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無限寵:毒妃夜難眠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下了血本
    自己素日寵她,即便先前兩人吵架冷戰,自也是從未想過要真正同她就此算了的,又何曾爲此等小事惱過她,莫非果真是得到了就不在乎了,開始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這個想法讓荀卓文腦中很亂,很無措,心底一陣陣冰涼。

    王鶯時見他不說話也沒有催,只是自個兒又接了話茬:“一大早便聽人家說你府上丟了寶貝,什麼價值連城的物件叫你那樣緊張,值得封了城來找可找着了,快拿來讓小女子開開眼。”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俞西。”荀卓文頓了頓,“輕佛此番來遼歌所謂何事若是有何不便之處,儘管吩咐他們去做。”

    王鶯時搖搖頭:“輕佛在如何也是能掌家的人了,還是能應付下來的,若是有何需要,自然不會與荀大哥客氣。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有個小忙,想麻煩荀大哥。”

    荀卓文挑挑眉:“小忙”話中微含懷疑。

    一般若是阿婉有這種語氣,這個“小忙”怕是不會小的,卻不知荀卓文蹙眉,又想她做什麼

    “嗯嗯。”王鶯時點點頭,“表哥來遼歌新盤了個茶樓,修葺一番準備開張,我入了股,故而想請荀大哥賞個臉,開業那日來茶樓裏坐一坐。”

    王鶯時倏地紅了臉:“荀大哥也知道我在學着管家,這回是頭一遭入股,險些將我自攢的嫁妝銀子都搭進去了”

    荀卓文看她那副羞憤的模樣,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可果真是下了血本”

    “我,若是生意慘淡,我可要真被我爹爹笑話死了”王鶯時拿着流蘇穗子在桌底下捻來捻去,“這遼歌城是荀大哥的地盤,我想着若借一借荀大哥的名聲,即便生意不怎樣,賬面上多少好看些不是”

    王鶯時越說聲音越小,吹着頭,最終竟是沒了聲兒。

    “我又未曾說不去,你急什麼,淚汪汪似我欺負了你”荀卓文笑了,“只是我近日要去外頭巡查,明日便走,該不會與你那日子撞了”

    “若走的近該是不會,下月十三,渚蘭街,雅俗居。”

    趕在年前開業,倒也是新奇

    荀卓文思忖了一下,便應了下來,二人聊了一會兒,王鶯時才道是出來工夫久了,便告辭先行離去了,荀卓文送她出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卻亂成了一團麻。

    辰時末的時候,俞雲清一個人慢慢走到了俞夷府的大門前,看着那金光閃閃幾個大字,俞雲清心頭卻是一片淒涼,走進這扇大門就又是自己一個人了,一個人的天下,一個人的家,所有人對自己唯命是從,不敢有絲毫忤逆,那般人人渴望豔羨的生活,爲何自己卻開心不起來

    俞雲清嘆了口氣伸手理了理鬢邊的碎髮,將自己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通,確定自己衣冠儀態街不失儀之後才邁着碎步來到了大門前,四個守門的家僕看到俞雲清回來,整齊地對着她彎腰行了個禮,才見四人一路小跑上前將那厚重的烏木大門推開。

    對於幾人此舉,俞雲清只是微微頷首,隨後目不斜視地進了大門,身後傳來厚重的聲音,再次將大門關閉。

    辰時,正是家中僕婢最忙的時候,俞夷府下人又多,俞雲清一路從正門走到自己的小閣樓,期間所遇不下百人,俱是恭敬地對着她行禮問安。俞雲清冷漠置之,回到房間將所有人趕走之後卻撲到牀上蒙着被子一陣痛哭,冰冷端莊的面具,瞬間瓦解

    被子裏傳來悶悶的嗚咽聲:“我不是有意的,爲什麼要那樣說我”

    俞雲清終究是俞雲清,驕傲如她,不肯在旁人面前露出半絲的脆弱,可是每當夜深人靜,她又會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看着不知名的方向,獨自沉思。

    是否自己做的太過過火,是否自己太過任性,纔會讓他感到累了,可,自己又何嘗不是

    跟浚風越是親密,阿巡的身影就越是停留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甚至午夜夢迴,看到的都是阿巡失望受傷的眼神,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她永遠都記得從沐冠城回到居冥山的前一夜,他那分明受傷之極卻還要裝作毫不在意的語氣,分明眼底的悲涼早已氾濫成災卻豪氣干雲地說什麼不讓自己受委屈,還故意搬出阿四和自己放在一起,怕自己因多想了什麼而心存愧疚然而,相識多年,他又有什麼瞞得過自己

    始終是自己負了他,如今靠偷盜和背叛得來的幸福,越是甜蜜,越是叫她備受折磨,她背叛了這個一心爲她的男人,他們自幼一起長大,他寵她、愛她、護她、珍重她、多少次救她於水火,最終卻是自己傷他最狠。

    此等背叛,如何心安

    正值月中,疏風朗月,天幕上一輪玉盤甚是圓滿,看得窗邊獨立之人的心中也明快不少。那人身高八尺有餘,披着墨色外袍,手中握着把嵌白玉的翠綠竹簫,抵在脣邊吹着不知名的曲

    目。

    那人兒極是嬌氣,因着怕彈琴時叫琴絃傷了手,樂器中便只精通簫這一樣,當初叫他好一番嘲弄。

    思及那人兒鼓着腮幫子威脅着說再也不理他時那色厲內荏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人生了一雙桃花眼,暗波流動,千種風情。

    興致正高,卻忽然間從南牆飛來一隻白鴿,停在他的窗前不遠不近地盤旋着,這客棧之中魚龍混雜,竟還能找到精準地此處,顯然受過極好的馴養。

    伸手,將那白鴿接在掌心,取下了綁在它腳腕處的信紙。

    俞夷府二姑娘惹惱了化齊王

    看着手中的信條,荀巡的另一隻手倏地一鬆,手中的白鴿便“撲棱棱”飛走了,荀巡盯着手中那張條子看了又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倒能耐,學了些後宅女人的把戲欺她舉目無所依仗不成”

    像是燈染,只要俞雲清想,完全可以安排到明面上來,如今是自己未犯什麼錯,俞雲清覺得沒必要,若是自己叫她有一點不滿意,恐怕到時候自己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尋幽覺得,現在還是先把自己變得有用點,不去惹俞雲清爲佳。

    瞧瞧,這世界多不公平,有的人富貴膏粱,任性恣意,有的人卻要卑微地爲了活下去而到處奔忙,如喪家之犬一般在角落中苟延殘喘,有的人只因爲一點點的心情起伏,就決定了別人性命的去留。

    尋幽正出神,卻不想俞雲清的房門在此時打開,尋幽一個激靈,嚇得向後退了一步。俞雲清蹙眉:“出事了”

    “不不曾。小姐早膳用得少,奴婢來問問小姐是否又何想用的”尋幽將頭垂下來,掩去慌亂。

    俞雲清豈會看不出她的侷促,卻也未曾起什麼別的心思,在這鐵筒般的俞夷府,諒她也不敢作妖。

    尋幽雖雖出生低了些,但其人十分聰敏,又很是識時務,雖內裏性子野了些,但俞雲清上能拿捏的住,好生加以調教和利用自是可造之才,故而,俞雲清也未將她當普通女子看待。

    “不必了。”一張臉極爲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昨日之事”

    “是奴婢擅作主張,尋幽願受責罰。”我昨天話還沒說完,尋幽已經十分乾脆地跪在了她面前。

    俞雲清也不說話,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尋幽,略略有些驚訝,不過這點錯愕很快掩於無形:“起來吧”

    俞雲清自顧自走出了門,從小閣樓四樓開始一階一階往下走,尋幽雖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卻也不曾多言,緊跟着便追了上去。

    俞雲清走着,直到到了轉彎處,才忽而開口:“管家年紀大了,你近日便多去幫襯這些,待過了年節在外頭給他老人家置處宅子,也好,叫他將一家老小接進去,安度晚年,盡享天倫。”

    尋幽呆了呆,這是要剝管家大人的權啊

    雖然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卻未曾想俞雲清會做的如此直接。管家的確是老了,有些人越老越是個人精,有些人卻越老越糊塗,雖然他對俞雲清並無禍心,卻不可否認,管家真的做不得俞夷府的管家了

    且不說昨日俞雲清是否遇害,單單只是管家的態度,便已經決定了他在這裏是留不住了。俞雲清即使再顧念情分,顧念爹爹的情誼,也不得不將他辭退還鄉。

    與人爲奴,並不時刻顧念着主子的安全,事事想當然而爲之,又有誰家敢留這樣的奴才管着家

    其實一直昨天發生的事,俞雲清處事的態度也不算過分,若是昨天果真出了什麼事,榮叔這個做管家的,萬死難辭其咎。

    按着正常的道理,尋幽是該在面上勸幾句的,然而她心裏知道,俞雲清決定的事情是絕不容許旁人來議論的,況且,她自己如今尚不知該如何保全,又如何能顧及他人

    尋幽也知道這些事並非自己能夠插嘴的,便只是默默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後聽她繼續吩咐:“府中僕婢大多是家生子,卻仍有少數是外頭買來的,俞夷府中糾察向來嚴苛,但其他世家也並非泛泛之輩,賣身契你拿去,給你七日時限,擬製一份名單給我。”

    至於這名單上該有些什麼,尋幽心中自有一杆秤。世家大宅裏選僕婢自然是分外嚴苛,卻仍混進了戲彩這等刁奴,可見,這世間再嚴密的牆也有縫可插,更何況人心本就難以琢磨。

    經了這次的事,看來俞雲清是要給的俞夷府來一次大清查,也是,又有哪個主子能容忍的了奴才不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只是尋幽沒想到俞雲清會將這樣重要的事交給自己。

    她是後來人,對這府中人其實並不十分熟悉,對於這俞夷府中大多數家僕來說算是外人,不過是因着跟在俞雲清身邊,才叫人高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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