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這個時候,陳遇白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句話:旋轉木馬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遊戲,因爲,你和心愛的人永遠都保持着那個距離。
笑着搖搖頭,他擺脫掉了這個念頭。即便殘忍,這個殘忍也不屬於他們。
他相信,他們會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
玩了個差不多,陳遇白帶着他們去一家西餐廳去用餐。
鬱可可英文很差勁,身在異國,看着這些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她的心裏,很孤獨。
所以,在外面的時候,她很少跟人交流。
點好餐,安頓好了安迪,鬱可可起身去個衛生間。
只要安迪在這裏,陳遇白就很放心。因爲,這個小傢伙對鬱可可來說如同生命。爲了他,她會回來的。
走出一段路,鬱可可衝着安迪擺擺手,笑着走向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爲何,這心就被狠狠地戳疼了。
好像被定住了似的,她呆呆地站在那裏,看着那個男人,竟然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
正在這時,過來了一個女人:“咱們走吧。”
男人點頭,跟女人一起走遠。
鬱可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她是瘋掉了嗎竟然對一個有婦之夫有了想法,她可是有丈夫的人啊
轉身,她走向陳遇白。
凌湛這次來美國,是爲了找鬱可可,跟葉翩然在這裏剛好碰到,一起出來喫個飯。
走出幾步,他感覺背後有人在盯着自己。他回頭去看,發現身後空蕩蕩的。但是,他站在那裏,遲遲不肯挪開視線。
“怎麼了”葉翩然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沒有看到什麼人,好奇道。
“沒事。”凌湛幻想過很多次,在一個不經意的轉身,就可以遇到鬱可可。可是,沒有,千百次的回眸都不曾遇到她。
也許,老天是責怪他以前不夠珍惜。
“還沒有可可的消息”
“沒有。我到這裏來,是爲了碰碰運氣。”凌湛笑容裏帶着苦澀。
葉翩然嘆口氣,這些年,他幾乎把全世界各地找了一遍,最終都沒有找到。
這次來這裏,的確是存在一些碰運氣的成分。
自從跟鬱可可做了朋友,她漸漸的不再跟以前那樣喜歡凌湛。這些年,看着凌湛自己一個人咬牙堅持,卑鄙的她竟然沒有鑽空子。
連她都驚訝。
因爲她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團聚的。
“不用着急,肯定能找到的。”葉翩然安慰道。
“嗯。”凌湛聽了無數遍類似的安慰,只有他知道,安慰再多,都比不上鬱可可出現在他面前來的實在。
他要的是她,不是別的。
見他心情不好,葉翩然識趣地轉移話題:“對了,我明天開個會,後天要回去了。你呢,要不要一起”
“我還在這裏待幾天,你趕緊回去吧,銀伯很想你了。”凌湛說。
葉翩然從他的話裏的聽到了敷衍的味道,即便這樣,她也很開心。畢竟,以前的凌湛對她連敷衍都懶得。
人生的很多事彷彿就是註定好了的,從很小的時候,其他人就告訴葉翩然,不可以跟凌湛在一起。
同理,這麼多年,凌湛的深情被每個人看在眼裏,大家都覺得他們應該團聚。那麼,他們會團聚的。
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願,他能夠堅持心裏所想,直到團聚的那一天。
葉翩然這些年潛心學醫,在眼科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還找了一個做律師的男朋友。
這次來參加醫學研討會,順便跟凌湛碰個面,喫個飯。
把該聊的問題聊完,她匆匆回酒店去了。
凌湛沒有立馬離開,他的車停在餐廳外面,他坐在車上,點燃了香菸一根接着一根抽着。沒多久,車廂裏瀰漫着尼古丁的味道。
他盯着餐廳的門口,久久的凝望。
不是他不想離開這裏,而是,他沒有地方可以去
有她的地方纔是家,沒有她的地方,哪哪兒都是流浪。
“鬱可可,你到底在哪裏”憂傷如他,幽幽地自言自語,“回家吧,老婆。”
等了一會兒,覺得沒了意思,凌湛發動車子打算離開。
他把車開走,恰好一輛車過來,打算開進他剛纔的那個車位。
凌湛正要離開,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匆忙停車,下車去看。
發現一個女人正在跟一個抱着孩子的男人講話,她講話聲音很小,他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但是,他能夠清晰地看到,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表現的很快樂。
像是一家三口。
凌湛盯着女人身影看了又看,鬱可可沒有這樣瘦,所以不是她,肯定不是她。
以前曾經這樣鬧過很多次,他把別人的老婆當成了鬱可可。
可是說不上爲什麼,他的目光彷彿被定住了似的,一直盯着那個女人,不捨得挪開視線。
陳遇白敏感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用餘光掃了一眼,即便沒有看清楚凌湛的臉,也知道有人在盯着這邊。
說不定,是凌湛安排的人來了。
叮囑鬱可可趕緊上車,隨後,他佯裝淡定地上去,安排司機開車。
車子從凌湛面前開過,凌湛的心被揪着疼。
一眼,緊緊是看到了一眼玻璃裏的黑影,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就是鬱可可
絲毫猶豫都沒有,他奮力朝着前面追去。
這是鬱可可今天第二次看到了凌湛,她歪頭,一直盯着他,反應過來後衝着司機大喊:“停車,快停車。”
“可兒,怎麼了”陳遇白回頭問。
“剛纔有人在追,他好像在喊我的名字。遇白,趕緊把車停下,這可能是我的熟人。”鬱可可透過後視玻璃看着凌湛的沈越變得越來越小,眼裏不受控制地撲簌撲簌往下掉。
“不可能,你在這裏沒有熟人,肯定是聽錯了。”陳遇白把小安迪抱在腿上,淡定地說。
沒有陳遇白的命令,司機不敢停車。很快,車子把凌湛拉出去很遠。
凌湛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奔跑着,他不敢停下來。直到後來,徹底的沒了力氣。
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幫我查一個車牌號”
他的感覺不會有錯。
車上的女人,肯定是鬱可可。
他們很快要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