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被任青關在了門外,沒了那些詭異的目光,至今還有些發懵的劉弘基總算恢復了清明。

    深吸一口氣,他咬牙切齒的瞪着蕭寒對任青道:“我掐他?老任!你問問他!他剛剛說了什麼?!”

    “嗯?你剛剛說了什麼?”任青聞言皺起眉頭,奇怪的看向蕭寒。

    他也想知道,這平日裏好的都快穿一條褲子的哥倆,怎麼就能突然間打作一團。

    “我說什麼了?”蕭寒揉着脖子,哼了一聲說道:“我不就說還沒想好用什麼法子查馮家麼?至於跟瘋狗一樣掐我?咳咳,老任!你的眼神怎麼如此無良,你要幹嘛,冷靜……啊~哪裏不可以!”

    門口,被擋在外面的小東幾人剛要離開,就聽到屋裏再次傳來一陣叮叮噹噹,乒乒乓乓的動靜,期間好像還夾雜着某種怪異的**。

    “不會吧,這三個男的,怎麼……”

    一個侍衛還保持着擡腿姿勢,但是耳朵卻伸的比驢子還長,一臉呆滯的盯着緊閉的房門喃喃自語。

    而在他旁邊,小東的一張臉都快黑成鍋底了。

    再怎麼說,蕭寒也是他的家主!他怎麼能看到有人這麼污家主的清白?於是,小東也顧不上屋裏的動靜,怒瞪着那個侍衛呵斥道:“滾!不要瞎想!我家侯爺可是很純潔的!”

    “呃,純潔?”

    侍衛被小東呵斥的一愣,縮了縮脖子,剛要點頭,結果就聽門裏再次傳來一聲高亢的嚎叫。

    “嗷~”

    這下行了,就連小東都無話可說,只得掩面而走。

    侯爺,您的一世英名,咱是替你保不住了!

    ——————

    “嘶,不就開個玩笑麼?至於嗎?”

    晚些時間,蕭寒房間。

    頂着一對新鮮出爐的熊貓眼,蕭寒一邊吸着涼氣,一邊將一塊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肉填進嘴裏,結果剛嚼了兩下,又不小心扯到了臉上的傷處,頓時疼的他再次齜牙咧嘴。

    “至於!怎麼不至於?”坐在蕭寒對面的劉弘基冷哼一聲。

    他這時候也沒好到哪裏去,光光的腦袋上,正中間豎着好大一個包,看起來跟天線寶寶一樣。

    這混蛋,下手也忒黑了點!竟然拿枕頭打他腦袋!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枕頭可不是什麼麩糠,棉花,填充的,輪起來軟軟的,打一下也沒事。

    這時候用的,都是實打實的瓷枕!硬的跟石頭沒啥區別,這掄腦袋上,可憐老劉感覺現在自己還有些暈乎。

    說起這瓷枕,蕭寒其實上輩子看電視時就對它很好奇,那麼方,那麼硬,枕着能舒服?

    不過,自從來到大唐後他才知道:原來瓷枕這東西,並不是直接枕的,而是需要配合着長髮來用的。

    在唐朝這時候,儒家已經開始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毀,所以多數人都留長髮。當然,劉弘基,段志玄這樣的禿毛牲口不算。

    而瓷枕,就是爲了長髮應運而生的,畢竟短頭髮枕着它感覺硬,但長髮盤起來,再枕着它,那就正合適了。

    加之這時候沒有空調,電扇。

    枕着瓷枕睡覺,還可以在夏天加快腦袋散熱,免得因爲頭髮太多,熱的把腦子燒壞。

    “你們倆都閉嘴吧!”

    任青在喫飯時候一向不愛說話,哦,他似乎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愛說話。

    冷冷的看了一眼吵吵起來的兩人,任青此時黝黑的臉上也不禁閃過一絲痛楚。

    剛纔的打鬥中,也不知道蕭寒還是劉弘基,竟然抽冷子給他臉上也重重的來了一下,當場就打的他鼻血長流,哪怕現在,鼻子也是酸的。

    隨着任青的呵斥,這下桌上再沒有人說話了,一頓飯頓時喫的如同鬼蜮,連滋味都去了三分。

    喫過了飯,小東等人進房間將碗碟撤走,最後古怪的替三人關上房門,屋裏的劉弘基和任青這纔將目光都投向了蕭寒身上。

    剛剛的打鬥中,要不是他及時說出自己已經想好了計劃,那氣紅了眼的兩人,絕對不會只送給他一對黑圓圈。

    “我覺得想要查這事,應該並沒有那麼複雜。”

    看了看兩個人的目光,蕭寒下意識揉了揉脹痛的眼睛,也不敢再逗兩個人了,只得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交代了出來。

    其實早在出發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像是這種事情,想要從明面上直接查到什麼證據,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任誰都知道,偷竊祕方,炸燬秦嶺工坊,這已經是等同造反!一旦被發現,就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所以就算這事是馮盎乾的,爲了保險起見,他也不可能讓別人知道,甚至,就連他的子女老婆,都不會知道。

    而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通過調查詢問得出答案,無疑是癡人做夢。

    不過,蕭寒本來也沒打算通過這種笨法子來查,他尋思的是:你既然費盡心機拿了配方,那總不可能是爲了放在木架子上喫灰吧?

    有配方,就要有實驗,而有實驗,則就有漏洞!

    且不說實驗時候發出的聲響,做出的破壞,就單論製造火器時需要的材料,你總得弄吧!

    到時候,只要留意硫磺,硝石的流向,他就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

    而且在這個時候,硫磺和硝石都屬於小衆商品,用的人很少,產地也就那麼幾個,只要有心,應當不難探查。

    “你這個法子好像是有道理。”

    聽過了蕭寒的解釋,任青慢慢鬆了一口氣,但是劉弘基卻冷笑一聲道:“有什麼道理?老任,你別被這小子騙了!嶺南多大?!在這麼大一片地方,你怎麼查!估計查到死,也查不了一半!”

    “你蠢,就不要當別人和你一樣蠢!”蕭寒聽了劉弘基的話,不屑的冷哼一聲道:“嶺南是大!但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執意來這裏!真當這是隨便選的地方?”

    “選始安,還不因爲這是馮家的老巢?但你怎麼就能確定,他一定會在這裏弄火器!”劉弘基這時也不甘示弱,冷笑一聲道:“我要是馮盎,拿着配方,隨便找個深山老林一鑽,你這輩子都休想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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