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靠山喫山,靠水喫水!

    既然依託在漢水這條大河旁邊,漁夫,就成了這周圍必不可少的一種職業。

    即便在這幾年時間裏,有很多漁夫都被造船工坊吸納,成了工坊中的學徒或匠人。

    但總歸還有一些老人,不願丟下祖輩傳下來的技藝,依舊依靠在漢水這條大河中捕魚來維持生計。

    “大叔!今天有沒有黑魚?”

    沿着河岸,一路順水而上的小江很快就在大河中間看到了一條正在捕魚的漁船,當即眼前一亮,將雙手合成喇叭狀,用盡氣力向着那條漁船大喊!

    “小江?”

    漁船上的老漁民很快就聽到喊聲,回過頭朝岸邊看了一眼,等看清吆喝的人是熟人,便笑着擺擺手,示意等自己撒完這一網,就靠岸說話。

    小江見狀,也同樣揮了揮手,在河灘邊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上去,準備看老漁夫捕魚。

    漁夫捕魚的動作很美,抖擻着漁網,看準大河上泛起的波紋,橫跨,扭身!被太陽曬得黝黑的手臂用力一拋,那張漁網便如天上的圓月一般,齊刷刷的向河面罩去。

    “嘩啦啦……”

    “好!”

    伴隨着漁網入水,岸邊也跟着傳來一聲叫好聲!

    不過叫好的卻不是小江,而是恰好從另一邊經過這裏的蕭寒。

    “小東!看到沒?這才叫撒網!你那叫做餵魚!還是拿自己餵魚!”

    恰好騎馬經過這裏的蕭寒拉住了馬,一邊爲老漁夫嫺熟的捕魚動作叫好,一邊嫌棄的瞪了小東一眼。

    同樣都是甩網,上次這傢伙網是撒出去了,但人也咿咿呀呀的跟了出去…到最後,還是靠他和愣子兩人一起,纔將變成落湯雞的小東拽上了岸。

    “咳咳,侯爺,咱不是去看造船工坊麼?怎麼看起人家抓魚來了?還是快走吧。”

    身後,小東被蕭寒瞪的有些訕然,他其實很想說:侯爺您撒網的技術不也一樣?那次不都把漁網當成粗繩子扔出去?怎麼還好意思說我?

    但是,想到說出這話的後果……小東還是識趣的將到了嘴邊的話嚥進了肚子裏,只一個勁的催促蕭寒快些離開。

    不過,好不容易看到有人撒網抓魚,正感覺心癢的蕭寒哪裏肯走?

    “不急!不急!看看他撈到什麼了再說!”扔下一句話,蕭寒翻身下馬,牽着繮繩就下到了河灘上,遠遠眺望着正在收網的老漁夫。

    “不急?剛剛你不還很急麼?”後面,小東和愣子兩人無奈,也只得腹誹一句,下馬跟了上去。

    哎,他們就知道會是這樣,自家侯爺這愛抓魚摸蝦的毛病,這輩子算是改不了了!

    三個陌生人下到岸邊,自然也引起了小江的注意。

    轉過頭,仔細的打量了爲首的蕭寒一眼,小江只感覺這人給他一股很熟悉的感覺!但再看那張臉,又分明是一副很陌生的面孔。

    “奇了怪了,這人我以前應該沒見過,怎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有些古怪的在心裏嘀咕一句,不過小江也沒太在意,相比於一個陌生人,七哥的黑魚火鍋,明顯還是要更重要一些。

    大河中央,老漁夫已經將網提上了船,看起來,這一網收穫並不算太多,因爲連那漁網都扁扁的,明顯沒有什麼大魚。

    不過這也尋常,要是每一網都收穫滿滿,那些年輕人,後生仔,也不會丟下自家漁船,削尖腦袋,都往造船工坊裏拱了。

    簡單收拾一下漁網,將幾條小魚扔回河水中,老漁夫搖着那根陳舊的船擼,駕駛着小船向河灘邊的小江駛來。

    漢水的水情在這一段並不算湍急,所以這裏的河灘就生的尤爲平整,老漁夫的小船推開波浪,直接來到岸邊,將船頭壓到了河灘的細沙上,這才停了下來。

    “小江?又來買魚?這幾位是?”放下手中的船擼,老漁夫來到船頭,先向小江打了聲招呼,然後又警惕的看了旁邊的蕭寒幾人一眼。

    小江,老漁夫自然認得,也知道他就是下面船塢工坊管事老江的孫子。

    但蕭寒這幾個生面孔,他卻是第一次見。

    尤其是看幾人騎着高頭大馬,後面的小東和愣子腰間也鼓鼓囊囊的,似乎藏有兵器,老漁夫心中的警惕就更加強烈了。

    “嗯!來買魚,他們幾個啊?嘿嘿,我也不認識,應該是過路人。”小江笑嘿嘿的對老漁夫答了一句。

    很明顯,以他少年人的閱歷和心性,對蕭寒幾人根本沒起什麼疑心,只是搓着手,有些期盼的看着老漁夫問道:“大叔,你這有黑魚麼?”

    “黑魚?”老漁夫眯了眯眼睛,一雙渾濁的眸子不經意的從蕭寒幾人身上掃過,笑着說道:“有是有,不過都養在家裏了,走,上船,我拉你一起回家去拿。”

    “真有?哈哈哈哈!”小江聽老漁夫說家裏有魚,當即眉開眼笑,一個箭步跳上小船,急不可耐的催促道:“那咱快點去吧,七哥還在下面等我呢!”

    “七哥?你這黑魚是給蕭師傅買的?”老漁夫明顯對小江口中的七哥也很熟悉,聞言一怔,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對,七哥說要請我喫黑魚火鍋!”跳上船的小江得意的點頭,似乎能被七哥邀請喫飯,也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哦,那可得弄兩條好魚!”老漁夫這時也反應過來,笑着答了一句,然後拿起竹篙,準備將小船撐離岸邊。

    “咳咳,侯爺,這老東西對咱好像有意見啊!”河灘上,一直默不作聲的愣子瞅着老漁夫的動作,在蕭寒背後不滿的嘀咕一句。

    他從這老頭一靠岸,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一個漁夫,也不問他們三個是不是買魚的,只緊着那孩子一個人說話!臨了,還要帶着那孩子回家拿魚,天底下哪有這樣做生意的?不怕餓死?

    “閉嘴。”

    前面,正若有所思的蕭寒朝愣子低喝了一句,然後回過頭,笑着向還未駛離的老漁夫與小江拱拱手:“二位,請問您們說的七哥,可是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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