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宇不假思索地道,斷然拒絕了幽焚的約戰。
“他是獨孤宇吧?”
“是他,此子果然如傳言那般冷傲!”
“幽焚是個狠人,他這番言語一出,肯定要倒黴了!”
大堂內的食客們竊竊私語,目光全都落在了獨孤宇身。
這個年輕人太不冷靜了,算不與幽焚劍,也不該把話說的這麼狠。
這等於是在打幽焚的臉,幽焚焉能善罷甘休。
“你說什麼!?”
幽焚神色不善,眼殺機透射。
身爲幽冥大世界幽家少主,從來沒有那個同代敢與他如此說話。
誰知獨孤宇不願與他劍不說,還說什麼只與真正的劍者切磋,從來不與他這種人劍。
言下之意,是諷他不是個劍者。
望着幽焚眼的殺機,衆多食客心凜然,都明白幽焚對獨孤宇起了殺心。
別看獨孤宇是白虎學院內院天才,但真要惹怒了幽焚,這個來自幽家的少年妖孽絕對敢當場殺人。
東方雲幾人亦是臉色一變,幽焚的天賦與實力尚且不說,他可是幽家少主,來歷非常恐怖,他們幾家聯合起來也難以抗衡。
這一刻,幾人暗自戒備的同時,都是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獨孤宇不要衝動。
這傢伙什麼都好,是性格太直了,想到什麼說什麼,全然不顧及對方是什麼人。
獨孤宇彷彿沒看到東方雲幾人的目光,自顧自地道“我說你不是劍者,一名真正的劍者,可以規矩,亦可以劍走偏鋒,但做人,當活得堂堂正正,如此,方爲真君子。”
作爲一個劍者,一個劍走偏鋒的劍者,爲了變強,獨孤宇可以拋開一切。
然而,他也有做人的底線,算再怎麼看不起一個人,也會當着對方的面說出來,絕不會在背後嚼人耳根子,因爲那非君子所爲。
“呵呵,你這是罵我僞君子了!?”
幽焚笑了,臉笑容森然無。
他的確不是什麼君子,但衆目睽睽下,被人當面罵作僞君子,他心仍是涌起了一團怒火。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罵過你。”
獨孤宇面無畏懼,直視着幽焚。
“大膽,你也敢如此與我家少主說話?”
一個命隕境巔峯的大漢忍無可忍,從幽焚身後跳了出來,指着獨孤宇破口大罵。
此人面容兇悍至極,身高足有兩米多,身軀強健如虎豹,一雙露出來的手臂肌肉鼓脹,青筋畢露,一看知雙臂力量大,手功夫厲害。
此刻,他虎目含煞,死死盯着獨孤宇。
只需要幽焚一聲令下,他會毫不猶豫的拔刀殺人。
幽焚眸子冰寒,攝人肺腑,衝着獨孤宇說道“從小到大,敢挑釁本少的人,全都下場悽慘,不過看在四院同氣連枝的份,我今日也不殺你,自己掌嘴吧。”
“咕嚕……”
大堂鴉雀無聲,獨剩下無數食客吞口水的聲音。
這是何等囂張與狂妄,那可是白虎學院的獨孤宇啊,在聖城乃至整個聖域大陸都是出了名的年輕俊傑,雖然如今年紀不大,但劍術出神入化,戰力極強。
但如今,幽焚竟要獨孤宇自己掌嘴。
雖然少數人早聽說幽焚很霸道,但聽說畢竟是聽說,遠沒有親眼目睹來得真實。
“幽焚,你適可而止!”
東方雲,何少天,千醉,李寧蔚拍桌而起。
他們是獨孤宇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無論幽冥來頭有多大,即便明知得罪幽焚後果嚴重,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的站出來。
“那個,和氣生財,有什麼事好好說嘛!”
還有個與東方雲幾人同桌的年輕男子也訕笑着,戰戰兢兢的跟着站了起來。
幽焚雙腿交疊搭在酒桌,手裏把玩着一個晶瑩剔透的翡翠玉杯,神態慵懶。
他微微仰起頭,也不看東方雲等人,目光始終盯着獨孤宇,“我數三聲,你若不自己掌嘴,那由本少親自動手好了。”
“來戰吧,雖然明知非你之敵,但我縱是死也能讓你付出點代價。”
獨孤宇直截了當的道,一言冷冽至極。
“少主,讓我去殺了他。”先前說話的大漢怒道。
“去吧,把他給我抓來,我要斷他雙臂,讓他從今往後,再也使不了劍。”幽焚隨口說道。
“好狠!”
衆多食客遍體發寒。
這幽焚小小年紀,心腸竟如此之狠,雖然言語間沒有殺獨孤宇的意思,但卻要斷獨孤宇雙臂。
對於一名劍者而言,雙臂何其重要?
“少主稍等,我這把他擒來。”
大漢對幽焚的話言聽計從,先是躬身一禮,而後邁步朝着東方雲幾人所在酒桌走去。
他走得並不快,但每一步踏出,大地都在隆隆顫動。
從這裏能看出他的肉身力量有多麼的可怕,肉身還是其次,他身透發出讓人心悸的煞氣,絕對是個殺人如麻的狠茬子。
一路所過之處,不少食客作鳥獸散,紛紛起身退避,不敢擋道。
“欺人太甚,當我們好欺負嗎?”東方雲幾人臉色鐵青。
“幾個歸一境的小崽子罷了,一起吧,大爺一雙拳頭能讓你們躺在地。”
大漢一臉的輕蔑,身爲幽家少主的貼身護衛,命隕境巔峯的修爲,要是連幾個歸一境小子都對付不了,那傳出去都會讓天下人恥笑。
雖然這幾個歸一境小子來自四院,戰力必定遠超修爲,但他自視甚高,也沒有放在心。
“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爲難我朋友。”獨孤宇跨步而出,大喝道。
“看不出你小子年紀輕輕,爲人還挺講義氣。”
大漢腳步停下,說道“我這人最欣賞講義氣的人,你趕緊過來跪在我家少主面前磕三個頭,我家少主或許能開一面。”
“嗯,這個主意不錯。”
幽焚含笑點頭,端起酒杯,輕抿了口酒。
這是冰火兩重天,在他們幽冥大世界根本沒有,他初來聖城的時候,喜歡了這種冰與火雙重刺激的烈酒。
“想要我下跪,你這是癡人做夢。”
獨孤宇神色冷絕,直接拔劍。
他是劍者,寧折不彎,怎肯給一個同代下跪?
“敬酒不喫喫罰酒,阿大,動手。”
幽焚眉頭一皺,聲音冷冽之極。
“是,少主。”
被幽焚稱作阿大的大漢點點頭,準備將獨孤宇生擒活捉。
他有命隕境巔峯的修爲,根本沒將獨孤宇放在眼裏,自信只要一擊,能讓獨孤宇徹底失去反抗力。
獨孤宇神色堅毅,手長劍嗡嗡顫動,毀滅劍意隱現,寧死不屈。
“小子,你這是自取其辱。”
見獨孤宇無畏不懼不說,還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大漢濃眉倒立,作勢要動手。
可是,沒等他出手,一聲冷喝猶如驚雷一般滾滾涌來。
“莽漢,你敢動我朋友試試,我保準讓你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這誰啊!?”
“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
大堂內一片譁然,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幾乎所有的人都朝摘星樓大門望去,見一道身影大步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朱雀學院內院白袍,衣衫整齊,纖塵不染。
在他身散發出驚人的劍意,有絕世鋒芒,似能斬開一切,無堅不摧,正是楊玄。
一路踏步而來,他黑髮飛舞,目光深邃,步履沉穩,周身衣袂飄飄,似是神魔降世一般,那恐怖的劍意挾帶着無窮無盡的殺意席捲開來,讓大堂內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許多人如墜冰窖,通體冰冷,都感覺頭懸着一把利劍,隨時都可能斬落下來,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
“此子是誰,怎地有些眼熟?”
“他是楊玄啊,你連他也不認識!?”
“原來是楊玄,果然如同傳言那般年輕!”
“別看他年齡不大,修爲也不怎麼高,但戰力卻驚世駭俗,別說橫掃同階,越級斬殺命隕境強者也非難事。”
“唉,小小年紀領悟了三重殺戮劍意,再過幾十百年,還不得掌握至高無的劍道奧義!”
“拋卻殺戮劍意不說,這樣一個俊秀少年,他的肉身竟能媲美真龍幼崽,我怎麼看都不像。”
許多食客都是初次見到楊玄,對於這個聲名響亮,如日天的妖孽少年好不已,都在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着。
雖說楊玄的肉身及不霸無道的蒼天霸體,但他並非天生寶體。
一個尋常體質的少年,能煉這等遠超同代的強橫肉身,實在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楊兄!”
東方雲幾人大喜過望。
他們並未感覺到絲毫的殺戮劍意,一見楊玄進來,除了獨孤宇神色不變,以及另外一個目光躲閃的年輕男子以外,其他人臉都露出激動之色。
楊玄衝着東方雲等人點點頭,目光落到了與幾人同桌的那個年輕男子身,略帶驚訝地道“你這傢伙怎麼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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