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奇怪的箱子爲什麼明明就在帳篷裏,卻沒有被之前搜尋戰利品的人搜走?

    對大唐恨之入骨,甚至決意以身尋死,也不肯再回長安的義成公主又爲什麼不將玉璽毀掉?

    今晚發生的這一切,都已經不可查究!

    但是收好骨灰的蕭寒卻始終覺得:這枚玉璽,就是義成公主留給自己的。

    晚些時候,蕭寒來到了唐儉的帳篷裏,將發現玉璽的事情,告訴了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唐儉。

    唐儉起初還因爲被攪了美夢而惱火,結果在聽到“傳國玉璽”四個字後,整個人直接就從牀上跳了起來!

    “傳國玉璽?你確定!”衣服都顧不得穿的唐儉披着被子就衝到蕭寒面前,一臉震驚的盯着他!

    蕭寒見狀,也不廢話,將帶來的包袱放在桌上,一層一層的打開,在十多層布料的包裹下,金鑲玉的玉璽終於出現在唐儉面前。

    在看到玉璽的一瞬間,唐儉的表現跟蕭寒沒什麼兩樣!眼睛發直,渾身顫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翻出印泥,蘸飽了大印,然後在紙上印出那八個大字!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是秦丞相李斯的親筆篆刻!”

    捧着那張有着鮮紅大印的白紙,唐儉張開大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在他旁邊,蕭寒因爲之前已經激動過一次,這次早已經波瀾不驚!抓着桌上的涼茶一邊細細的品着,一邊看唐儉臉上不斷變幻的各種表情。

    過了良久,唐儉終於從激動,驚喜中恢復過來,頗爲不捨的將玉璽重新放回厚厚的包袱當中。

    “蕭侯,您可聽說,這傳國玉璽是天命所指,誰獲得了它,誰就是天命之子?”撫摸着潔白光滑的玉璽,唐儉突然間望向蕭寒,同時冒出這麼一句話。

    不過,蕭寒聞言卻只是翻了個白眼道:“獲得它的是天命之子?我怎麼覺得是亡命之子還差不多?”

    這麼說,實在不是他在開玩笑,而是蕭寒早就看清楚這一切了!

    天命之人,從不是靠一塊破石頭就能確定的!

    相反,在小李子恐怖的手段下,這塊破石頭絕對是誰拿,誰死!

    什麼天命?這些年自稱天命的人少了?不都被小李子送到了地獄裏?估計湊一桌麻將都足夠了!

    哦,對了!我說的是麻將牌!

    而聽到蕭寒毫不在意的語氣,唐儉目光漸漸柔和了一些,他又看了一眼傳國玉璽,目光中的迷離之色一閃而逝,然後鄭重的開口問道:“那蕭侯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蕭寒揉了揉太陽穴,苦笑一聲:“我打算明天天亮之後,就讓信使帶着熊開山,一路護送它去長安!把它交給陛下!”

    “明天……”

    唐儉聽完蕭寒的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然後斟酌着說道:“老夫倒是覺得,您應該現在就讓人出發,此物留在您我這裏,甚是不妥!”

    “現在?會不會有些……”

    蕭寒聞言眉頭一皺,正想說現在就走是不是有些太急?但是話還沒問出口,就看到唐儉那別有深意的眼神!

    “呃,現在走也好!趕早不趕晚嘛!這樣我安排下,讓他們立刻出發!”被唐儉的這個眼神看的有些發毛,心下一驚的蕭寒趕緊點頭!

    唐儉見狀,鬆了口氣,撫手大笑:“哈哈,大善!”

    ————

    午夜,十來匹快馬趁着夜色,離開磧口,一路向着長安方向馳去!

    蕭寒站在營地門口,等快馬消失在夜色中後,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無聲的向身後的唐儉拱了拱手。

    人老成精!這句話,蕭寒這次算是真的領教了!

    自己還在爲找到傳國玉璽而洋洋得意的時候,唐儉卻已經開始思考這件事所能帶來的後果!

    功勞?

    這不必說,也不必想!想玉璽都想瘋了的小李子絕對不會虧待自己!

    過失?

    這東西看似沒有,但是在有心人的泡製之下,哪怕你純淨如雪,他們也會往你身上撒滿煤灰!

    千萬不要小看舌頭的威力,更不要以爲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一定安然無恙!

    後世不是有個小黑胖子曾說過麼?冤枉你的人,絕對比你自己都知道你有多冤枉!

    如果,蕭寒真的將玉璽留在手中過了一夜,明天早晨再把它送出去!

    那麼別人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長安那些本就與他有仇的言官,絕對會興高采烈,一蹦三尺高的去朝堂上控訴他!

    你既然得到玉璽,爲什麼要把玩一夜,才肯上交?你這一夜都幹嘛了?是不是心中有什麼想法?是不是想要大逆不道?自立爲王?!

    想到朝堂上那些瘋子一般的言官,蕭寒忍不住在心底打了個寒顫。

    不是害怕,而是噁心!

    這些人瘋了,是真瘋了!

    因爲哪怕蕭寒遠在千里之外,也能時常聽到他們的消息!

    以前,這些言官不過是彈劾彈劾小官小吏!抓抓朝堂風氣。

    可最近不知怎麼,這些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格外的興奮,甚至現在連出徵的大軍都敢彈劾!

    前一陣,言官彈劾柴紹逗留朔方,導致延誤了進攻定襄城的時機。

    後來又彈劾蕭寒,說他在草原上肆意妄爲。

    最後更是彈劾李靖,說他大意之下,放跑了頡利,導致近在咫尺的勝利飛走了。

    想到這些人的一貫作風,蕭寒甚至可以預料:這次冒着讓唐儉送命的代價突襲磧口,而頡利卻再次溜之大吉!

    那些閒極無聊的言官一定又要一窩蜂般的衝進太極宮,將彈劾李靖的奏章,全部堆滿在小李子的書桌上。

    “哎,那些言官到底想要做什麼啊!”

    腳步沉重的回到唐儉帳篷,蕭寒也不管唐儉嫌棄的表情,直接一屁股癱倒在他的牀板上,然後嘆息一聲,望着帳篷頂發呆。

    想到言官,他就有些不明白了:小李子養着那羣光會耍嘴皮子的東西有個屁用?!成天喫飽了正事不幹,就知道挑人家小毛病!

    好吧!如果你挑的準,那也不說什麼!

    可你們什麼都不懂,還敢嘰嘰歪歪,這不就是屬陀螺的,欠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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