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騰飛之路 >1832 瞌睡送枕頭
    蕭寒的**,只有屋裏的寥寥幾人聽到了,當然,如果馮盎此時也能聽到,一定也會虎目含淚,仰天長嘆。

    “這他娘什麼叫做我弄得?這分明是嶺南自古以來,就是這個樣子好不好?!你真以爲我是嶺南王,全嶺南就都得聽我的?你家皇帝不還自稱天子麼?難道天底下的人都俯首稱臣了?

    再說了,老子也不是傻子,真拼盡全力,把嶺南經營的鐵板一塊,老子估計完蛋的還要更早一些!養寇自重這種事,你以爲光只有城裏那幾個傻子會幹?不一樣的是:他們養的是海寇,老子養的,就是他們!”

    可惜,馮盎心中的酸楚痛苦與懊惱,如今已經沒有人再能聽到。

    在一個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皇帝面前,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過是海灘上的一個沙堡而已,只一個小小的浪頭,就會轟然倒塌。

    “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輸了。”

    這句經典名言,估計就是馮盎此刻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不過,馮盎他真的沒做錯什麼麼?

    作爲局外人的蕭寒覺得他還是錯了!

    而且,他錯,還是錯在一個最可笑的問題上,同時,也是爲官者最容易犯的毛病:左右搖擺,行爲不定!

    關於抱大腿這種事,蕭寒一直以爲:要不你不抱,要不選擇抱,就一定要往死裏抱?中間不管發生什麼,除非這條大腿要斷了,否則絕對不要輕易放手。

    在這一點上,蕭寒自己就做的很好,自從來到大唐後,他就認準了小李子,在這期間,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打死都不鬆手!

    而馮盎,在這一點上就做的很不好。

    既然你投誠了大唐,那就不要有那麼多花花心思!須知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的搖擺不定,在你自己眼裏看起來屬於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在人家大腿的眼中看來,卻不亞於一個叛徒即將叛變信號!

    比如,貞觀元年,皇帝招你入朝,你不來!

    後來,皇帝派柴紹等人去找你詢問此事,你非但沒幹脆認錯,反而弄出個可笑的理由想借此搪塞過去,然後更是想當然的弄個質子送到長安,就覺得萬事大吉。

    蕭寒當時,就覺得這馮盎的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還是不止踢了一次!

    這也就是小李子能隱忍,要是換一個皇帝,比如楊廣,面對這樣一個不聽指揮,不尊主上的下屬,早砍死他八百遍了!

    不過,小李子沒有當場砍死他,那也是顧忌時機不成熟,國家內憂外患嚴重而已。

    所以,當時機成熟時,馮家,自然而然就成了第一個犧牲品。

    好在,馮盎這次總算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沒有用雞蛋去碰石頭,而是選擇了退出,選擇了好聚好散。

    馮家要退出了。

    馮家也不得不退出了!

    但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當馮家退出以後,他所留下的權利空白,又該如何解決?

    蕭寒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一個龐大勢力的突然退場,都會導致一段時間的權利真空,這在歷史上幾乎是一定的!

    而按照經驗來看,在這段權利真空時期,往往就是最黑暗,最混亂的時期。

    一家之主死了,家裏大兒子和小兒子都會爲了爭搶家產而打破腦袋。

    更別說嶺南這麼一大塊肥肉!到時候,那些本就手腳不乾淨的家族勢力,不刀兵相向纔怪!

    當初,蕭寒就想到了這一點,而且爲了避免這個情況的出現,他不惜犧牲利益,與馮盎定下了三年之約,希望在這三年間,朝廷的力量可以拿到廣州,甚至嶺南的主控權。

    但是,從現在看來,就算馮盎遵守三年之約,在嶺南久被打壓的朝廷勢力,也不可能填補掉這塊勢力的真空,就洪胖子那個慫樣,估計再給他三十年,他也硬不起來。

    更別說,以蕭寒目前來看,馮盎這個老陰貨心中一直憤懣滿平,很可能會在這期間擺自己一道,讓自己落一個人才兩空!

    所以,人,一定要靠自己!

    不能將虛無縹緲的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於是在想清楚這一點後,怎麼打壓那些嶺南本土勢力,怎麼擡高朝廷的公信度,這就成了蕭寒當務之急。

    他可不願意辛辛苦苦驅散走了馮盎這頭猛虎,轉眼就被餓狼再佔了位置。

    摘桃子這種事,只有自己做纔算好,別人做的話,蕭寒自己就能把自己氣死。

    不過,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的,但具體該怎麼做,卻依舊讓他傷透腦子。

    雖然嶺南的大族並沒有山東氏族那般龐大深厚,但好歹人家也是紮根在這塊土地數百年之久了,關係,人脈,武力,甚至隱在暗處的勢力一個不缺。

    他現在僅憑一個虛無縹緲的正統之名,如何能鬥得過這些地頭蛇?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蕭寒許久,也正在他爲此傷透腦筋的時候,誰能想到奇蹟突生!竟然會有一羣傻乎乎的刺客一頭撞了上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別說別人,就連蕭寒都有些發懵,等確定這一切的真實性後,一個大膽的念頭,頓時就從他心頭升了起來。

    “殺人,擄掠,你們幾個暗地裏做了那麼多事情,手腳一定不會處理的天衣無縫吧!到時候我親自上門查訪,就不信查不出什麼東西來!要是真讓我查到什麼,哼哼……”

    嘴角露出一絲獰笑,蕭寒不管滿頭霧水的劉弘基,大步走出房門,對着等候在外面的小東他們低聲吩咐起來。

    ——————

    即使時間已經到了晚秋,每到中午,廣州城內依舊是炎熱一片。

    街頭樹蔭下,幾個身着短褂的漢子一邊搖着扇子,一邊相互說着碼頭上的趣事,在這個午後,倒也愜意。

    不過,這份愜意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打破了這份寧靜。

    長街上,一羣衙役打扮的漢子提着棍子,拿着夾具,氣勢洶洶的向着這邊衝來,嚇得幾個漢子咕嚕一下,從席子上滾了下來,驚疑不定的看着這些衙役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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