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咽口水,想哄哄她,又不知怎麼哄,笨拙的拍着她的背。
“昊兒,碧薇是不是在你這裏?”
“母后,哪來的愛哭的小丫頭?”聽見聲音,他暗鬆口氣,拎着不依不饒哭着的小人兒出了書房,不就咬了她一口麼,至於哭個不停麼?
“碧薇別哭了,到這裏來,本宮讓人帶你去找爹爹!”
“爹爹!”小小身子搖搖晃晃的直衝向他。
他笑着搖搖頭,抱起她,刮刮她的鼻子:“碧薇可又調皮了?”
“謝愛卿,她就是碧薇?”
謝長清笑笑:“回皇上,她正是小女碧薇!碧薇,來,見過皇上!”
“碧薇見過皇上!”她甜甜道。
“瞧這模樣,水靈靈的,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娃!”皇上點點頭,他伸手輕輕捏捏她的小臉:“碧薇啊,朕的皇宮可好玩?”
她搖搖頭,嘟起小嘴:“皇宮一點都不好玩,我不要來皇宮了,他很兇的!”
皇上哈哈一笑:“碧薇說誰很兇啊?誰欺負你了,告訴朕,朕替你好好教訓他!”
“就是花園裏看書的那個人!”
謝長清急急掩住她的嘴:“碧薇,不得無禮!”
“無妨,無妨!”皇上擺擺手:“碧薇,告訴朕,他怎麼兇了。”
“他不幫我找睿哥哥!還說要挖了我的心!”她氣呼呼道,忽又不滿的揉揉臉頰:“他還咬我的臉了,還說我就是他的,我纔不要!我是睿哥哥的!”
哈哈,皇上和隨行的幾個大臣笑得合不攏嘴,唯謝長清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女兒啊,倒真是被她孃親寵壞了。
不知他們爲何而笑,但肯定是在笑她,睜着眼睛瞧了瞧幾人,小手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佩,臉頰鼓鼓的:“爹爹,我不要他的東西!他是壞人!”
乍一見玉佩,笑聲頓罄,謝長清完全怔住,皇上微皺眉,從小手中接過玉佩:“碧薇,這是他給你的?”
她眼睛一翻:“我不要他的東西!誰讓他咬我了!”
“皇上,小女不懂事!請皇上——”
皇上擡手製止他,笑笑:“有意思,有意思!國師大人,給她和太子算算生辰八字。”
“是!”
蘇水剛應了聲,謝長清已誠惶誠恐,噗通一聲跪下:“皇上,太子想來只是一時興起,切不可當真啊!”
“莫非謝愛卿覺得天鳳玉佩是普通之物?報上她的生辰八字來!讓國師合合他兩人的生辰八字!”
謝長清看向仍不知所以然的她,暗歎了口氣,報上了她的生辰八字。
蘇水掐指一算,隨即面露喜色,撩袍跪下,高聲道:“恭喜皇上,龍鳳呈祥、國泰民安,乃鳳秦王朝之福!”
尾隨的幾個大臣一齊跪倒,直呼:“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皇上朗聲大笑,將手中的玉佩重新戴在她脖子上,溫聲哄到:“碧薇,乖一點,好好保管這玉佩,他以後不會再兇你的,皇上向你保證可好?”
她眨着眼睛想了想,又看看謝長清,摸了摸玉佩,猶豫了好一會,方脆聲道:“皇上要讓他不許咬我,不許挖我的心!”
“公子,您的酒!”店小二嘿嘿笑着給他上了一壺酒。
南宮劍微頜首,提壺倒了一杯酒,正欲喝上一口,眼角餘光瞟見角落裏坐着的三個漢子,賊頭賊腦的模樣,心裏冷冷哼一聲。
“客官,裏面請!”
兩杯酒下肚,忽聞店小二的一聲高呼,瞥了一眼進來的兩人,抿了口酒,不由自主又看向臨窗而坐的兩人,目光稍斂一些,這兩人,太惹人注意了。
男子一身白衣,布料算是普通,但穿在他身上,就有種極其儒雅的味道,但比尋常男子白淨得多,五官柔和,一雙眼睛明澈有神,只雙脣像塗了胭脂般紅潤,頗爲女氣。身旁的女子則身着一身寬大的青衣,一方黑紗從髮髻往下,適宜的遮住整張臉,只能看到些若隱若現的白皙的脖頸。
南宮劍笑笑,女人如此裝束,總是顧忌着自己的容貌,若非美若天仙便是醜陋無比!
“夫人,想喫些什麼?”
“夫君拿主意便是!”
真真一個尋常人家,但卻又給人極不普通的感覺。
角落裏的三個漢子交換眼色,不懷好意的起身,大搖大擺的走到兩人面前,領頭的眨着雙鼠眼,戲謔道:“這位公子、夫人,你們不是赫哲國人吧?要不要本大爺替兩位引領引領啊!”
男子不做聲色,目光冷冷的掃過三人,沉聲道:“謝謝大爺,不勞幾位大爺費心。”
“唉喲,公子!”另一個奸笑道,晃到女子身側,直瞪着她瞧了瞧:“不知公子的夫人爲何以黑紗遮臉啊?可是有何不方便?瞧公子長得如此俊氣
,想來公子的夫人定是頂呱呱的一個大美人吧!”
“這位大爺,我家夫人身體有疾,其醜無比,故以黑紗遮臉,以免嚇着旁人。”
“哈哈,本大爺看着倒是細皮嫩肉的,大爺想見識見識公子其醜無比的夫人!”一個漢子說着伸手便欲掀女子頭上的面紗。
南宮劍眼一冷,手中的酒杯往漢子的手上擲去,那漢子喫痛,回頭瞪着他,怒斥:“你少管閒事!”
“本公子就愛管閒事!”
直白的挑釁,三個漢子互望了一眼,折身朝南宮劍走去,摩拳擦掌。
“找死!”
只見墨色衣襬一動,幾人瞬間交手,不過幾個來回,三個漢子倒在地上哀鳴不已,交換了臉色,忌諱於他的身手,跌跌撞撞攙扶着、咒罵着出了酒樓。
店小二搖頭嘆氣收拾着,男子急急拿出銅錢,塞在小二手裏:“這當做是賠禮,麻煩!”
“謝謝公子出手相救!”
見他又從容的朝自己拱手致謝,南宮劍挑挑眉,目光落在他脣上,暗哼一聲,一個男子怎地生出女子般如此紅潤的脣,淡淡回了一句:“客氣了!”
待男子悠然入座,南宮劍忽擰了擰眉,這才發覺,自始至終那青衣女子都未曾離開過座位,只是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其中的淡定、從容絕不是一般人可比,他心裏暗忖,兩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看衣着倒不像是富貴人家,只是卻又讓他感覺兩人非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