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屬下所知道的不多,怕是無法滿足夫人的願望。”
“是嗎?”趙玉目光如刀,“看來你並不想說實話。來人。”她的話音一落,有暗衛進來:“夫人。”
“傳我命令,將少主拖出來先打三十大板。”
“是。”暗衛領命去辦。
顏佑臉色一變:“夫人,您······”
“怎麼,心疼了?”趙玉笑容殘酷,“只要你拒絕一次,我就讓人打她一次。”
“夫人,她好歹也是侯爺的義女,亦是您的義女,還請夫人高擡貴手。”顏佑聲音急切。
“高擡貴手?”趙玉大笑,笑罷,冷聲道:“她可曾對我高擡貴手過,顏佑,難道你以爲我向來是逆來順受的麼?”
顏佑想起以前種種,一時間答不上話。
“說吧,不要浪費時間,否則你的少主可就不那麼好受了。”
顏佑垂目,掙扎着,此事是精絕宮的機密,尤其是趙玉,她更不能知道此事,否則百里絕世絕對不會放過他。
“還不想說?”
“夫人,您殺了我吧,屬下不敢說。”
“不敢?”趙玉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對着我不敢說,對着無雙就敢說,顏佑,你還真是寵愛無雙啊,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你的義女。”
顏佑大驚,連忙伏地,顫聲道:“屬下絕無這個意思。”
趙玉冷笑,絕美的面容上滿是刺眼的冷意,擡腳勾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說。”趙玉目光如雪,厲聲道。
顏佑渾身一顫。
“來人,再賞賜無雙五十大板。”趙玉殘忍吩咐。
這一句話終於擊潰顏佑。
“我說我說,請夫人放過少主。”
趙玉這才滿意的一笑,重新坐下,等待他開口。
顏佑有些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然後徐徐道來。
“屬下知道的也不多······”他凝神想了想,“七年前,也就是天鬼門覆滅前半個月,侯爺突然要屬下在宮中選出十餘名好手,屬下不敢怠慢,自然下去盡心盡力的辦。屬下將精絕宮中的頂尖好手都給侯爺選好,侯爺就讓屬下帶着選好的好手趕往天鬼門。”
“屬下心中猜測以爲天鬼門會有大事發生,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他頓了頓,“屬下帶人趕到天鬼門的時候已是晚上。那晚,月色明亮,屬下想到侯爺的命令,便連夜上了天鬼山,可是剛到天鬼山的山麓,便見超然臺上整個天鬼門火光大起······”
趙玉聽到此處,呼吸一緊,那摧毀她所有的大火瞬間涌入腦海,她捂住了胸口,悶哼出聲。
“玉兒。”鳳焚歌見狀,閃身來到她的身邊,語音關切,“你怎麼樣?”
趙玉強忍淚水,深吸一口氣,搖搖頭,道:“沒事。”
鳳焚歌轉頭對顏佑道:“你繼續吧。”
顏佑只得繼續道:“屬下趕緊帶着人往超然臺而去,然而······”他輕輕一嘆,“屬下帶人趕到時整個天鬼門已經處於一片火海中,此情此景,屬下只能快速吩咐救人。當屬下闖入火海中
趙玉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那場火海重現腦海,一遍又一遍的凌遲着趙玉的心。
顏佑似乎也陷入七年前的那場回憶中,他又一次道來,“屬下仔細找了一遍卻沒找到您和門主夫婦的屍首,便以爲是秋長救了你們一起逃了出來。便準備趁着大火還沒迅猛的時候撤出來,但屬下又不放心,便去後堂看了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趙玉,見趙玉正目光悽楚,神色痛苦的看着他,他便說不出口了。
“繼續說。”趙玉語音悲鳴。
“屬下正好看到······侯爺拿着“煞雪”刺入門主的胸口······”
“砰”趙玉手邊的桌子應聲破裂,鳳焚歌也被驚住了,想要安慰趙玉,而趙玉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玉兒。”
趙玉臉如白紙。她雖然已經聽無雙說了一遍,但再一次聽見顏佑親口說出來,還是沒忍住心頭的劇痛。
百里絕世,沒想到到頭來竟是你傷我至深。
趙玉目光猩紅,面目猙獰,厲聲道:“後來呢,後來如何?”
顏佑想到接下來的場景,心中發冷,顫聲道:“侯爺發現了屬下,屬下便知道侯爺是不會放過屬下的,正打算垂首等死,沒想到侯爺卻吩咐屬下將帶來的人全部召集起來,屬下心中忐忑不安,但還是照做了,然而當十一人全部集齊,“煞雪”便以極快的速度一劍封喉,十餘人都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死於非命。”
“那一刻,屬下以爲自己也活不成了,沒想到侯爺只是看
屬下一眼,輕輕拭去劍上的鮮血,便警告了屬下絕不可提起此事。”他想到自己沒禁住無雙的糾纏,將此事告訴了無雙,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出來。他雖然也恨趙玉,但是有百里絕世在,他到底不敢過分的針對趙玉。
“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趙玉整個人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玉兒,今日便算了吧。”鳳焚歌制止道,“今天的消息已經夠了。”
鳳焚歌沒想到她和百里絕世竟還有這麼一段恩怨,這種事情對趙玉來說,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凌遲之刑,或許比凌遲還要來得殘忍。
自古情愛恩怨最是摧心。
“不,讓他說,我要知道一切,以牙還牙。”趙玉神色狠絕。
鳳焚歌只得嘆氣,示意顏佑繼續。
“第二日,侯爺便讓屬下召回秋長,傳信給風臨,要您永遠無法在闌州立足。”
他說到此,趙玉便想起了當年風臨驅逐她的事情,不由胸口氣息翻涌,差點又吐出鮮血。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是夫人親身經歷,便不用屬下多說了吧。”
趙玉強忍着心中刀割般的疼痛,卻怎麼也制止不住那些回憶瘋狂的侵襲,往事一幕幕,摧人心,摧人情。
“夫人,請您放過少主。”顏佑伏地拜倒,“您想知道的屬下都已經全部告訴了您,少主是無辜的,請您放過她。”
他伏地卑微的祈求。
趙玉原本裝滿痛苦的眼神瞬間變得毫無感情,冰冷如寒冰,她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面前,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