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把他說了一通,這次卻是來有求於他,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咱們也見過幾次了,怎麼說也算是朋友了啊。”
他聳肩笑道:“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既然是主動找來的,肯定是有事情找我嘍。”
“額,我在外面所經歷的事情,你應該也能知道的吧?”
他努嘴提眉,笑了笑,說道:“次你不是要我滾蛋的嗎?怎麼這又變成了朋友呢?”
我嘿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年頭幹什麼事都得臉皮厚。我厚着臉皮,笑道:“我是你的轉世,你是我的前世,不用那麼見外嘛。”
他也嘿嘿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我記得他之前說過,在這個什麼生與死的罅隙的時間相對於外面的世界來說基本屬於靜止的,在這裏待半天估計在外面也一個瞬間而已,所以我也不擔心時間的問題。
不過事情很緊急,而且這傢伙看去也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應該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這感覺真是很怪,如果他是我的前世,那麼我們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是這樣的談話明顯是在和另一個人交談。
我直截了當地問道:“我現在所遇到的情況你應該是知道的,你有什麼辦法?”
他右手手指敲着左手的手背,面帶着微微的笑容,不過卻不回答,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皺了皺眉,正要再問,他卻說道:“這不過是一個小法術而已。”
小法術?
設在冰夜宮的法陣只是一個小法術?你在逗我嗎?
他說着又瞥着我笑道:“哦對了,對你來說那可不是小法術,因爲你還只是螻蟻弱者。”
螻蟻弱者,這四個字像四個尖刺狠狠地紮在我的心頭,一陣陣刺痛。不過他說的也並沒錯,我現在的能耐相對於以前的我來說,的確變得強大了,也遠一些普通的那些學習法術的人強大了很多。
但是對於玉塵曦這種御靈之術境界的人來說還只是弱小的人,這個葉子寧之前也說過,世界還存在很多對我來說屬於未知的、更強大的存在。而對於那些未知強大的存在來說,我的確還只是螻蟻弱者。
我強顏而笑,回道:“沒錯,我是螻蟻弱者,所以纔來請教你啊。”
聽我這話,他反倒是愣了下,隨即瞅了瞅我,笑道:“當然了,弱者並不可悲,只要有一顆想要變強的心。”
我點頭稱是:“是,我當然想要變強。”
他這才說道:“還記得你那次進入的那片小世界嗎?”
小世界?
他說的應該是那個人類,妖族,流鬼並存的世界,雲族,御龍族,葉神族,還有那個什麼聖宮。
我反問道:“是你當年開闢的那個小世界?”
他點頭說道:“沒錯,雪域宮所在這個世界也是一個小世界,而這個冰夜宮其實也是一個更小的小世界,它自成運行法則,如果你的力量不足以對抗世界的運行法則時,你只有順着法則而來。”
我心忽然像是明瞭了,說道:“我常聽人說,如果自己沒有能力改變生存環境,那麼去適應環境。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他眼睛一亮,笑道:“沒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冰夜宮的寒冰世界,有寒冰法則在運行着,以你現在的能力,自然是無法抵抗這股法則,更別說是去改變法則了。你所能做的是去適應這個法則,隨波逐流,依照它的運行法則行動,你自然不會被法則融合。”
我忽然想到一個詞,於是脫口而出:“無規矩不成方圓。”
葉子寧撫掌而笑:“是這個道理,小世界自成方圓,自有規矩法則。”
他所說的小世界法則其實像是一個已經規定好的規矩,進入小世界內,自然要按照小世界的規矩來。
這好像是順勢而爲,事半功倍。逆勢而爲,事倍功半。更嚴重的,順者昌,逆者亡。
這樣說來,進入冰夜宮後,只要按照冰夜宮的法則,順着它的勢來,那不行了。
那麼現在只剩一個問題了,這個冰夜宮的法則是什麼。
我看向葉子寧,正要問他,他率先開口,說道:“它的法則規矩得靠你自己去感受了,你總不能什麼都問我啊,雖然我真的很厲害,但是每次都問我,你何時才能變得強大呢?”
我翻了個白眼,暗罵了聲。他還真是臭屁,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厲害。
可是要我自己去感受,這怎麼感受啊?
他搖了搖頭,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正想問他說這話的意思,夜空忽然崩碎,下方忘川河的河水翻騰而起。
要從這裏出去了。
我心頭一緊,一出去要立馬面對冰夜宮,面對寒冷,還有那些冰雕。
“轟!”
一聲轟鳴,視野恢復,意識倒流而回,我從那個生與死的罅隙退了出來。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刺骨的冷冽寒意侵襲我的身體,連我的內臟都被冰凍住了。而那一柄寒冰長劍已經斬到我這被冰凍的身體。
下一瞬間,我的身體會被攔腰斬斷。
這時,我腦海忽然閃過葉子寧剛纔那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瞬間,我放鬆原本收緊的心神,連同意識和思緒全部放鬆下來,整個人像是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
無喜無悲,沒有恐懼,沒有焦躁。
寒冰長劍從我的身體斬了過去,但是我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痛苦。那兩頭寒冰野獸撲在我的身,張開血盆大口,撕咬着我的身體,我依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視野,被斬斷、被撕咬的身體好像不是我的身體似的。
“嗡!”
一聲輕輕地震響聲,整個寒冰的世界忽然一震,一道無形的波動從遠處那座寒冰宮殿盪漾開,緩緩掃過整個寒冰世界。
當這波動從我身掃過,手持寒冰長劍的雕塑,以及這兩頭寒冰野獸,全部靜立在旁邊。而我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寒冰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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