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蘇儼有點愣怔,聽說蘇瀾在大陸紅了,這一紅脾氣見長不說,連氣勢都不一樣了。這怎麼就變成他質問我了
沈蘇剛纔不自覺得就帶了氣,看着大哥有點窘迫的樣子,平復了下情緒,“哥,我們出去聊會吧。”
在這裏始終不是說話的地方,再讓媽聽到了可就不得了了沈蘇儼忙道:“好好好”
兄弟兩個,坐在小時候經常一起玩耍的花壇裏。
沈蘇想了想,“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蘇儼皺了皺眉,“就是上次去看你的時候。”
沈蘇點點頭,“不愧是刑警。那你瞞着我,單獨去見過他了是嗎說的什麼”
沈蘇儼用力捋了捋眉心,“我不許他跟你來往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沈蘇跳了起來,“哥,你還跟他動手了你是個警察哎,怎麼可以亂用私刑的”
“你這就開始向着他說話了”沈蘇儼用力跺了下腳下的粗石磚,也站了起來,“蘇瀾,我承認辛冉他很好,但他是個男生你你真的要這樣嗎還把他帶回來見媽,你想氣死他們嗎”
沈蘇沉默了一下,“哥,我沒法跟你解釋,或者說解釋不清。總之,我現在要跟他在一起”
“你是瘋了吧你,不說家裏,大陸沒有這邊這麼開放、寬容的,你不想在那邊待下去了”
辛冉一路忐忑的回去賓館,就想跟沈蘇打電話問問情況,打了兩個,沈蘇都不接,辛冉怕他哥也在,或者是在陪着老太太說話不方便,只得作罷。
只是他跟沈蘇最近一直膩歪在一起,忽然分開了,就很不適應。他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又一直擔心沈蘇那邊的戰況,抱着倆枕頭,翻來覆去折騰到後半夜,好不容易纔勉強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辛冉就聽見門鈴響。這種活動不方便帶很多人,小田小劉都沒跟過來,他還以爲是劇組有事,叫趙猛來找他,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雞窩,就出來開門了。
誰知,卻是沈蘇站在門口,手裏還提着行禮。辛冉簡直驚喜交加,急忙拉進他來,關上門道:“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沈蘇沉着一張臉,“我哥去找你,還動手打你,爲什麼不跟我說”
“呃你知道了”辛冉傻笑道:“所以,我寶貝就離家出走了”
“別嬉皮笑臉的打岔”
“那這樣行不”
辛冉突然摟住沈蘇滾到了牀上,把頭窩在他肩膀上,緊緊抱着他深吸一口氣,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大早晨起來的沈蘇剛要掙扎,就聽他說,“沈蘇,你別動,讓我抱一會。昨天你不在,我就覺得那你要是老不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蘇心裏一酸,也抱住了辛冉的肩膀,“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嗯,沈蘇,要不我們今天什麼都不幹了,就讓我這麼抱着你吧”
“傻瓜。”沈蘇摸摸辛冉的頭,“好呀”
辛冉忍不住的笑,“臉皮越來越厚了,快趕上我了,說這個都臉不紅、氣不喘”
“切”沈蘇拍了他一下,站起身,“那還是出去轉轉吧,這次換我給你做導遊”
沈蘇說了拿出一本冊子,讓辛冉自己選想去的景點。
辛冉就隨手挑了幾個比較近的。
沈蘇看着他選的地方,抿嘴笑道:“導演說的不對,你不是一個狹隘的愛國主義者”
辛冉奇道:“哪裏不對”
“出去玩也想着歷史意義的景點,簡直已經融入血脈,你是最樸素的愛國主義者”
辛冉無語的搖搖頭,“我就是看着近嘛”
兩個人先去二二八紀念公園、總統府、中正紀念堂、國父紀念堂兜了一圈,走馬觀花,然後下午去了臺灣故宮博物院看文物。適逢總.理促成富春山居圖在臺灣故宮完整展出,辛冉當然也想去看一看。
富春山居圖乃元朝畫家黃公望爲鄭樗無用師所繪,以富春江爲背景,全圖疏密
得當,墨色濃淡乾溼並用,極富於變化,是黃公望的代表作,並被稱爲“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明末傳到收藏家吳洪裕手中,吳極鍾愛此畫,臨死前令子孫將此畫焚燒殉葬,被侄子從火中搶出,但畫已被燒成一大一小兩段。較長的後段稱無用師卷,戰亂時被帶往臺灣,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前段稱剩山圖,後收藏於浙江省博物館。曠世國寶曆經坎坷,分隔兩地,此次總.理促成富春山居圖完成展出,也算是兩岸的一件盛事。
辛冉有時候小孩子脾氣,看完了臺北故宮之後很興奮,又去買了一大堆“朕知道了”、“朕就是這樣漢子”的貼紙、手環,還有什麼做成奏摺、聖旨樣式的筆記本帶走。
沈蘇看着有點無語,不過也都由得他。
兩個人一邊溜達着找地方喫飯,辛冉就問,“沈老師,這個兩岸文人心裏的千古憾事,富春山居圖一分爲二,都又分久必合了,也算是活久見了。那咱倆,什麼時候,能合二爲一”
沈蘇大窘,“你滾”
辛冉愣了一下,壞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說的是,你什麼時候才能帶我去見老爺子,這話不能說一半,東西不能喫一半,事也一樣啊”
沈蘇的臉色一暗,“我哥都就別說我爸了。他們那行的人,都很固執又老派思想”
辛冉拉住沈蘇的手,“我早上看你就沒好意思問。那你大哥,是不是也不能接受我”
沈蘇頓了頓,勉強笑道:“這會很開心,不說了,反正他們也管不了我走,喫飯去”
反正現在國內,他們這種情況又不能結婚。那要是想去哪個國家注個冊,連戶口本都不用偷。確實只要他們兩個想好了,兩家誰都管不了,能同意當然是最好,不能也沒辦法辛冉想想也是,沈蘇這會不願意提,就算了,以後再說。
喫完晚飯出來的時候,突然變天了,呼呼啦啦的西北風,沈蘇衣服穿的少,不自覺得瑟縮了一下。辛冉隨手就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沈蘇肩頭。
辛冉昨晚沒睡好,轉了一天,天一晚,就有點困了。沈蘇叫了輛出租車回去。在車上,沒一會,辛冉就困得一歪一歪的,後來就乾脆趴在沈蘇腿上睡着了。沈蘇披着外套,覺得腿上有點重,但是踏實,低下頭看他顯得特別孩子氣的臉,默默看了一會,伸手揉了一下他的頭髮,又把他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辛冉背上。
沈蘇擡手捏了捏太陽穴,怎麼辦,我覺得這麼幸福,要是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永遠不會過去就好了
然而想到兩邊的家庭,各自所處的環境。沈蘇靠在椅墊上,輕輕拍着辛冉的背,沒關係,我當然知道很難,但我能堅持下去的。
兩個男生司機擡頭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然而也覺得畫面分外和諧,不忍打擾,又把視線轉回去了。
第二天,沈蘇陪着辛冉一起去金馬獎頒獎現場。在臺灣大馬路上,是早就沒人認識沈蘇了。但是因爲周平海桃李滿天下的關係,當地圈裏的就很難說,沈蘇還是找了個比較大的淺色墨鏡戴上了。
辛冉看着他就笑,“此地無銀三百兩戴個這玩意,再加上你那滿臉的生人勿近,簡直就是大喊:快來看吶,我是明星”
“哦,那你等一下。”沈蘇進去拿了頂漁夫帽帶上,換了個大大的黑框眼鏡,“這樣行嗎”
“嗯。”辛冉邊打量他邊點頭,“這看不出來,就是吧,有點像猥瑣宅男”
“你滾,再說不去了”
辛冉嘻嘻哈哈的摟住沈蘇,“逗你玩的,可萌可萌了,就跟阿拉蕾一樣走了”
辛冉要跟着片方走紅毯,沈蘇就先去了現場。然而沈蘇一進去,就懵了。因爲,他聽到了言致行的名字,嘉賓名單裏,也有他們姐弟。
在會場裏,周平海看到沈蘇,也有些詫異,過來問道:“蘇瀾,怎麼你也來了回臺灣了,要過來也不跟師父說一聲”
沈蘇頓了頓,不好意思的笑道:“師父,我有朋友今天過來參賽,我來跟他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