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稍微用腦子想一想，就知道這灰濛濛的氣場代表着什麼，顯然都是無用的廢料。
林蕭突然替那些沉迷在賭石場內的人感到悲哀。
黃老闆這裏的石料在當地已經是出了名的好，開出東西的機率是最高的。連他這裏都有十之八·九屬於廢料，其他地方就可想而知了。常年沉迷在此的人，最終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傾家蕩產。
林蕭挑選石頭的同時，張金瑞也去找來了馬師傅。
馬師傅看到林蕭，臉色立馬變得非常不好。
他自從成名之後，幾十年只失手過一次，這唯一一次失手，就敗家了的林蕭手上，而且敗的非常慘，慘到顯些無法再在這一行混下去的地步。
所以再見到林蕭，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這不是馬師傅麼，好久不見了。”林蕭卻像是不知道自己不被待見，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但這在馬師傅看來，簡直就是挑釁。
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旁邊有這麼多人看着，林蕭如此‘友好’地跟他打招呼，他要是不做迴應，那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還不知道事後別人怎麼編排。
“嗯。”馬師傅向徵性的點了點頭，不過臉色卻黑得像鍋底似的。
林蕭對此倒不介意。
馬師傅再怎麼說在這一行也是前輩，而且他對馬師傅多少有點愧意，人家在這行裏混了幾十年，是有真本事的。而他挑石頭完全就是利用系統取了巧。
要不是因爲張金瑞的原因，他還真想跟這馬師傅結交一下。
賭約還在繼續，打過招呼後，林蕭再次將注意力石料上，在一大片灰濛濛的氣場中，總算看到了幾個不一樣的顏色。
兩黃，一藍，一綠，一紅。
林蕭一時之間不知道挑哪個好了，雖然看出來了，但他完全不知道這幾種顏色代表了什麼，更不知道哪一個價值更高。
不過不只是他看出來了，馬師傅不愧是在這一行混了三十年的老師傅，速度居然不比林蕭用望氣眼慢多少，很快就把這幾塊石頭挑了出來。
“張少，這幾塊都不錯。至於要哪塊，你自己選吧。”有了上次的經驗，馬師傅沒有把話說死。
他也是爲了掙回面子，一下把所有看好的石頭全挑了出來。
林蕭開始懷疑，馬師傅會不會也有類似於望氣眼的神通，要不然怎麼會挑的這麼快，這麼準。
只不過猶豫了一下，馬師傅就把幾塊石頭都拿了，林蕭自然沒辦法再從其中挑選。
“馬師傅，您覺得哪塊價值最高？”張金瑞拿不定主意，還得向馬師傅請教。
馬師傅又將幾塊石頭看了一遍，最後拿起有着紅色氣場的石頭，說道：“按理來說，這塊價值最高，但到底能不能開出東西，能開出什麼東西，那只有開過之後才能知道。”
他是向張金瑞解說，但同樣也給林蕭提了醒。
林蕭默默記了下來，原來有紅色氣場的石頭值錢。
“算了，這幾塊我都要了。”張金瑞實在拿不定主意，乾脆大手一揮，打算將幾塊石頭全都買下。
他不差這點錢，只要能贏林蕭，其他全都是浮雲。
林蕭還沒說話，半天沒說話的孫夢婷不樂意了：“你這算什麼？買五塊石頭，最後怎麼算？那林蕭是不是也可以買五塊？”
原本說好的是一人買一塊石頭，比誰開出的價值高，現在張金瑞一下買了五塊，確實有點不合適。
“隨他去吧，就算他把這裏所有的石頭全都買了，最後也只比其中一塊的價值，又不是買的多就一定贏。”林蕭反而勸起了孫夢婷。
“可是……”
孫夢婷還想爭辯，但林蕭卻向她擺了擺手，她只能打住，氣鼓鼓地站到了一邊。
她明明是幫林蕭說話，可林蕭卻根本不領情，她的心裏對林蕭就有了埋怨。
張金瑞拿着石頭去開了，林蕭繼續挑選。
“黃老闆，這場子裏的石頭都賣？”林蕭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黃老闆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不明白林蕭爲什麼會這麼問：“當然了。”
“那好。”林蕭說道：“那我就要那個吧。”
順着林蕭指的方向看過去，旁邊看熱鬧的人羣裏傳出一陣轟笑聲。
“哈哈，這小子是不是傻？”
“要是錢多得花不了給我得了……”
就連孫夢婷也是大張着嘴·巴，開始懷疑林蕭是不是該吃藥了。
“你確定？”黃老闆同樣無語，這行幹了幾十年，他還是第一次碰到林蕭這樣的。
林蕭選的居然是放在自來水管旁邊，用來起固定作用的石頭。
這石頭大概有普通西瓜大小，就靠着鐵管放在那裏，上邊又是泥、又是水，背陽的一面還有一層青苔。
見林蕭要這塊石頭，馬師傅特意走過去，戴上眼鏡非常仔細地看了又看，最後搖了搖頭。
不管他怎麼看，這也只是塊普通的石頭，根本沒有任何價值可言，不然也不會放在那裏壓水管了。
林蕭完全不理會其他人，說道：“開價吧。”
“這個……”黃老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按理來說，這麼一塊沒有價值的石頭，就算送給林蕭都無所謂。但林蕭此時是跟張金瑞對賭，黃老闆可不敢得罪張家，肯定不能白送。
“你要是真要的話，給兩千吧。”最後，黃老闆決定獅子大開口。不管怎麼樣，他都得給林蕭製造點障礙，雖然這也算不上什麼障礙。
“籲……”人羣中傳來一陣噓聲。
他們都覺得黃老闆這是想錢想瘋了。
就這麼一塊破石頭，白給他們都嫌搬着費勁，黃老闆居然敢開價兩千。
不過這錢又不用他們出，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他們也就噓一下而已，甚至還有人起鬨，說價錢太低了。
“好，兩千就兩千。”林蕭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你是不是瘋了？”孫夢婷急得快哭了，上前拽住林蕭的衣袖：“你別嚇我啊。”
她開始懷疑，林蕭是不是因爲賭注太大而受了刺激，所以纔會做這讓人看不懂的事情。
但是看林蕭的眼神雙是非常清明，而且說話時條理清晰，怎麼看也不是受了刺激的樣子。
“我沒事。”林蕭示意讓孫夢婷鬆開自己：“能不能先給我拿兩千。”
他身上沒那麼多錢，雖然不好意思，可還是得讓孫夢婷墊付。
孫夢婷嘆了口氣，從包裏拿出錢來遞給林蕭，林蕭接過來之後又直接遞給了黃老闆。
“出綠了！”解石的地方傳來陣陣驚呼。
同時還有人們的讚歎：“不愧是馬師傅，果然厲害。五塊石頭都出了。”
“我去，還有一塊居然是帝王綠，發了啊！”
伴隨着人們的讚歎，張金瑞也得意起來。
這幾塊石頭他一共給了黃老闆二百萬。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次是穩賺不賠了。
而且還有一塊開出了帝王綠，賭約已經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
“林蕭，看你還拿什麼贏我。”張金瑞的嘴角上揚，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已經腦補出老頭子讚賞他的場面。
“恭喜啊。”林蕭向張金瑞伸出右手，手心裏藏着剛剛兌換的初級黴運符篆。
張金瑞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林蕭居然這麼淡定，不過還是下意識地握住了林蕭的手。
見目的達到，林蕭笑得比張金瑞還要燦爛。
“神經病！”張金瑞嘀咕道：“我看你是真的瘋了，一會兒輸了別賴賬。”
雖然剛纔他大部分注意力全在自己正在開的石頭上，但林蕭花兩千塊買了塊廢品的事情他也看到了。
“還切不切？”解石師傅還在等着，見張金瑞和林蕭說起來沒完，有些不耐煩了。
“當然要切了。”張金瑞道：“回頭給你包個大紅包。”
解石師傅知道張金瑞的身份，聽到有大紅包，立馬乾勁十足。
“我靠！”解石師傅突然爆了句粗口。
張金瑞被嚇了一跳：“怎麼回事？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解石師傅吞了口唾沫：“老闆，只有表皮有一層，裏邊是空的。”
“我靠！”聽到這話，張金瑞也情不自禁地爆了句粗口。
在場的很多人都覺得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
就在不久之前，在這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兩個人，同樣是有賭約，並且還是同一個解石師傅。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得巧合，最巧合的是，同樣是表皮上一層，內裏中空。
這彷彿就是當日的情景再現。
“沒關係，這才第一塊。還有四塊兒。”張金瑞咬了咬牙，說道。
他這話聽上去像是在安慰解石師傅，但其實更多的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在賭石的圈子裏混了時間也不短了，知道真正出貨的機率並不高，第一塊沒有開出東西，他並沒有太失望。
畢竟他一下買了五塊石頭，只要能有一塊切出東西，就基本上能在這次賭局中獲勝了。
他心想，就算自己再倒黴，也不至於五塊石頭都開不出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