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碧薇不置可否,撇撇嘴:“莫不成綠袖還想挨一巴掌?”
“肯定不想!姑娘,你有沒有注意到剛剛皇后——”
舒碧薇一把捂住她的嘴,搖搖頭:“走吧,我們回蘭心苑!”
“清水庵之事查得怎樣?”
“回皇上,此事可能真如皇上所料,牽連甚廣,小的越往下查越是迷霧重重,怕是得費一些時日!”
“繼續查!”
全福恭敬應了聲。
稍遲疑,周恨生擡手喚住全福,吩咐道:“全福,你再派一些人去查雲絮、舒翎羽、舒碧薇的底細,不要放過任何疑點。”
“是!”
他輕哼一聲,舒碧薇的身份一直是母后的一面之詞,如今國師又提及她的身份,突然想要知道更多,而不僅僅是這些皮毛之事。而舒翎羽,亦是絕不能忽略。至於雲絮,估摸着與慕容嵐脫不了多大的干係。
慕容嵐,慕容豐,朕早晚要將慕容家扳倒。
待全福告退出去,他又兀自沉吟許久,忽淡淡問道:“王德,依你之見,朕該不該納雲絮爲妃?”
慕容嵐安排雲絮進宮,無非是這個目的而已。
王德吞吞口水,弓下腰:“皇上自有主張,小的不敢斷言。”
“讓你說就說,何必磨磨蹭蹭。”
“皇上!”王德瞄了一眼他繃緊的臉,微吐了口氣:“皇上若納雲絮姑娘爲妃,有朝一日說不定能爲皇上成事出一些力。”
“若將她指婚給周紫川呢?”
“這……”王德乍驚一下,吞吐道:“皇上若將雲絮姑娘指婚於瑞王爺,倒不是不可,只怕會生出些事端。”
“朕倒是覺得,郎才女貌,兩人是再合適不過了!怎會生出事端呢?”
王德不再吭聲,低下頭去,其實他心裏頭該是明白的,而將雲絮指婚給瑞王爺的用意,恐怕是因她啊!
“罷了,回蘭心苑!”
王德痛快的應了聲,猛然震了震,是“回”而不是“去”,一字之差,其中的含義可是截然不同,不由擡眸看向他。
周恨生微皺眉,即時反應到話中之意,掩飾性的乾咳一聲,大步出了鳳秦宮。
蘭心苑外,一個小宮人正候着,見他翩翩而來,忙上前行禮稟報。
聽完宮人的稟報,淡淡笑意慢慢爬上他的嘴角、眉梢,但仍是懷疑的問道:“當真如此?”
“小的絕不敢有瞞皇上!”小宮人擦擦汗,他可是描繪的惟妙惟肖啊。
王德朝小宮人揮揮手:“下去吧,此事不可與人提及!回頭賞你!”
“是!謝皇上!”
“驚爲天人,心生愛慕,一日不見心生絞痛……”周恨生搖搖頭,舒碧薇你可真會說謊,在蘭心苑倒沒見她怎麼愛慕,倒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
“你看她說得有幾成是真?”周恨生瞥了一眼王德,問道。
王德笑笑:“小的不敢妄自猜測。”
“看來朕多慮了。”原以爲她初次離開蘭心苑,必會遇上些爲難,讓王德派人暗中跟着,卻不想她倒是挺能哄人的,且不管她說得有幾成真,他聽了真的是心花怒放:“舒碧薇,真是小看你了!”
他注視着坐得筆直的身影,搖搖頭,舒碧薇,你說的和做的是全然不一樣,兩手環上她的腰:“想朕了嗎?”
“今早才見皇上啊!”她擱下手中的筆,有些侷促的想要扳開他的手。
“不準動!”
一聲令下,她乖乖的停住了手,訕然笑笑:“皇上不累麼?”
她又開始降低自己的姿態了,倒是想看看她能屈服到怎樣的一個地步,兩手環她站起身,直將她的身子緊緊貼緊着他:“朕現在不累,不過稍候定會累了!”
舒碧薇幾乎僵在那裏,不因他頗具含義的話,只因那滾熱的讓她無處可躲的氣息,臉深深的埋下去。
“看着朕!”
好一陣手足無措,她緩緩擡起頭,猝不及防,他的臉便欺了過來,只能急於應對,方能得一些順暢。阻止不了,自他身上傳來的熱流涌遍全身,她只感到全身軟綿無力,似要倒下。
待覺涼涼的手探入肌膚,她募然一驚,人已在牀上,頭頂的芙蓉帳強烈的刺激着她的眼眸,她遽然推開他,縮起身子,這一回,她確實做不到。她記得,很清楚的記得,他在這裏曾對她做了什麼!
周恨生滯了滯,嘆了口氣:“碧薇,別怕我!別再這樣折磨我!把你完整的交給我!”
她詫然的看着他,不再是朕,那柔下的口氣仿若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子,雙眸有了一絲朦朧。
“如果你接受不
了,你可以喊停,但你不能現在拒絕!”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他再次將她困在懷中,由着她抗拒,卻更進一步的溫柔攻陷,直至完全瓦解她的驚懼。
一步一步,他小心翼翼,終再無彼此之分。
他真的累了,靜靜的睡着;她也累了,但她始終無法入眠。
輕輕起身,披了件外衫,光着腳丫走出房。
周恨生淺眠,她起身之時便醒了,當掩門聲傳入耳際時忽有種不安,當那一天他把她扔進冷宮時,他發現他做了一件對自己最殘忍的事,每一天他都想着她,看着舒翎羽,他會看到她的影子,這個女人勾惹出他瘋狂生長的情焰!
他忍受不了周紫川對她的溫柔,她只能屬於他。舒碧薇,你若再讓誰碰你,朕絕不饒你!
他坐起身,踱步窗邊,靜靜看着抱着雙膝坐在園中的她,清澈的月光灑在她身上,給她籠上一層氤氳的美。良久,她仍是不起身,他無奈搖搖頭,走了出去,方抱起她,卻見她已是淚流滿面。
“碧薇——”
她的臉埋在他懷中,眼淚沾溼他的胸膛。
他只靜靜抱着她,由她默默哭着,由她沉沉睡去,原來除了欲情,他還深切的在她身上體會到了一種叫心痛的東西。
“妙心可好?”
“還好,天天跟董觀鬧着要見你們!”
兩人並排而行,中間是極其適當的距離,問了一句,答了一句,似沒有什麼可再說。永福宮近前,她放緩腳步,輕啓脣:“瑞王爺今日是特地到永福宮來請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