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靈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虛弱了，即使緊貼在他身邊，也快要感應不到他的能量波動了。
我問道：“司城爲何要造出那樣的巢穴，爲何要製造出陰靈？”
陰靈始終古井無波的神色終於出現一絲變化，不過也仍不是悲喜或者憤怒，而是無奈和落寞，他擡頭向我看來，微微地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卻有些讓人心痛。
“在我出現意識的那一剎那，我的腦海出現過一句話，當時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似乎明白了。這個世界像是一個牢籠，而我們都是這個牢籠的囚鳥，終生被囚禁於此，即使是死亡，也無法逃脫。”
我心頭狠狠地一顫，像是被大錘狠狠地錘擊一下，壓得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這感覺十分無力，十分壓抑。心口處微微一涼，一股涼意緩緩散開。我回過神來，連忙看向陰靈，他雖然說了一大段話，但是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他的能量已經到了油盡燈枯地步了，也許下一瞬間，他會徹底的消散了。
我張口想要再問一遍剛纔的問題，但是看着他這樣子，卻又開不了口了。
算了，隨他去了。
他臉的笑容越來越淡，身影也越來越淡，能量波動已經感應不到了。看着他臉即將散開的笑容，我吸了口氣，心的無力和壓力被衝散，胸口的一股悶氣也隨之噴出。
“終有一天，我會將這個牢籠打破。”
陰靈緩緩轉過頭來，看着我，臉淡化的笑容微微頓了下，在這一瞬間忽又笑得更濃了，隨即轟然而散，連帶着他的身影和能量波動，也都完全消散了。
看着陰靈剛纔所坐的位置，我回想着剛纔自己說的那句話，不禁微微發愣。隨即站起身來，緩緩地吸了口氣，然後輕輕吐出，看向一旁的域。
“這個世界是一個牢籠，其實牢籠並不是世界，而是規則，像世界的成住壞空也是在這個規則之下。與其想方設法的躲避和應對這個規則，那不如去打破這個規則，撕開這個牢籠。”
“咔嚓！”
域的內部空間之外，風雪呼嘯的天穹之忽然一道驚雷落下，銀色的光芒撕開天空，撕開風雪，直落而下，落在不遠處的地面。
“轟隆隆！”
天穹之雷鳴陣陣，彷彿整個天空都在震動，都在巨響。
銀色的閃電落在地面的瞬間，大地隨之震動，遠遠的掀起風雪巨浪，卷着地面，向着四周翻卷開去。巨浪高達百米之多，幾乎遮蔽了天空。
即使在這與外面處於不同空間的域的內部空間，也能感覺到空間在震動，更有一股恐怖的壓迫感席捲而來。
這場面很是壯觀，更加嚇人。
緊接着，天穹之出現更多的閃電和驚雷，幾乎要將整個天穹撕碎。而當雷電落下，大地不斷崩裂，似乎又要將整個大地踏碎。
怎麼忽然出現這樣的場景？世界崩壞加劇，已經到了臨界點了嗎？
我正驚訝和疑惑時，外面的那些雷電像退潮的潮水一樣，忽然間退了回去。天地間，依舊風雪肆意，而那些驚雷閃電卻已消失不見，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只是天空依然殘留着剛纔被撕裂的痕跡，而大地也留着被破壞的痕跡，溝壑和坑洞猶如斷裂的峽谷。
“呃？這消失了？這是幹嘛，嚇唬人嗎？”
“沒錯，是在嚇唬人，而且正是嚇唬你。”
域的話讓我一愣，怪道：“嚇唬我？誰要嚇唬我？爲什麼要嚇唬我？”
域向外面看去，此時外面已經完全恢復了之前的風雪肆意的常態。
“因爲你剛纔的話，你在藐視規則。”
我怔了下，我剛纔的話確實有些藐視規則，但是規則只是我們自我想象和描述出來的一種無形的束縛而已，它又不是真實存在的生命體，或者能量體，更沒有自我意識。
它怎麼可能因爲我的藐視而嚇唬我呢？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傳承的記憶有一些關於這個規則的記載。”
我連忙問道：“什麼樣的記載？說來聽聽。”
“有古籍記載，所有的世界都在一個無形的規則之下運行着，萬事萬物，所有的一切，皆是如此，而這個規則像是一條最高指令，像道家所說的道，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但是無形之卻又是束縛和管控着一切的存在。”
道家所說的道，那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道嗎？
那的確是虛無縹緲的，但是彷彿又是最頂尖的一個無形存在，說它是一天最高指令也沒有錯，萬事萬物生於斯，在其束縛和掌控之下運行着。
這個規則像是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着所有世界，籠罩着所有生命。這個規則，不可違背，不可逾越。有敢逾越，甚至是有這種想法的人，都將受到規則的警告，或是懲罰。
而剛纔那些閃電驚雷是一種警告，像域說的，那是在嚇唬我。
如果規則真的是存在的，那麼世界萬物的崩壞也是在這個規則之內。若有一天，所有世界崩壞，而規則卻還存在着嗎？
那如果世界崩壞的同時，這個規則也崩壞了，那會怎麼樣？世界不會再重新誕生，生命不會再重新出現了嗎？
我問域：“這個無形的規則如果真的存在，那他是從何而來？何時出現的？他會更迭，或者消失嗎？”
域的神色似乎略微的怔了下，隨即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傳承的記憶並沒有提到這些。”
隨即他又驚訝和好地問我：“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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