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茶咬了咬牙,說出一個連她自己都不可思議的數字,隨後低下頭,一副罪人的模樣。
“我請不起你的。”
“的確,”鍾離涼涼的說道,“我並非公益律師。”
南茶“”
“不過,律所最近出了扶貧項目,”他輕描淡寫的說道,“如果你想要我幫你,可以到律所申請,我會酌情考慮你的申請。”
南茶“”就不能直接答應嗎都已經救她了,幫人幫到底啊。
“怎麼,你不想我幫忙”鍾離眯起眼睛。
“沒有沒有,”南茶趕緊搖頭,“除了你,我都不認識別的律師。”
鍾離面不改色,“你大學的專業是什麼”
“中文。”南茶摳了摳手指,“因爲喜歡文學的緣故。”
“你都沒有了解過基本的法律嗎尤其是跟你的專業相關聯的法律。”
“沒有。”南茶垂頭喪氣,如喪考妣。
“法盲不論在職場上還是在生活中都是要喫虧的。”鍾離涼涼的說道,“你並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就盲目的跟工作室合作,江煙雨想糊弄你,也是輕而易舉。”
南茶“”
“那你,能幫我嗎”她抿着嘴巴,心裏無比自責和後悔。
如果她沒有傻乎乎的被江煙雨欺騙,現在說不定已經寫出了作品,有了自己的粉絲。
然而,一切都晚了。
只有解決眼前的問題,她才能徹底擺脫江煙雨。
“我需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鍾離說道。
南茶攥緊拳頭,根本沒臉跟他說自己當槍手的事,尤其是寫了十幾個開頭賣給江煙雨。
“你不願意告訴我,就和江煙雨繼續糾纏吧。”
“我沒有,”南茶不由提高聲音,“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說。”
她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跟江煙雨沒有關係吧。”
雖然懷疑自己的恩人非常不好,不過她變得有點草木皆兵了。
“你覺得呢”鍾離的聲音沉下去,目光深邃的望着她。
“我我不想這樣的,”她有點自責,“我只是有點害怕。”
她把臉埋在被褥裏,狀態有些頹喪,“我不知道該相信誰,對不起。”
鍾離默然看着她,見她蜷成一團,猶如找不到依靠的小獸般,眼鏡下的眸子染上一層晦澀。
“你出院以後,到長河律所找我,這是我的私人聯繫方式。”
他取出紙筆,寫好後遞給南茶,“如果你的條件符合我的要求,我會擔任你的律師,不需要任何勞務費。”
南茶接過紙條,看着上面鐵鉤銀畫的字,心中微微放鬆。
“謝謝你鍾離律師,我明天就去找你。”
鍾離居高臨下的看她一眼,“你確定明天可以出院。”十二
“可以。”南茶晃了晃腦袋,“我只是有點暈,沒有其他問題。”
“後天。”鍾離面無表情的說,“上午十點,我在辦公室等你。”
“好好的。”南茶不敢有異議。
鍾離離開後,有醫生過來檢查南茶的狀況,發現她並沒有其他問題,同意了她的出院請求。
看來這個鐘律師還挺受歡迎的。
摸了摸鼻子,南茶看了幾個他接手的案子,都是典型的反敗爲勝的案例,足以體現他的業務水平。
許多大公司都聘請他當法務,很少有普通人能跟他接觸,這次要不是被他救了,南茶想跟他產生交集,無異於癡人說夢。
如果真的能請到鍾離,江煙雨就會退去吧。
想到她的種種作態,南茶心裏很膈應。
當初喫的虧她認了,但她絕不能讓江煙雨繼續逍遙法外。
去警局做筆錄時,她見到了江煙雨,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穿着當季新款長裙,畫着精緻妝容,時尚又優雅,完全不像找綁匪的人。
她正在回答警方的問題,看到南茶時,有一瞬間的停滯,“你就是南南有茶”
南茶沒有理會她,跟同行的警察到了另一個詢問室。
警方當即詢問了她和江煙雨的關係,南茶如實回答。
隨後着重詢問了南茶和江煙雨兩年間的合作。
南茶一一作答,“我只是個槍手,不知道江女士爲什麼不放過我,還專門找了綁匪來對付我。”
“那三個綁匪已經指正了江煙雨,”警察說道,“不過江煙雨說她根本就沒有找過綁匪,懷疑是你在污衊她。”
“我不認識那些綁匪,”南茶有些不耐煩,“而且我要是有找綁匪的錢,我還做槍手幹嘛”
“而且這件事已經很明瞭了,”南茶冷冷的說道,“江女士不滿我離開工作室,故意找綁匪想抓住我的把柄,讓我繼續做她的槍手,如果不是鍾離律師,她恐怕已經得逞了。”
兩個警察互相對視一眼,“沒有確切的證據,警方不會隨意指正任何人。”
南茶總算看清楚了。
分明是有人在保江煙雨,否則,這麼明顯的事,爲什麼要一拖再拖
“那三個綁匪說綁架我之後要做什麼嗎”
“打算拍你的照片,”其中一個警察說道,“想用你的私照進行勒索。”
南茶暗自冷笑起來,這還不是江煙雨想出來的法子,真是夠歹毒的。
“我沒有其他要說的,”她站起身,“既然沒有足夠的證據指正江煙雨,我會自己找律師,直到找到她綁架我的證據,我相信,罪犯不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兩個警察的表情有些微妙起來,“你的口供已經錄完了,你先回去吧。”
南茶沒有停留,轉身就往外走,心中多少有點失望,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
路邊停下一輛紅色的豪車,妝容美麗的女人正靠在車邊,面帶微笑的看着她。
“南南有茶,可以跟你聊一聊嗎”
她微微笑着,神情放鬆而自然,彷彿她們之間不曾有過任何芥蒂。
南茶卻感到作嘔。
將本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