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走了出來,又說了聲,大廳裏的氣勢悠然散開,又恢復原來的氣流和溫度。
我右手的月輪麻癢的感覺忽然加劇,我心裏一緊,月輪自從變異之後,不僅對鬼魂有反應,對一些精怪也會有反應。這青年不知道是什麼妖怪,肯定不簡單。
“店長,這兩個人類小子竟敢進入妖怪咖啡館,簡直不知死活。”
有個腦袋像是一種鳥類的妖怪冷聲說道。
“店長,這兩人是獵人,不能放了他們。該死的獵人,獵殺了多少我們的同類。”
一個像植物一樣的妖怪也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店長。”
那個小女孩沒有露出妖怪的形態,雙手抱着木盤躲在青年的旁邊,很小心地盯着我和胖子,似乎很害怕。
我靠,我們有這麼可怕嗎?好像你們這些妖怪更可怕好不好?
“不要以偏概全,我雖然是獵人,但也不過是個一星獵人,是個菜鳥,我可以用我的屁股發誓,我沒有獵殺過你的同類。”
我衝那個咬牙切齒的妖怪說道。
妖怪們皆是一愣,隨即那青年卻是笑了幾聲。
“好,人類獵人,我們以你的屁股來做賭注。”
尼瑪,什麼意思?
我心裏一緊,感覺有些不妙。
“打賭嗎?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雙方都得拿出賭注來,以你的臉蛋來賭我的屁股。”
我嘿嘿笑道。
“竟敢對店主無禮,人類獵人你找死!”
一個青年大喝了聲,口裏吞吐着一根長長的舌頭,好像是蛇芯,這傢伙是個蛇妖。
無禮?你孃的,你們一個個都是要喫我一樣,難道還要我跟你禮貌?我沒放出月輪砍你不錯了。
那個店主青年微微擡了下手,那個蛇妖立馬閉了嘴,連蛇芯也縮回嘴裏了。看來這店主是這一窩妖怪的頭領了。不知道張老頭的幾個手下的消失和這些傢伙有沒有關係。
“好,獵人,我用我的臉賭你的屁股。”
青年忽然說道。
我不禁一愣,我靠,他還真答應了。這怎麼賭,我輸了把屁股割掉給他?他輸了把臉割了……割了……
我心裏正想着,那店主青年竟是右手抓着自己的臉,像拿掉面具一樣,直接把整個臉拿掉了。
臥槽,他真的把臉拿掉了!
“無面妖!”
一旁的胖子驚呼了聲。
無面妖?
仔細看去,這青年把臉拿掉後,整個臉像是蒙了一張整皮一樣,輪廓清晰,但是卻都在這張皮的下面,看去還真的是沒有臉啊。
他右手拿着自己的臉皮,沒有嘴的臉忽然動了動,發出聲音:
“如何?”
聲音相剛纔也像是蒙一層布一樣,而且有些低沉。
這無面妖是想玩真的啊,靠,他能把臉拿掉,我可做不到把屁股拿掉啊。剛纔胖子喊出這妖怪的名字,我撇頭小聲問他:“你知道無面妖?”
胖子臉滿是警惕,緊緊地皺着眉:“我聽師傅說過,他說無面妖不好惹,不僅厲害,而且很狡猾。”
“哥,要不我們先撤吧。”
“怎麼,人類的菜鳥獵人,你剛纔的氣勢呢?賭約還沒開始,你害怕了嗎?”
無面妖聲音帶着嘲弄,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色了,但是我想他現在一定是一臉的戲謔和鄙視。
“怕你妹啊,你以爲你沒長臉我怕你啊?我一輪子丟過去,分分鐘滅了你。”
妖怪們怒氣衝衝,張牙舞爪。
“哥,他們人多,咱們先撤吧。”
胖子似乎有些害怕。
我心裏也打了打鼓,也許應該聽胖子的話。
“撤?你們走得了嗎?”
無面妖忽然冷哼了聲,他話音未落,整個房間忽然扭曲,像一張窗簾被卷在一起一樣。,那些桌椅,牆壁,掛畫全部隨着空間扭曲變了形。
我心頭一緊,隨即感覺自己也被扭曲了,但是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整個人被扭成一團,下一瞬間,四周的空間轟然張開,恢復了。
不過好像變了樣。
桌椅還在,那些妖怪還在,掛畫還在,不過卻不是掛在牆了,而是飄在半空,原來的牆壁不見了。
四周是一棵棵參天巨樹,黑暗籠罩着整片空間,只有寥寥螢火之光在樹木間閃爍着。
一片森林!
“啁!”
一聲低鳴從林間深處傳來,不知道是什麼鳥的叫聲,還是野獸的嚎叫。
“嗒嗒,嗒嗒!”
像昆蟲觸角的敲打聲,異常清脆響亮。
“嗡嗡嗡!”
像蜜蜂扇動翅膀的聲音,急促密集。
“噝噝噝!”
像毒蛇扭動身軀穿過草叢的聲音。
四周響起陣陣各種各樣的聲音,真切清晰,好像有無數個野獸毒蟲向這邊而來一樣。我心裏打了個寒顫,狠狠的嚥了口口水。
“我想起來了,師傅好像說過無面妖最厲害的手段是幻術。”
胖子忽然說道。
我微微鬆了口氣,如果這是幻術,也是說四周的聲音應該都是假的,我們現在應該還在那間咖啡館,根本不是在森林裏。
如果師姐在這裏好了,幻術什麼的她最拿手了,看來這次回去,我得去跟師姐學幾手幻術的本事。
我微微昂起頭,看着對面無面妖,哼笑道:“切,幻術而已,哥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我可不是被嚇大……”
我話未說完,只覺全身一涼,我緩緩掃了眼四周,本能地倒吸了口冷氣。
一條斑斕大蛇從左側林木間緩緩遊了出來,長長的蛇芯吞吐不定。一頭龐大的灰熊,口裏喘着粗重的氣息從右側林木間走出。
一隻漆黑的大鳥立在旁邊的一棵大樹的樹杈,翅膀微微扇動着。一羣蜜蜂在一棵大樹四周環繞飛旋着。
一隻只,一頭頭,一條條,一羣羣,竟是圍過來一大片各種各樣的野獸。
我瞥了眼胖子,低聲罵道:“草,你不說這是幻術的嗎?”
尼瑪,這些傢伙這麼真實,會是幻術?
胖子一臉委屈,說道:“我哪知道,我只是聽師傅說過的,我都提醒你了,無面妖不好惹,你偏不聽。”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很小心地看了眼四周的這些傢伙,它們全都停在一定距離之外。現在只有兩種可能,可能真是幻術,而那些野獸都是幻象。
還有可能,那個咖啡館有問題,在眨眼間把我們弄到另一個地方來了,而這些野獸都是真的,而且看樣子都是聽無面妖的。
孃的,還真的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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