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冷嗎?”她問。
喬母如今骨瘦如干,好像一陣風都能夠把她吹倒。
“媽不冷。”喬母搖了搖頭。
喬晚汀還是替她拉了拉身的披肩。
她嘆道,“這天氣好像突然有些涼了。”
司瀝南看着她,一雙眸幽深寂靜,沒有說話。
喬母拉着她的手,和藹的道,“晚汀,媽聽說醫院附近有一家非常有名的蛋糕,我突然很想喫,你能去給我買來嗎?”
母親第一次有要求,喬晚汀自然是不會不答應的。
她點點頭,“好,媽,你等着我,我很快回來。”
“嗯,去吧。”
喬母摸了摸她的頭,喬晚汀笑了下便走了。
司瀝南知道喬母是有話要和自己單獨說。
司瀝南一邊推着輪椅朝前,一邊淡淡的問道,“媽,您是要和我說什麼?”
喬母默了半晌,方纔開腔,“瀝南,媽要你答應我,不管今後晚汀如何要求,關於蘇翎那件事,你都不要替她去深究了。”
司瀝南抿了抿脣,說道,“如果您是怕喬康……”
“不……”
喬母打斷她,“雖然我這些年沒有參與世事,但我知道司家並不懼一個喬康。”
喬母心思通透,她細想的話便能夠想起當年蘭城一些舊事。
司瀝南一頓,“那是爲什麼?”
“你聽我說你會知道了。”
……
喬晚汀在蛋糕店買來了一塊芝士蛋糕,她聽爺爺說過,喬母年輕時有一手好手藝,平時在家也會做這些。
她滿心歡喜的特意挑了一塊外表好看的。
付錢回來。
其實不是走,她是用跑的。
然而在原本的位置,她並沒有看到喬母和司瀝南。
喬晚汀抱着一塊蛋糕,在一顆樹下看到了他們。
她並沒有走過去,看得出來喬母支開她是要和司瀝南單獨說話。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拿出來一看是司瀝南打過來的,喬晚汀掛了電話才走了過去。
司瀝南看着她溫靜的面容,“怎麼那麼慢?”
“你知道我有點路癡嘛。”
喬晚汀嘿嘿的笑,當做沒事一般,將包裝撕開把蛋糕遞給喬母,“媽,給你買來了。”
喬母接過,放到嘴巴里小小的咬了一口,“真甜。”
喬晚汀乖靜,“媽媽喜歡好。”
又在公園流連了一個多小時,三人便回了醫院。
喬晚汀知道她可能是最後一次陪着自己母親散步了。
今後或許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時光。
喬母走得很安詳。
她是在當晚十一點過世的。
過度消瘦的面龐很溫和,嘴角有一抹淺淺的笑意,好像昭示着人生已經沒有什麼遺憾。
雖然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但喬晚汀還是趴在喬母牀頭整整哭了一個晚。
她分不出多餘的心思,之後的事宜都是司瀝南操辦的。
五天後,喬晚汀帶着喬母的骨灰和司瀝南一起回國。
蘭城的天氣華盛頓要冷,街的樹葉掉落了一地,遍地金黃的葉子,遠遠看起來像一幅靜止的油畫。
她沒有舉辦葬禮,而是將喬母的骨灰葬在了墓園,在她外公的旁邊。
喬晚汀看着墓碑的照片,眼神靜而淨,“司瀝南,你幫我吧,將當年那件事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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