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115章:大婚
    爆竹聲聲,鑼鼓震天。

    太常府上,在經過了一番冷清之後,這一天晚間,忽然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笑語之聲,喧囂塵上。

    整個宅子從裏到外,處處張燈結綵、紅緞錦幔。噼噼啪啪的爆竹脆響聲和升騰的煙霧之中,所有府中下人個個身着新衣,往來川流不息,滿面都是喜意。

    老家人劉安一襲嶄新的袍子,站在大門口,不時的將一個個寬袍錦帶的客人迎入。一邊的案子上,一個家人不時在一塊錦緞上寫下一個個人名,高聲唱報着禮單。

    今個兒是老太常劉焉最小的兒子,奉車都尉、蔡亭侯、破虜將軍領涿縣太守劉璋劉季玉的大婚之日。

    雖說老太太柳氏,如今已是一天好過一天,全然沒了當日垂危模樣。但劉璋與吳莧的婚事,既然原本就定下了,自也不需再去改變。全當喜上加喜就是了。

    對於目下這種情形,吳懿一家當然也是歡喜不已。不管是誰,對於有沖喜之心去舉辦的婚事,心中多少也是有些糾結的。如今沒了這一層意思,自是皆大歡喜。

    古時的婚禮,比之後世更要繁瑣百倍。尤其是劉家這般人家,父子三人,皆爲當朝顯官。劉焉本是九卿之首的太常,新郎官劉璋更是儼然一方諸侯。這個規矩可就大了去了。

    打從頭一天開始,一對兒新人就被開始折騰開了。吳莧那邊自是梳頭、沐浴、薰香等一系列程序。而劉璋這邊,卻也同樣繁複。

    只是讓劉璋驚奇不已的是,向來以爲婚慶之事,自然是大紅衣冠,胸帶紅花的裝扮纔是。但事到臨頭,一切卻完全顛覆了他的概念。

    整個人從頭到腳,全是一色的黑。甚至連去迎親的車子,都是黑色。不但如此,迎親的時辰,也不是上午或中午,而是傍晚,夜色將起之時。

    他卻不知,那婚禮白天舉行,是從唐朝纔開始的。至於大紅吉服,更是晚唐乃至宋朝一代始興。

    自漢以前,婚嫁之事,秉承“陽往而陰來”的準則。士大夫娶親,必須於夜間,着黑衣,駕墨車,以黑馬御之。馬前還必須有兩個人,專門手持明燭引路,一切均需與夜色相配。

    劉璋被折騰了一天一夜,饒是他身強體健,這會兒也感到頗有疲意。對於這古代繁瑣禮儀,大是腹誹。

    想自己納安琪兒和鄒玉娘時,何曾這般費事。看來這妻便只娶一回纔好,後面的美人兒,自當還是以妾禮迎進家門纔是。

    於這娶親之日,卻想着後面怎麼納妾,這般無恥念頭,怕是不但前無古人,便是其後也難有來者的。

    待到好容易將新娘迎了回來,這才雙雙往大堂上行禮。柳氏得見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成親,心中歡喜,被人扶了出來坐定。雖仍是口不能言,眼中臉上,卻盡是滿足欣慰之色。

    等到拜完天地父母,新娘被送入房中,劉璋這新郎官兒,卻要出來敬酒答禮。

    整個劉府前面不論正廳側廳花廳,全數擺上席位。便是府門外,也臨時搭起棚子,擺上流水宴,但凡走到這兒的,不論識與不識,都可隨意入席,白喫白喝一通。這便叫隨喜。

    當然,有那吃不了想要兜着走的,只要不是太過分,自也沒人真的與你計較。對於這些排場,生性很有些守財奴潛質的劉衙內,也只能在肚裏猛翻白眼,狠狠的唾棄一番:肉食者鄙!

    至於劉衙內自身也算是肉食者中的一員,自然剔除在外。以他的理論就是,哥乃是標準的白皮紅心。穿越千年而來,以大無畏之勇氣而見證歷史真相,那是需要膜拜的,自然不在被鄙視之列。

    有着這種心思,再加上這筵席規模委實大了些,對於其中這尚書,那將軍的,劉衙內便沒怎麼上心。兩眼帶着一種僵直之意,將腮幫子往上一擰,掛着面具般的笑容,一桌桌逐次敬過。

    這般一圈下來,以至於多有賓客相互暗問,太常幼子,胡有暗疾乎?

    對於他人心中如何想法,劉衙內這會兒卻是既沒心思思量,也沒那精神應付。話說任誰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再灌上一肚子的老酒,這會兒也是快連自個兒媽媽不認識了。

    暗疾?暗疾你個老母啊!老子沒暗疾,全明疾了!待到重要桌次敬完,劉衙內已然頭重腳輕,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直到月上中天,梆敲二更之時,這婚宴纔算完結。前面送客答禮之事,自有專人去做。劉衙內腳下踩着棉花,在兩個俏麗的丫鬟扶持下,直進後院,完成這婚禮的最後一道程序:洞房。

    眼見得新郎官兒進了房,裏面的婆子丫鬟們齊齊上前恭賀一番。劉衙內好歹還記得該當打賞,往懷裏一通掏摸。酒醉之下,那架勢不知道的,還當這位在搓澡呢。

    好容易扯出幾串紅繩繫着的銅錢,也不管多少的,往衆人手中一堆,連連擺手示意出去。

    衆婆子丫鬟眉花眼笑,打躬作揖的一涌而出,隨即將門關好。屋裏如同兒臂的火燭照的纖毫必現,一片喜慶。

    吳莧坐在榻邊,心頭直如小鹿亂撞。想起待會兒便要來的那話兒,心中慌慌的,一個身子簡直都要坐不穩了。

    這會兒按程序,該當是新郎官兒挑開蓋頭,然後夫妻對飲合巹酒。飲過合巹酒後,便是大被一遮,做些愛做的事兒,共同製造小孩的頂級藝術行爲了。

    只是吳莧心慌氣促的等了半天,卻不見夫君行動,不由的又是奇怪又是惶恐。

    這新娘沒被掀起蓋頭前,按照禮制是不能說話的。吳莧心中惶恐的是,夫君不來給自己掀蓋頭,難道是有什麼不滿之處?若真是如此,這往後日子,只怕和美二字是不用想了。

    心中一時間驚懼恐慌,腦子裏卻不由的想起二人初見時的情景。這人那時色膽包天,滿嘴莧兒妹妹的喊着,頭一回見自己就敢邀請往他房中去坐。以那時來看,當不該有什麼不滿啊。怎麼這會兒又是爲什麼不肯來掀自己蓋頭呢?

    吳莧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正自六神無主之時,耳中卻隱隱聽到一種古怪的聲音。似是蠶蟲齧噬桑葉,又忽似野獸斯磨牙齒。

    她被頭巾蓋着,看不到景物,靜夜之中,洞房裏忽然傳出這般聲音,立時嚇了個魂飛魄散。兩隻雪白的小手,緊緊的抓着裙裾,身子不由的一個勁兒直抖。

    正自滿腦子駭人念想時,忽然一個語聲響起。“哎呀,忘了你還在這兒了。咦,幹嗎還帶着這個勞什子蓋頭,這裏又沒有旁人。”

    隨着話聲,眼前一亮,吳莧面色蒼白的擡頭看去,目光所及之下,卻是登時呆住,一張櫻桃小嘴兒,張成可愛的O型,半響合不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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