑風洞時,遇見了司尋和溫茶。
見到司尋,一向心高氣傲的白林瞬間從狼,變成了小狼狗,幾乎是飛奔到了司尋身邊。
“異士”他對司尋大叫着,跪倒在了他身邊,“我胸懷天下,想誅盡妖魔,請異士收我爲徒”
溫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