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剛剛所見便是幻境了吧那...竟會是自己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嗎
蕭惜若撐起身子,慢慢摸索着,不料卻又回到了之前曾到達的那處綠水潺潺。
只是,沒有拜祭,沒有殺戮,一切還在原地,彷彿時間的齒輪不曾轉動過。
“喂曾永嘉,喂”蕭惜若使勁力氣搖了搖昏睡在地上的曾永嘉,無語的撫了撫頭:“你該不會嚇暈過去了吧”
拜託,該暈的是她好不好一個大男子漢,莫不是投錯了胎
蕭惜若壞心剎起,湊近他的一隻耳朵,大喊道:“喂水玉亡國了,你那嬌滴滴的橙妃娘娘也殉情了”
“不要”曾永嘉還真是有了反應,不過這反應未免大了些,緊緊的勒住蕭惜若纖細的手腕,疼得她呲牙咧嘴,卻也沒法子。
“你,沒事吧”蕭惜若看面前這位比自己還需要照顧安慰的男子,心中之前的恐懼消失,母愛...氾濫了起來:“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是真的。”
“好黑,好冷...”曾永嘉的瞳孔卻好似沒有焦距一樣,像個機械人一樣不停地念叨着,明顯就是受驚過度的樣子。
“黑冷”蕭惜若一拍腦門,試探的摸了摸他額頭的溫度:“沒有發燒啊”
這雖然是幻境,可陽光明媚的,也不至於抖成這樣吧
蕭惜若剛糾結着怎麼出去,以及把面前這位弄正常些的問題,一陣似有似無的香霧飄來,只得心裏哀嘆一句,早來嘛繞那麼多圈子作甚
還沒等擺個舒服的姿勢,身子就重重的倒在地上,沒了知覺。
“長老...”一個額頭上佩戴紫色流蘇的女子雙手合在胸前,行了個禮數。
“又有人驚煩巫主嗎”那位被稱爲長老的黑衣人一直背對着她:“既然驚擾巫主,便饒不得,祭了吧”
“還要祭給那個魔鬼嗎”少女似是不忍的樣子,無意識的握緊了雙手:“巫主可什麼時候到纔好”
“不可胡說。”長老冷然禁止,話語中卻透着無奈:“能怎麼辦呢祭司請過神諭,巫主不過些時候便該來了。”
“是,祈巫知道了。”祈巫閉了眼睛,又是一拜:“長老請。”
“嗯。”長老聽到女子的聲音,這才慢慢轉過身來,那張臉上,是一副俊美的容顏,只是那眼眶卻空空的,透着幾絲冰冷,讓人見了害怕。
“見過長老。”隨着那位長老緩慢走進的腳步,本來跪向神臺的衆人都轉了過來,巫族人大多美貌,那些人長得自然絕世,可詭異的是那一張張面容上,都是失去了眼珠,動作僵硬,不似活人,透着悚人的寒光。
“請安巫主”祈巫算是這裏唯一正常些的的人了,但她也好似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將雙手緩緩舉過頭頂,輕輕合攏:“巫主無疆”
“巫主無疆”跪在地上的人羣紛紛敗了下去,領頭的便是那長老。
“咚,咚,咚”長老將權杖的底尖碰地了三下,示意人們安靜下來,又傳向了供桌:“普渡終生的魔啊您於多年前救了我們,我們感激涕零,自當遵守締約,魔啊請享用您的貢品”
“這是哪裏”蕭惜若揉着眼睛從供桌上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又被身上綁縛着的繩子所牽絆,重重的再次跌了下去,“誒呦”
“這回真是到地府了嗎”曾永嘉儼然神識還沒清醒,不過這些情景對於早已手染鮮血,身經百戰的他,的確算不了什麼,只是氣的蕭惜若有種想把他拍飛的衝動。
“長老”祈巫見兩人醒來,頗爲驚奇,手上的動作也僵滯在那兒:“他們醒了,可怎麼辦”
“祈巫,不要停...”長老嘴上唸唸有詞,好像是在念什麼咒語,一口氣念着,也沒歇一口,更加顯得非人非鬼。
“這又是哪派人啊”蕭惜若靈巧的躲過隨着咒語飛來的黑鏢,剛轉頭就看見曾永嘉瞳孔的焦又開始渙散起來:“這算是哪門子的大將軍啊定力這麼低,怎麼又入魔障了”
“那我怎麼辦啊”蕭惜若急的抓狂,她又不懂武功,曾永嘉沒定力,小若時不時的開小差,天哪,這是作弄她嗎
其實也不能怨曾永嘉定力太低,這巫族的幻境本就是天下無雙,是人都會有業障,自然也逃不了內心深處那最原始最恐懼的東西。
“這女子定力倒強。”祈巫有些累倦,試探的開口問道:“她一介尋常人,這等靈力倒也不錯,是個奇才,就不要祭祀了吧能爲我們所用不也好嗎”
“住嘴”長老並未停下動作,開口說話,而是從心裏傳了暗語:“非我族類,必定異心祈巫,若不是看在你是聖女僅留的一族血脈,爲你這番話,我定然饒不了你”
祈巫聽這話,害怕的低下了頭,沒再多言,從手心驅動了幾串奇異的咒語。
“還來”蕭惜若畢竟是個少女,體力不支,便糟了暗算,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我還是下輩子再投個好胎吧”
然而沒等她身子倒地,那道許久未曾感受的溫暖紅光從手心散發,蕭惜若欣喜的暗自呢喃了一句,徹底失去了神識:“小若,你總算是出來現個身了。”
“這是什麼”祈巫打小便呆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沒見過什麼世面,這時自然有些恐懼得躲到了長老的後面。
“巫主,是巫主”男子眼眶無神,臉上的神情卻近似癡迷,雙膝跪在地上,合起了手心:“巫主無疆”
“巫主”祈巫疑惑的瞧了瞧他,暗自自語着:“那豈不是要惹惱了巫主了”
“巫主無疆巫主無疆巫主無疆”
人羣中接着也涌動出雷鳴的吶喊,而那半空中一直被紅光籠罩的女子,腳尖輕輕碰觸了地面,雙眸睜開的剎那,卻依稀閃着暗紅色地光芒。
許久之後平息,連聲音也透着寒氣:“你們就是這麼來迎接我的嗎”
“巫主恕罪。”比起那些不知所措的族中子弟,長老顯得格外獨當一面:“巫主莫怪,這是族內的規矩,我們並不知道巫主駕臨,只當是闖進來對巫主不敬的人,還望巫主饒恕我們的愚昧...”
“你們”蕭惜若指着跪在地上的一干衆人,有些搞不清形勢,怎麼她一清醒就成了這樣不會小若把他們神識都屏蔽了吧
“還請巫主不要生氣,如今守得巫主來臨,我等衆人以巫主爲重,唯巫主命令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